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元帝师八思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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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在汗廷内,蒙哥大汗和忽必烈两个人对坐,桌上摆着酒肉。侍女给两个人倒满了酒。

忽必烈举杯道:“汗兄,这一杯是我向汗兄赔罪的!”

蒙哥大汗道:“不说这个,来,干!”他豪爽地一仰脖子把一碗酒喝干,朝忽必烈亮亮碗底,“哎?”

忽必烈也喝干了一碗酒。侍女又执壶倒酒。忽必烈说:“给我吧。”他从侍女手里接过壶,先给蒙哥大汗倒满酒,也给自己的碗满上,说:“汗兄,臣弟有个请求。”

蒙哥大汗指点着忽必烈问:“你是想让我下旨,停止钩考?”

忽必烈说:“是,错全在臣弟一人。七弟却对我的人……”

蒙哥大汗摆手道:“你不要说了。我已经派人召回阿里不哥和牙剌瓦赤,让所有的钩考全停下来了。”

忽必烈有些激动地说:“汗兄!您对臣弟真是恩重如山哪!”

蒙哥大汗说:“不过你,得把你的人全撤回来。”

忽必烈道:“是是。我就让他们都回和林来。”他端起碗,“为了汗兄的宽宏,臣弟敬您一杯!”

两个人又干了一杯。蒙哥大汗抓过酒壶说:“来,今天咱们哥俩,一醉方休!”

忽必烈说:“汗兄海量,臣弟不胜酒力。”

蒙哥大汗指点着忽必烈说:“你是不是怕酒喝多了,嘴上没有把门的,吐露真言哪?”

忽必烈递过碗道:“臣弟就是酒后吐的真言,也是对汗国和汗兄的一片真情!倒吧,不就是臣弟先钻到桌子底下嘛!”

蒙哥大汗笑了,说:“这就对了。在我们这一辈人之中,能跟我比酒量的,只有西凉王阔端。他呀,太贪杯,喝死了。现在,谁也不能跟我比酒量。我呀,不欺负你,我先喝了这一壶,完了,再一人一碗地喝!”说着他把酒壶里剩的酒全对着壶嘴喝了进去。然后,把酒壶递给侍女,“拿酒来!”

侍女去取酒。蒙哥大汗乐了,说:“今天我高兴。”

忽必烈说:“都怪臣弟,是臣弟惹得汗兄不痛快了。”

侍女端壶过来,蒙哥大汗伸手说:“给我!”侍女把壶给了蒙哥大汗。蒙哥大汗把自己的酒碗拂到地上,把忽必烈的碗放在中间,说:“用这一只碗,你喝完了——我喝!”他倒上了酒,对忽必烈说:“来!”

忽必烈端起碗一饮而尽。蒙哥大汗倒满了酒,自己马上接着喝了一碗。又倒酒,倒得不太准了,有部分酒倒在桌子上了;之后重重地把壶放在桌子上,说:“你老四,在我们兄弟四个里边,是个能人。你要是老大,坐那个宝座的就是你——”

忽必烈道:“汗兄,你醉了!”

蒙哥大汗说:“别打岔!”

忽必烈道:“汗兄,您参加过长子西征,战功谁能比,我服!”

蒙哥大汗端起碗问:“轮到我喝了是不是?”

忽必烈说:“该我的了。”

蒙哥大汗说:“你看看,你又自以为是了。你还说服我呢,本来该我喝了,你偏犟!”

忽必烈道:“对对对,该你喝!该你喝!”

蒙哥大汗喝了酒,又倒,这次倒的是里一半外一半,说:“哎,你把酒碗放歪了!”

忽必烈说:“我给你正一正。”

蒙哥大汗放下了酒壶,说:“哎,这回该我喝了吧?”

忽必烈说:“嗯?对对,是该你喝了。”

蒙哥大汗端起碗,还按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可是,我已经做了大汗,你就得给我老实点儿。你又建开平城,又在汉地另来一套,那么得民心。我,酒后吐真言——不放心你!”他喝酒,有一半洒在身上了。

忽必烈道:“这回,我把老婆孩子全都给你送到眼皮底下了,你放心了吧?”

蒙哥大汗拍拍忽必烈的肩膀说:“这就对了。不过,我,蒙哥,不是贵由!你呀,还是把你老婆孩子带回开平城去。”

忽必烈道:“汗兄让我回开平?”

蒙哥大汗说:“不过,你得把兵马交给我,我要带着他们去打宋国!”

忽必烈说:“好,我手下的将领,你想要谁,我就给谁!”

蒙哥大汗笑着摆手说:“不不不,我可不是贵由,领兵的将军要是你的人,那兵马不还是你的?”

忽必烈也带着醉意地笑着指点着蒙哥大汗。

蒙哥大汗说:“哎,该你喝酒了!你这个滑头,半天也不喝酒。来,我看着你喝!”

忽必烈说:“好好,我喝。”忽必烈喝了一碗酒,问,“汗兄,您打算怎么伐宋国?”

蒙哥大汗说:“我要带兵主攻四川。”

忽必烈问:“攻四川!为什么?”

蒙哥大汗说:“这还不简单?”他把桌上的肉块全用上了,指点着说,“这——临安,宋朝的国都;这——九江;这——鄂州;这——重庆;这——成都。这些肉都是宋朝。我们在这,吐蕃在这,大理在这。那一边是大海——”他伸出胳膊,手在大理的位置上,然后用力一划拉,把肉、碗、酒壶全划拉到地上了,“就这样,一下子把宋国推到大海里喂鱼去!”

忽必烈问:“汗兄,为什么不可以从中间开始,把宋国兵马一刀斩断呢?”

蒙哥大汗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的毛病又犯了!”

忽必烈说:“对!”他拍拍自己的脑门,笑了起来。蒙哥大汗也笑了起来,两个人刚刚笑完,相互对望了一眼,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