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红山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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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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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底小道上。

一挂大车,大车上坐着穿着八路军服装的杨福来以及几名看上去学问高深的老者和另外两名八路军战士,在悠闲地走着;老者中,当年把“红山女神”坐像等交给杨俊的姜教授尤为显眼。

杨福来朝四周看着,道:“快到了吧?”

一名八路军战士:“应该就在前面!”

杨福来:“前面,前面应该人家不多了吧?”

八路军战士:“是的,首长!……不过,你怎么知道,首长?”

杨福来笑了笑:“我是猜的!”

姜教授和另外几名老者商量好了似的,冲着杨福来道:“那个杨长官,如果是不远了话,那我们是不是下去……走着走,也好尽情地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啊?你看可以吗?”

杨福来看着其他几位老者:“你们……都这么想?”

“是啊是啊,这连着坐了好几天的车,从今天早晨到现在还是坐车,终于要到了,也该走一走啦!”几名老者应和着道。

“那好!那咱们就下去走一走!……小张,把车停一下。”杨福来不等大车停下,已经跳下了大车。

“哎呀,杨参谋,你别摔着!”一名八路军战士赶紧从大车上下来,扶住杨福来。

“没事。这种大车,以前我还自己赶过呢,你们不知道吧?”杨福来道。

大车已经停下来,八路军战士在搀扶着几名老者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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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娘和姜玫英姿飒爽地站在喜鹊家房子上方的山头高坡上,朝着远处望着。

喜鹊娘放下搭在眼睛上方的手,又瞥了眼太阳,道:“咋就还没来呢,天都到了这儿个时候?”

姜玫:“是啊,大婶;大憨哥怎么也没来呢?”

“他啊,准是又去镇子里找梁队长了呗!把那么多的日本人都交给梁队长看着,他哪就能放得下心来?……走吧,咱先回去,把小鸡蘑菇的先炖上。”喜鹊娘说着,先向着陡坡前走了去。

姜玫又朝远处望了一下,也跟上喜鹊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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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街上。

杨大憨一边啃着一个红薯,向着杨俊家大门口走着。

杨大妮低着头,胳膊上挎了一个小包袱,从杨俊家的院子里出来,很怕人看见的样子,急匆匆地向着西村口的方向走了去。

杨大憨一口红薯噎在喉咙里,咳了好几咳才咳出来,吐在地上,又看看手里的红薯,也撇到一边去,向着杨大妮追去:“……大姑奶奶!”

杨大妮回头看了眼,把头垂得更低,加快步子小跑着想要离开。

杨大憨追上来:“大姑奶奶!……做啥就这儿样着急忙慌的?……你啥时候来家的?咋不多住几天呢?”

杨大妮被杨大憨挡着停下来,向开推着杨大憨,想要过去。

杨大憨:“你就咋地啦,大姑奶奶?俺老长时候也没见你啦,就不能对俺说句话吗?你过得就还咋样,大姑奶奶?”

杨大妮手掩着嘴,抬起了头。

杨大妮脸色憔悴,眼角还挂着眼泪,看着杨大憨。

杨大憨愣住了:“咋?是你女婿……又打你啦?……****娘的!俺****个娘!”

杨大妮见杨大憨急了,转着圈子的骂人,擦了眼泪,安慰杨大憨道:“俺……没事儿,大憨!……都是俺不好,俺不该……就惹他生气!”

杨大憨抓了杨大妮的胳膊:“走!俺就跟着你一块儿去你家,看俺就打断了他的狗腿!……****个娘的,有恁么欺负人的吗?”

“大憨!”杨大妮挣扎着。

杨大憨也发现自己抓了杨大妮的胳膊,赶紧的松开:“呃!……他不就是……看着你家没人了吗?……可还有俺呢!俺就是你杨家的一条狗,就是临死啦,也要替你咬上他两口!狗眼看人低,俺就打早儿还看不上他呢!”

“你……嚷啥呢?……俺……不用你管!”杨大妮朝四下里看看,急忙的离开了。

“唉!”杨大憨看着杨大妮的背影,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负气地向回走去,走到了杨俊家的大门口,本想着要进去,可是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一拍大腿,又顺着杨大妮走去的路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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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俊家的院子里。

周凤兰面对着大门的方向,站在影壁墙前,仰着头。

这时,周凤兰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心情沉重地向着正房屋子里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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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里。

杨大憨正越想越憋气地走着,迎面,鼠夹子也在鬼头鬼脑地走来。

鼠夹子突地发现了杨大憨,愣了一下,转头就跑。

杨大憨也愣了一下,撒腿就追:“站住!……****娘的,你给俺站住!”

两人一个跑,一个追,距离越来越近。

鼠夹子眼看着无路可逃,霍地折到路边,狗急跳墙地翻滚着下了沟去,钻进了沟底下的树林子里。

杨大憨略一迟疑,掏出枪,也跟着急三火四地下了沟里:“****娘的,****个娘!你再跑,再跑俺就开枪啦!……站住!”

杨大憨进了树林子,却不见了鼠夹子的踪影。

正在疑惑间,听见一旁有声响,杨大憨倏地把枪对准了发出声响的地方。

杜保长正骑着毛驴走来,猛地见了杨大憨用枪对着自己,翻滚着从毛驴上摔下来,跪到了地上:“嗳嗳嗳,大憨,大憨……俺、俺、俺……这儿一程子,可是没得罪过你呀,大憨?您就大人大量,过去有啥过结儿,你就饶了俺吧,大憨……”

杨大憨气恼不堪地放下枪:“你你你……你咋就这儿时候来了呢?”

杜保长还在磕着头,听见杨大憨这样说,才顿住,诧异地道:“你说啥?……感情你就不是要毙了俺?”忽然又觉得是自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向四处撒抹了一眼,又磕着头,道:“……哦哦哦,俺、俺、俺可是啥都没看见啊,大憨?”

杨大憨还拎着枪,四处看着,瞥见杜保长的样子,气得又跺了下脚,道:“你咋就没看见呢你?……恁么大的一个大活人跑进了这儿林子里,你就能没看见吗你?”

杜保长:“你说啥?大活人?……是不是耗子嘴儿的那儿个?”

杨大憨:“就是啊!你看见啦?”

杜保长站了起来:“嗨!……这儿这儿这儿……这儿都叫啥事儿啊?……那不就搁那儿……迷着呢吗?”

杨大憨顺着杜保长的手指处看去,只见鼠夹子歪在一堆草里,抱着扎着一根树刺儿的脚咬牙忍着疼不吱声。

杨大憨走过去,踢了鼠夹子扎了刺儿的脚一下:“****个娘的,你倒是跑啊?****个娘的?”

“哎哎哎……哎呦!”鼠夹子疼得叫出了声来。

“你还叫你?……俺就一枪崩了你!”杨大憨用枪对准了鼠夹子的脑袋。

鼠夹子连连地摆着手:“不不不,好汉,好汉,这儿不关俺的事儿,真的不关俺的事,都是碌碡那个瘪种……”

杨大憨咬着牙,手指动着,就要勾动扳机的样子。

杜保长赶紧用胳膊遮挡着眼睛,转过身去,又回头瞥了眼,朝着停在不远处的毛驴跑过去,拽住了驴尾巴:“驴,驴……快走,快走,驴!”

毛驴一尥蹶子,向前奔去。

杜保长死死地抓着驴尾巴,跟着毛驴蹦跳地跑着。

“别别别,好汉,好汉,你就听俺说啊,好汉!”鼠夹子抓着枪管,连连地求饶,“……真个就是……碌碡那个损种儿……逼的俺啊,好汉!他哄了俺的猪头玉去,卖给了日本人,得了一百块现大洋,一个子儿也不分给俺,还逼着俺再去给他弄块儿‘玉娘娘’来,俺没地儿弄去,他还说,他还说,他丈人家就有。所以俺就、俺就……可后来俺看着事儿不好,就没敢再逼你家大少奶奶,也没敢动小少爷啊,好汉!”

“****娘,俺****的娘啊!……你就跟着俺走!”杨大憨不由分说,拖拉着鼠夹子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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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俊家。

外屋里,山菊正端着用完的碗筷从东屋里出来。见了周凤兰进来,随口叫了声:“大少奶奶!”继续把碗筷端到锅台前,放在锅里,用水刷着。

周凤兰径直进了西屋去。

不一会儿,从西屋里传出周凤兰的一声吃惊的叫声:“呀?!”

山菊先还没主意,只是回头瞥了眼,继而,没再听见动静,禁不住好奇,扭身朝西屋的门口看着,接着,山菊走到西屋的门口,纳闷地问道:“大少奶奶?……咋地啦,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山菊忽然感觉不对劲,赶紧试探着掀开门帘去看,继而,又诧异地走了进去。

但只见周凤兰正愕然地站在炕沿前发愣。

炕沿前,周凤兰手扶着大筐,大筐里的公鸡,已经死去了。

“哎呀?……这儿是咋弄的?咋就死了呢?”山菊也惊叫起来。

周凤兰的脸上,渐渐地现出了绝望的表情,身子,也渐渐地颓了下去。

山菊赶紧一把抱住周凤兰:“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周凤兰的身子坐到了地上,又被山菊强抱起来,放在炕沿上。

山菊摇撼着周凤兰:“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你醒醒啊大少奶奶?大少奶奶……你就咋地啦,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有好久,周凤兰眼里流下了泪水,也渐渐地缓过一些来,向开推着山菊,衰弱无力地道:“福来……一定是……死了!我……也活……不长了!”

说罢,周凤兰仰面倒了下去。

“哎呀,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山菊无奈两脚蹬着脱了鞋,上了炕,把周凤兰向炕里拽了拽,又给周凤兰的头下垫上一个枕头,“……大少奶奶,你可……就不能……有个好歹儿啊大少奶奶!”

山菊跪着,哭了起来:“……大少奶奶……你就是在为着这儿只鸡活着吗,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啊你可不能就再有个好歹啊,大少奶奶……”

周凤兰就那么毫无知觉了似的躺着,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地方不动。

“大少奶奶……”山菊惊怕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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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里。

一名村干部模样的人气呼呼地走着。

村干部的后面,杨大憨垂头丧气地跟着走着。

杨大憨的后面,两名背着大枪的民兵模样的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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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家。

院门口停着大车,一名八路军战士正在打点着喂给牲口草料。

院子里,一名八路军战士正在用笤帚扫着院子。

拴着的狗和谐地朝着八路军摇着尾巴。

外屋通向里屋的门口,喜鹊娘和姜玫扒着门帘,朝屋子里看着。

里屋,杨福来正向刚下了地的马华敬了个军礼,马华站好身子,还了个军礼,又猫腰提着鞋子。

“报告,八路军劲风纵队保卫部参谋杨福来前来向你报到!”杨福来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介绍信,向着马华递去,“……这是介绍信。”

马华接了介绍信,很快地看完,放在炕桌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立正向杨福来敬礼道:“报告首长,我是八路军热河省军区中华民族先锋总队教导员,现兼任红山镇区委书记,马华!”

杨福来还了军礼,又握住马华的手道:“辛苦啦,马华同志!……早就听说你的工作开展得不错!”

马华也握住杨福来的手,道:“首长褒奖!……你们这次来,还有别的任务吗?请首长指示。”

两个人在炕沿上坐下来,马华给杨福来向大碗里倒着茶水,杨福来摘了帽子,放在炕桌上,道:“我这次来呢,第一是,省军委接到了你们的报告和送去的石头样本,很重视,立即就派人从北京请来了几位老教授和学者,给他们看了石头样本……”

外屋里,喜鹊娘疑惑地放下了门帘。

姜玫也放下门帘,道:“怎么啦,大婶?”

喜鹊娘:“俺觉着……好怪啊?”

姜玫:“怪什么?”

喜鹊娘:“咱八路军的礼数,咋就恁么多呢?……先……还是那个八路军的杨同志,给马书记敬礼,咋就后来……马书记又给那个杨同志,还敬礼呢?”

姜玫:“哎呀大婶,这你不懂!……那是先他们都不知道对方是个多大的官,下级要给上级敬礼,部队要尊重地方,所以,杨同志先给马书记敬礼。等马书记看了介绍信呢,明白了杨同志是自己的上级,所以,又要给杨同志敬礼!……明白啦?”

“下级要给上级敬礼,部队要尊重地方?……”喜鹊娘懵懂地瞥着屋子里,随手拿起了水缸上的水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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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鹊家的屋子里,杨福来和马华已经分别坐在炕桌的两边,正在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