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一条裙子的励志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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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帆不可以停止选择风向 (2)

一个一个地来了,当热心的人们越聚越多,在电台里做节目的王凤宇哭了,电台的主持人也哽咽起来。

此刻,长春的大街上涌动着珊珊而来的春意,越来越多的人们从广播里听到了这个救助。越来越多的人,一边询问,一边走向中心血站。

仅两个小时,这里汇集了五百多人,其中有的哥的姐,军人,教师和各行各业的人们。血站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许多双手伸向验血的窗口。

互爱的赞歌,总会在某个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刻唱响,这是众多人的合唱,雄浑而壮美,给平凡的人生增添了多少温暖和力量。我想起了昔日识字课本上的《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兄弟》,想起了国外一群大学生为同伴化疗剃光头而全部剃光了头,想起了泰坦尼克号和美国倾倒的世贸大厦中那些把生还的希望让给妇孺的人们。人类,因为互爱而高贵;心灵,因为悲悯而圣洁。

我看到了记者拍下的照片。那些挽起的手,簇拥在一起,仿佛要撑起一片森林,为一个垂危的生命遮风挡雨;又像是扎得严严实实的护栏,把危险和死神挡住。那些露出的手臂,在它们的血管里沸腾着仁爱的血。

当血液在自己的血管里流动时,我们看不出它的颜色。而为了挽救他人生命被抽进针筒时,我们看清了它的颜色,那种颜色叫互爱、高贵、悲悯和圣洁。

我没有到过这个城市。但此刻我喜欢上了这个城市。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们是幸运的,因为无论身处何种险境,他们永远不会感到孤单。

在一群高大漂亮的荷兰乳牛群中,有一只丑陋黑色的小公牛,主人叫它落普斯。它一出生就只有一只眼睛。比尔农场需要的是健壮的赫里福郡公牛。而落普斯——是主人善心,才把它留了下来。

落普斯快到三岁的时候,一个月就要吃掉将近一吨的干草。它的体重已经增加到1700英磅。好心的主人,此时也不得不考虑,是否继续有必要花时间和金钱去养活这只大自然的弃儿。

繁殖的春天到了。几十只用来实施人工受精的小母牛被隔离在另外一个放牧区。人工繁殖,最花时间也是最累人的工作,就是准确地观察出母牛发情期。技师从蛛丝马迹寻找着母牛发情的迹象。可是,无论如何无法确定佳期。

但不久他发现,落普斯在母牛们面前走上一圈,很快就会找准其中一只正在发情的母牛,并与之深情地对视,用高亢的牛哞和那只母牛对唱情歌。技师兴奋地叫起来:“落普斯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

落普斯成为牧场用来探测母牛是否发情的“探测器”,确定每一头母牛发情的准确时间,一只眼睛的落普斯探测的准确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落普斯也有用了,主人、落普斯和比尔牧场的每一头牛都为之高兴。

每一个生命都是大自然的奇迹。每个生物的潜能中都有一轮太阳。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它们的用处所在。

西谚里说:“牛粪和面包都是上帝的花朵”。人们可能难以容忍牛粪的气息,将它清理到田地里,清理到远离人们生活的地方。可是,牛粪一旦进入田地,通过自然的过程,分解出农作物生长的基本养分,经过一个农时,牛粪就会转化成金灿灿的小麦,用它烘烤出新鲜美味的面包。从前的异味也转化为诱人的香气。即便是牛粪,我们也没有鄙视的理由。牛粪和面包都是上帝的花朵,只是上帝让它们以不同的方式存在而已。

弗洛伊德.柯林斯这个名字,给于我的是深深的震撼。夜阑人静,思绪久久难平。我是从美国普利策新闻奖名篇中读到这个人和他的故事的。

善良的人,为每一个不幸生命的逝去而感哀婉。然而,读到柯林斯,一种痛彻肺腑的巨大创面呈现在我面前,猝不及防的疼痛瞬间将我击中。

时光回到1925年一月,一名弗洛伊德.柯林斯的洞穴探险者在探险时遭遇不幸,这位美国阿肯色州山地青年的遭遇,引起了全体美国人的关注。1月29日,当他在父亲的农场为寻找一个能够吸引游客的洞穴时,不幸陷入困境,不能自救。在那个名叫“沙洞”的大洞穴中,柯林斯被一块巨石卡住了左腿,动弹不得。人们想办法施以援手,还是不能把柯林斯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在人们难以想象的疼痛和折磨中,柯林斯整整坚持了十九天。他勇敢的心和顽强的意志,在同情者的心里,打下了无法泯灭的烙印。

十九天的时间,一分一秒对柯林斯来说都是煎熬。在没有一线光亮的洞穴,无边的黑暗浸满到人的意识,柯林斯的腿上覆压着巨石,仅可容身小穴如同绳索捆绑着他,他全身无法动弹,能动弹的只有他的思维。孤独、绝望、疼痛、无助,很容易将一个人的精神击垮。

正当美国人想尽一切办法,营救这位不幸的落难者。一名叫米勒的记者五次深入洞穴,并以细腻的笔触写出了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为人们记录下了,这位落难者在生死面前如何保持着做人的尊严、及其内心痛苦与顽强的挣扎。

地面上每一寸地方都是水,每前行一步,都不得不像蛇一样地蠕动。当记者米勒试图挤进柯林斯受困的小洞,“疼——太疼了”柯林斯恳求米勒放弃这样的努力,柯林斯躺着,向左侧斜着,以致他的左脸颊触到了地面,两只胳膊牢牢地卡在他身边石头的缝隙里,像一位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者,这样的姿势,他不得不保持是十九天。

他的脸上盖着一块油布,记者米勒试图把它揭开。“放回去,”他说,“放回去——水!”米勒才注意到,水一滴滴地从顶部的岩面上滴下来,每一滴都打在柯林斯的脸上,最初的几个小时,柯林斯并不介意,可是,随后持续不断的水滴几乎让他疯狂起来。后来他的弟弟给他带来一块油布。此情此景,让人想起旧时的水牢,再坚强的人,也会不寒而栗。而柯林斯,坚持了十九天。

一次次的营救失败,终于有一次,柯林斯面对着米勒,这位身高只有1.57米、体重仅54公斤好心记者,真诚而又不是调侃地开起了玩笑:“喂,伙计,你最好出出暖和暖和。不要回来了,你这么瘦小,我相信你是不能把我弄出去的。”此刻,最需要帮助的人,依然乐观,一如既往地关心他人,关心眼前来帮助他的瘦小记者。

柯林斯没有任何额外要求,但他郑重地要求在他的头顶放置一盏灯。灯光如豆,可是,微弱的光,在这位地下探险者的心里,成为永存希望的火种,成为挑战黑暗环境和冷酷陷阱的象征。无论身处怎样的绝境,勇敢的心,永不输给貌似强大的灾难。十九天后,柯林斯离去,这盏灯仍然亮着

柯林斯离去了,美国一位叫詹金斯的传教士为柯林斯做了一首缅怀的歌——《弗洛伊德.柯林斯之死》,歌词唱道:我们都知道的一个家伙\有着白皙英俊的脸庞\真诚而勇敢的心肠\他的身躯正在沉睡\沉睡在那个荒凉的砂岩洞里。听歌者无不落泪。

置身绝地,是对精神的强度与韧性最好的的考验,在困厄面前,如何保持人的尊严?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个问题。当我们面对世界的劫难感到忧伤时,柯林斯的不屈灵魂来到我们身边,在生命的琴弦上弹奏他隐忍的悲歌,安慰那些哭泣的人们。

苍鹰的翅膀有可能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恶暴摧折,可是,它临终的眼里,倒映的仍然是广阔的天空。那颗顽强的心脏,跳动的是厄运无法征服的刚劲旋律。肉体死了,灵魂将再一次准备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