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元帝师八思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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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在幻化寺内,蒙哥都陪同忽必烈的银牌使者董文忠到凉州幻化寺去见萨迦班智达大师,献上百名武士与百匹战马,向大师说明情况。

萨迦班智达大师还没有说话,本德就插话说:“我们萨迦派的希望就寄托在八思巴身上,哪能用一百名武士和一百匹战马来交换呢!”

萨迦班智达大师示意本德不要再争,笑着对使者说:“我为他们的友谊表示祝贺,也希望将来蒙古与吐蕃的关系也像他们二人的友谊那样亲密无间!”

众人走后,本德不满地问:“大师,您就这样把八思巴放走了?您多年的心血、我们众师徒的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了吗!”

大师笑道:“你听说过汉人的一句成语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的八思巴当然不是百名武士与百匹战马可以交换的。我敢断定:八思巴与忽必烈的交往一定有利于将来的事业,我们吐蕃与中原都会受益无穷!”

本德将信将疑。大师说:“请你将这百名武士与百匹战马交给蒙哥都王子吧!告诉他,有朝一日,这百名骑士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本德答道:“是!”转身走出殿堂。

在金莲川二世活佛营帐内,白教二世活佛和大弟子接待着八思巴和子聪和尚,札嘉给八思巴端上一杯奶茶。茶没放好,倒在桌子上:“哦,对不起!”

活佛瞪了他一眼。大弟子申斥道:“看看你,这么点儿事也做不好!”

札嘉不好意思地说:“我错了,我再给圣僧倒一碗。”

八思巴说:“没关系的。原来二世活佛已经先来金莲川了,望多加关照!”

二世活佛说:“您是忽必烈王爷的座上客,请求关照的应该是本座。”

八思巴说:“活佛取笑了。几年前,小僧与师父前往凉州,后来回卧象岭宣布凉州会盟条款,活佛都给了我师父全力支持,我还没来得及谢谢您呢!”

二世活佛说:“往事如烟,不必言谢!不知圣僧此次前来金莲川,有何打算?”

八思巴说:“师父年事已高,又在西凉忙于教务与吐蕃事务。忽必烈王爷一再相约,小僧到金莲川不过传经布道而已,能有什么其他打算呢!”

二世活佛说:“我到金莲川这些日子才知道,圣僧的大名早就传遍四王爷的营地了!”

八思巴谦逊地说:“活佛夸奖了!”

二世活佛问:“蒙哥大汗刚刚即位就宣布撤销了西凉王治理吐蕃之权,派四大达鲁花赤分治吐蕃,不知道凉州会谈条款还能不能做数?”

八思巴说:“自然做数。”

子聪和尚说:“蒙哥大汗是个有作为的大汗,他不会朝令夕替,失信于民的。”

二世活佛不理子聪,问八思巴道:“听说黑教到现在还拒绝蒙古军队修复热振寺,反对抚恤伤亡僧人,真是不识好歹,不辨黑白,认友为敌,不自量力!汗廷新派的四个达鲁花赤什么时候去吐蕃?圣僧没有让他们对黑教的倒行逆施,予以镇压么?”

八思巴说:“几位达鲁花赤还没有上任,还需要做些准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黑教僧俗民众会了解事情真相,化干戈为玉帛的!”

二世活佛道:“你真是佛祖胸怀,菩萨心肠,难得,难得!”

八思巴道:“这也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如此。”

活佛问:“情势?什么情势?”

八思巴道:“以小僧看来,蒙哥大汗即位之后,头等的大事便是南下伐宋,南下伐宋的头一件大事便是南征大理。目前四川还在宋军手中,蒙古兵马必然要借道吐蕃。所以,吐蕃必须稳定。”

札嘉在他们谈话时一直看着八思巴;因为八思巴是这位改名为“札嘉”,本是女扮男装的卓玛,八思巴青梅竹马的恋人。八思巴却浑然不知眼前的札嘉,就是女扮男装的青梅竹马恋人卓玛,他一直目不斜视,没有注意到札嘉的存在似的。

八思巴和子聪和尚走了以后,活佛对大弟子说:“忽必烈把八思巴从凉州接到金莲川是什么意思?他明明还是想让萨迦教领袖吐蕃嘛!”

大弟子道:“这也难怪,先入为主嘛。忽必烈并不知道师父您在吐蕃教派中的地位。”

活佛叹息一声说:“当初在萨迦班智达来凉州的时候,我同他一起来就好了。”

大弟子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活佛问:“什么办法?”

大弟子道:“让忽必烈主持师父与八思巴的佛法论辩。”

活佛吃惊地问:“我同八思巴论辩?”

大弟子胸有成竹地说:“对,您在大庭广众之中把八思巴辩得哑口无言,丑态百出,他自然再没有颜面在中原待下去了。我们白教就可以领袖吐蕃了!”

札嘉吞吞吐吐地说:“这,不大好吧?”

大弟子问:“你说什么?”

札嘉说:“我是想,无论是八思巴的萨迦派,还是我们的噶玛噶举派;无论花教,还是白教,都是吐蕃的喇嘛教,都是莲花生的传人。我们吐蕃人内部应该团结一致,不应互相贬低;应该顾全大局,不要只想到本门本派利益……”

大弟子生气地斥责道:“住口!你一个刚刚受戒的小札巴,竟然教训起活佛来了。出去!”

札嘉后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