书城军事红山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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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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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俊家正房东屋。

周老爹不敢看着周凤兰:“可你……也看到了,杨先生这一没,这儿个家,都成了啥样子。……爹也是怕你……也是怕……怕你扛不起来,也误了杨家啊,……兰子,你……还不懂吗?”

周凤兰两手痛苦地绞动着衣襟,嘴唇颤抖着,娇好的面庞也抽动着,眼里的泪水汩汩地流了下来。

周老爹不敢直视周凤兰。

渐渐地,周凤兰冲着炕上的周老爹跪了下去:“爹,女儿……对你和娘……不肖!……可女儿……不想跟你回去。女儿不能就眼看着这儿个家……就这么没落了!女儿也读过《女儿经》和《二十四孝》,就是再难,女儿也想要撑起这儿个家。女儿这一辈子……没有啥大的愿望,就是要做个恪守妇道的女人;爹!”

周老爹的眼里也汪起了泪水,嘴唇颤抖着。

良久,周老爹嗫嚅着道:“爹……也是怕委屈了你,到头来,又于杨家于事无补啊!……爹……咋就忍心眼看着俺亲家的这儿个家,就这儿样的毁了呢?……你起来吧,兰子!……既然你已经是决定了,那爹……就要义不容辞的帮你!”

“爹!”周凤兰起身扑进周老爹的怀里,哭出了声。

周老爹爱抚地拍着周凤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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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憨的家里,黑黢黢的。

大憨爹坐在炕上,背对着屋门口,在吃力地鼓捣着什么。蓦地听到外面有动静,他紧着就向后一仰,躺下了。

“爹!你饿了吗?等俺这儿就给你做饭啊,爹!”山菊一边说着,进了屋子。

大憨爹声音发闷地道:“啊!还……没呢!……你自格儿……回来的?”

山菊一边划火柴点亮炕桌上的油灯:“大憨搁后面呢。东家家里还有点儿活计,他就回来。”

大憨爹:“那,那大少奶奶……她,……就走啦?”

“没。”山菊一边借着灯光整理着炕上的东西,道,“……可是爹,大憨说先不让管她叫大少奶奶,只搁心里面当她是大少奶奶就行了;人家还不定站得下站不下呢!”

大憨爹:“也是。……东家……那么大个……家业,俺也是怕……她就撑不起来。……可是那,少东家就还……没有一点儿消息?”

山菊:“也没。……俺核计着,也怕是他就跑远了,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也最好就是跑远了,千万就别叫人给害了。……你先歇着吧,爹,俺去做饭啦。明博也不又死哪儿去啦?还没回来吗?”

山菊说着,走出了屋子去。

大憨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俺那会儿上……还听着他搁家呢,不是……又睡着啦?”

好久没有听见山菊的声音。

大憨爹眼睛望着房巴,眨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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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憨顺着村街黑灯瞎火地走着。

后面传来喊声:“大憨!”

杨大憨顿住,回头望去,见是葫芦正追赶上来。

葫芦到了杨大憨的身边,沉重地道:“大憨。……才刚儿俺和大少奶奶张了好几次嘴,也没张开;俺,还是和你说吧。”

杨大憨疑惑的目光看着葫芦,一边向前走着,道:“啥?……你说吧!”

葫芦沉重地:“东家的殡,好歹也算是出去了,闹了这儿一整天。……俺跟着东家,也快有二十年了吧?还从没听说过东家欠了外边恁么多的钱。可咱又说不清。……少东家没回来,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大姑奶奶也没回来。……俺看大少奶奶……好像也不是要打算常住的样子。……就是常住,她也不见得能站住脚儿。”

葫芦不再说下去。

杨大憨:“你接着说啊,老吞咽着干啥?”

葫芦彻底泄气地长叹了口气,道:“唉!……俺看东家的这儿个家啊,也就恁么完了。”

杨大憨:“不能。这儿就要看大少奶奶了。她要是一门心思地想撑着,在有咱帮衬着,就不能完。”

葫芦:“可问题是,你看她那样子,她能撑得起来吗?……咱和那些租户短工不一样,咱是长年吃喝着东家,拿东家的工钱。东家这一没,家再拆散了,咱也就没了根儿了。所以俺是想,……俺是想,也该自格儿先做个打算了。”

杨大憨:“你是说,你想离开杨家?……搁这儿个时候?”

葫芦:“不这,就还能咋呢?”

杨大憨:“****娘的,那你还叫个人吗?……唉!也好吧,俺也不劝你了,不是说人各有志吗?你要是觉着走的安心,那你就离开吧。反正俺是……哪怕就真向你说的,这儿个家散了,只要是大少奶奶还在,俺就得跟着扑腾扑腾!”

葫芦看见已经到了杨大憨的家门前,停下了:“其实俺,也还没最后拿定主意。”

“俺不是说了吗,不劝你;你自格儿曲量儿着办吧!”杨大憨仍旧向前走去。

葫芦:“嗳!你不回家吗?……你做啥去?”

杨大憨朝自己的家门看了眼:“俺去张家撒摸撒摸,看他们哥几个儿回来了没。……咱东家不能就那么死了。到了这儿个时候,没人给他主张正义,就得咱精心点儿,傍着他们的影儿,就紧着去保安队报告,才能给他伸冤。”

葫芦看着杨大憨走出了有一段路,犹豫着忽然道:“嗳!……大憨!……你等俺一下;俺和你一起去。”

葫芦朝着杨大憨追去。

俩人消失在熹微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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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俊家正房东屋里。

周老爹眼望着屋顶,一只手爱抚地抚摸着躺在他怀里的周凤兰的头发,想着什么。

周凤兰裹动着嘴唇,眼里闪动着泪光。

突然,周凤兰像是想起了什么,眨着眼睛一会儿,突兀地起身,下地,向外面走去。

周老爹坐在炕上,诧异地看着周凤兰,欲言又止。

不一会儿,周凤兰用衣襟盖着,心虚地向身后瞥着,又走回屋子里,上了炕,撩起衣襟,拿出了山菊交给她的、杨大妮遗落下的那尊“红山女神”坐像,冲周老爹道:“爹,你看,这是啥?”

正欲点燃烟袋的周老爹愣了一下,接过“红山女神”坐像,惊讶道:“红山玉娘娘!……你在哪儿找到的?”

周凤兰紧盯着周老爹:“你看准啦,爹;这真的是红山女神玉娘娘?”

周老爹把烟袋叼在嘴上,用两手捧着,又打量着“红山女神”坐像好一会儿,从嘴上拿开烟袋,道:“嗯!是!……这就是红山女神娘娘!……虽然爹也是头一次见到,可是爹打小的时候就听你爷爷说过,原先咱牛河梁红山女神庙里面,供着的就是这么大的五个玉娘娘。后来闹兵匪,这个五个玉娘娘不知咋的,就没了踪影。……可它咋就在俺的亲家的手里呢?难不成,是俺的亲家……不能。不能!俺的亲家绝不是那样的人。一准儿的是俺的亲家在哪里发现了它,就请到家里偷偷的供藏了起来。……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周凤兰:“是那个山菊嫂交给我的,先我还有些纳闷。……我也是觉得,这个像有些怪怪的,可又觉得它肯定是个宝贝,就先把它藏了起来。”

周老爹:“那你没让别人看见;别人都不知道吧?”

周凤兰想了想:“没有。也许别人看见了,也不知道它是个宝贝,所以才没人注意它,山菊嫂才把它保存了下来。”

周老爹:“俺说呢,白天的时候,日本人为啥就来搜查;莫不是就为着这儿个?……这儿个,就是日本人说的,你小姑子的玩具?”

周凤兰若有所思:“不会吧?!……我看不像。山菊嫂明明儿的和我说,是她家大不奶奶的。先还觉得由我收着不合适,……日本人?日本人好像是也不怎么知道根底。他们要是真知道了,能就那么轻易地了事吗?”

周老爹沉思一会儿,道:“不管怎么说吧,你先把它收好喽,既然是你公公留下来给你大姑子的东西,那就一定是个宝贝;俺那亲家,眼睫毛可不空呢!你千万千万就不能让它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咱可都是这红山女神娘娘传下来的子孙呢!等到日后天下太平了,咱一准儿的还要把娘娘请回到庙里去,好供咱们所有的红山女神娘娘的子孙敬仰!”

周凤兰:“我知道的,爹。这器物虽然只是个物件,可它却是咱们的根!是咱们子孙后代的魂!它比任何金钱财宝都贵重。……我会用心的,就像是保护我的眼睛一样的去保护它的!”

周老爹信赖地看着周凤兰。

周凤兰把杨大妮的那尊“红山女神”玉像贴在胸口上,庄严而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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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家的窑洞里,马华已经醒过来,斜靠着被子坐着。

喜鹊娘、姜玫和喜鹊都围在马华的身边。

姜玫一边喂着马华吃饭,略有些兴奋地道:“你可算是醒了,都该把喜鹊婶给急坏了。……还有喜鹊,也守了你一天了。”

马华虚弱地又向起坐了坐,冲着喜鹊娘笑了笑,道:“是吗?……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喜鹊娘:“也没啥。只要你醒了,能吃东西了,就好了。”

马华伸手接过姜玫手里的碗:“给我自己来吧。让你喂,我不怎么习惯。”

姜玫:“是吗?……喜鹊也看了你一天了,早晨还起大早跑了趟县城,去给你抓药。你还没谢他呢!……他就是喜鹊。”

“哦。也谢谢你,喜鹊!”马华冲喜鹊点点头。

喜鹊腼腆地笑笑,到一边去了。

姜玫:“哎!我还没问你叫啥呢?你从那里来的?怎么就受了枪伤呢?”

马华略一迟疑,道:“喏,我是朝阳人,叫马华,是来帮东家收账的。没承想,不小心,就叫胡子给盯上了,打了我一枪。”

姜玫:“是吗?我也是外地来的,从奉天过来的。可我在这里呆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吧,也没听说这地方还有拿枪的胡子啊?……你听说过吗,大婶。”

喜鹊娘先是看着姜玫,继而又盯着马华,然后垂下眼帘,抽下发髻上的卡子,拨弄着油灯的灯芯,道:“俺……也没听说过。”

姜玫又看着马华,道:“就是啊。大婶都在这里住了五六年了,怎么也没听说过有拿枪的胡子呢?……我在县城里住的时候,只知道有日本人还有****拿枪。他们之间有时候也相互打几枪,挺吓人的。可要是看着****打了日本人,也挺解恨的!……最可恨的就是日本人,有时候还用枪打老百姓!……本来,我在奉天的家里,和我的妈妈生活得好好的,可有一天,家却让日本人的炸弹给毁了,妈妈也被炸死了。所以我就一路来到了这里,来找我的爸爸和哥哥。我还听说,这里有八路军,有共产党,他们敢真打实凿地和日本人打;我就是想找他们,好杀日本人,给我的妈妈报仇!”

马华不动声色却掩饰不住急迫的心态,道:“那你,找到了吗?”

姜玫又显得有些失落地道:“没有。……我在县城里找了两个多月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最后病倒在客栈里,身上也没钱了,也就等着死了。……还是杨先生把我带到了大婶家里,才在这里住了下来。”

马华试探地道:“那你……的父亲和哥哥呢,他们……在这一带,都是做什么的。”

姜玫:“我的爸爸是大学里的教授,哥哥是税务局的警察。”

“哦!”马华又把目光看向了喜鹊娘:“那,大婶呢,一定知道些……那个,关于八路军的消息吧?”

喜鹊娘依旧好像是很专心地拨弄着灯芯,没注意到马华和姜玫都看着她的样子,没有吱声。

“大婶?”姜玫提醒喜鹊娘道。

喜鹊娘这才抬起头来:“嗯?……啥呀?……哦,俺,俺可不知道;俺这儿见天的哪也不去,就能知道个啥呢?”

喜鹊娘说着,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姜玫。但是姜玫并没有察觉到。

马华:“那,杨先生呢?他知不知道?”

“他……”姜玫霍地注意到喜鹊娘的脸色大变,收住了她要说下去的话。

“他,他又上哪儿知道去?他也只是见天地在地里头伺弄庄稼罢了!”喜鹊娘瞪着姜玫,有一会儿,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又道:“……那,你们先慢慢的聊吧,俺可是困了,得去睡了。”

说罢,也不等别人说啥,喜鹊娘起身就向外走去。

“嗳,大婶!”姜玫也起身,想追上喜鹊娘,又回头和马华道:“……哦,你先和喜鹊呆一会儿,我去劝劝大婶,她今天心情不好。”

姜玫说罢,也向窑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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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玫从窑洞里追出来,一边用柴草把窑洞口挡住,冲着喜鹊娘的背影道:“嗳,大婶!……你怎么啦,大婶?”

喜鹊娘不理睬姜玫,甩开姜玫拉住她的手,顾自绕过房埏,朝前走着。

姜玫疑惑地在后面跟着。

到了前院屋门前,喜鹊娘用很大的动静拉开屋门,走了进去。

姜玫疑惑了一会儿,也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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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家。

喜鹊娘进了屋子,赌气从灯窝里把油灯拿出来,划火点亮了,又放回去。

姜玫站在屋门口看着:“你到底是怎么啦,大婶?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喜鹊娘赌气坐在炕沿上,又站起来:“你说呢?……也不是俺说你,你说说你都胡勒勒了些啥?”

姜玫委屈地看着喜鹊娘:“我……”

喜鹊娘不满地又道:“你还说你是个大学生呢,世道人心,见人不可全抛一颗心,你都不懂吗?要不当初你发现了他躺在山坳里,想把他弄回家来,俺咋就一百个不愿意呢,你知道他到底是啥来头?”

姜玫也意识到了事情的复杂性:“我……是我,太莽撞了,大婶。”

喜鹊娘反倒怔住了,渐渐地,拉住姜玫的手,道:“唉!……你也别自格儿难受了,姜玫。是大婶,也不该就恁么和你发脾气,俺该好言悦色儿地说给你才对。……你没看吗,这儿个人他好像是挺有来头的,连说话儿都像是在打着板儿说,咱哪能就看得出他是干啥的呢?……咱现今孤儿寡母的,这杨先生又不在了,可不能啥人都相信不是?……说起来,当初,要不是俺也看着那日本人也怪好儿的,后了俺家咋就能出了恁大的事儿呢?”

姜玫:“我……真的是没想过。我只是看见他醒过来了,一高兴,就……可是大婶,你和杨先生,到底是咋回事啊?你家喜鹊爹和香儿都是咋……死的,你能和我说说吗?”

喜鹊娘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悲伤起来:“唉!……还说那个干啥呢,人都已经没了好几年了?”

姜玫:“我刚一来的时候,我看你对我也不大信任,总是用那样的眼光看着我,我还以为你是怀疑我和杨先生……”

喜鹊娘:“哪儿呢?俺也知道,杨先生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对俺一个好,就不会再……可是俺看你,恁么漂亮的一个妹子,咋就一个人敢去住在县城的店里头,那么多的日本人,就没对你动过歪心眼儿?……俺也是琢磨着,你好像是有来头,可又没敢和杨先生他多说。”

姜玫:“其实,现在想想,我也挺后怕的。日本人,他太不是东西了!以前,我也只是听说,日本人啥坏事都做,还不大相信。直到他们毁了我的家,我的妈妈死在了他们的手里,我才……所以我才孤零零地一个人出来,来找我的爸爸和哥哥,更想找八路军给我报仇。”

喜鹊娘:“可你又到哪儿去找去呢?咱们这儿地处儿,你别说是俺,俺也问过杨先生,他也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还有啥八路军。……嗳,也对了,那八路军到底是个啥军,你就要找他?”

姜玫:“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我也只是在我的同学中听说过,好像也是****。但是是归一个叫共产党的组织领导的,是专门的打日本人的。”

喜鹊娘沉吟着。

姜玫:“你又怎么啦,大婶?”

喜鹊娘:“哦,没。……俺是想,才刚儿听那个叫啥马华的人,不是也问道儿俺啥八路军、共……共产党的吗?莫不是,他也和你一样,也是想找他们,报仇唔的?”

姜玫想了想,惊喜地道:“对呀,大婶!……你等我这就去问问他,找到了没?”

“嗳!……你回来,给俺坐下!”喜鹊娘赶紧制止了姜玫,“……你看看你,这儿不是又来啦?俺才刚儿都说你啥啦?……你咋就没一点儿记性呢你?”

姜玫被喜鹊娘使劲地点了脑门,禁不住伸了下舌头。

喜鹊娘:“俺这儿还只是瞎猜!……可你也得都给俺记好喽,可不能啥话都跟着他胡勒勒了。看样子他的伤没好之前,他也不会离开咱这儿里,咱先慢慢地查看着听着就是。”

姜玫:“我记下了,怎么敢再随便的乱说呢!”

“睡觉吧。今晚儿就让喜鹊陪着他。”喜鹊娘穿着鞋跪在炕上,扯下被垛上的被褥铺好了,又退回到地上,向外走去。

姜玫看样子也想跟出去,但又退了回来,靠在炕沿上,仰头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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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军营。

一间办公室内,拉着窗帘,办公桌上放着亮着的汽灯。

团山正坐在的办公桌前,手拿放大镜,仔细地查看着杨二妮戴过的玉佩。

好一会儿,团山放下玉佩,疲乏地打着哈欠,站了起来,用手捶打着腰部,在屋子里踱起了步子,一边思索着什么。渐渐地,团山走到了窗户前,顿在那里,嘴里喃喃地用日语叨咕出了声:“一定的,一定的,一定会有的;有个大大的图腾!”

团山霍地拉开了窗帘。

窗外,太阳正在冉冉地升起。

团山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又走回到办公桌前,熄灭了汽灯,戴上帽子,抓起白手套,一边系着衣服扣子,向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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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山走出房子。

一名在门口游动着站岗的日本兵,正用手拍打着嘴巴打着哈欠,见了团山,赶紧立正站好。

“你的,去给我叫两名驾驶兵和翻译来。”团山用日语道。

“哈依!”日本兵立即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