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汉武帝:铁血雄风大汉天子
14500800000012

第12章 卫青出征,直捣龙城

流星因选定梦想而闪耀长空,圣贤因择取目标而成就卓著。梦想是成功的起跑线,凡事敢想就成功了一半。刘彻一生的愿望是打败匈奴,并且时刻为此准备着。对他而言,文景之治下的国力已经庞大,他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激发并使其展露锋芒。大汉朝之于匈奴无疑是一头沉睡的雄狮,而刘彻自己,正是唤醒并驾驭雄狮的主人。

马邑之围虽然没能顺利实现,但它却成了汉匈关系的一个转折点,在此之前匈奴虽然对汉朝有大规模的入侵,但那只是匈奴人单方面的战争,从某种程度上讲,汉匈之间的主调依旧是和平。但这种和平随着马邑之围的打响走向破灭,匈奴单于就算再蛮横,但马邑之围让他明白了,刘彻不是好惹的人,建元六年的和亲才过去两年,你刘彻就准备了这么大一个陷阱让我往里面跳,若不给点颜色看看,那岂不是辜负了我匈奴人的一贯作风?所以自从元光二年的马邑之围后,匈奴人就彻底翻脸了,先后在元光三年、四年、五年不断侵袭汉朝边境,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

之前我们已经说过了,刘彻自从继位以后就一直考虑着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彻底消除北方的匈奴之患,一雪汉朝七十余年的耻辱。马邑之围既然让双方撕破了脸,那好啊,你匈奴人蛮横,难道我刘彻是好欺负的吗?你要打,那就打吧,我汉朝以举国之力,奉陪到底就是了。

匈奴人接连三年的疯狂报复,终于彻底激怒了刘彻。元光五年(前130),刘彻将李广、公孙敖、公孙贺、卫青四人叫到一起,说匈奴人这几年很猖狂,咱们汉朝自白登之围后由于国力的关系,在战争中一直是被动的防守,从没主动出击过。现在国力发展了,骑兵我也组建起来了,北方匈奴猖狂得很,现在正是朝廷考验你们的时候,我有四万精骑,你们每人一万,去北方打匈奴吧。

李广等四人一听,那敢情好啊,汉朝的将军们这些年一直装孙子,早就憋不住了,于是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现在简单介绍一下这四员战将,首先是李广。李广有一个外号,叫作“飞将军”。飞将军李广是历经文景武三朝的老将了,在汉庭边境的许多地方做过太守,经常与匈奴人打仗。匈奴人虽然剽悍,但遇到李广,往往都会损兵折将,时间长了,飞将军的名头就在匈奴人部落中传开了,就连匈奴人的小孩,也知道汉朝有这么一个剽悍的存在。所以刘彻此次选的四员战将中,李广是一个十分有资历的存在。除了李广,其他三人都是年轻将领,卫青是卫子夫的弟弟,前面我们已经提到了。卫青进宫不久,曾经被人绑架过,绑架卫青的人,来头比较大,而绑架的原因,也比较复杂,总的一句话,这件事跟皇后阿娇和长公主刘嫖有关。阿娇担心卫子夫得宠,就去找母亲刘嫖诉苦。刘嫖是个很有心机、很有政治头脑的人,她也怕卫子夫得宠,此时阿娇依旧未能怀上龙胎,若是卫子夫得宠,那阿娇就危险了。但卫子夫有皇上保护着,刘嫖也没有什么办法,想来想去,刘嫖就想到了卫青。动不了姐姐,那就动弟弟吧,就这样,刘嫖派人绑架了卫青。卫青当时还只是建章营的一个普通侍从,糊里糊涂被绑架以后,很幸运,被一个人救了。这个人叫公孙敖,是建章营的骑郎,官衔比卫青大。所以,通过绑架这件事,我们就知道了卫青和公孙敖两个人简历,这两个人都是从建章营中走出来的,可以算作刘彻的近侍,在此之前没有跟匈奴人打过仗。

最后一个人是公孙贺,公孙贺是卫青的大姐夫,卫子夫进宫后,卫家人就跟着进宫了,这个公孙贺是卫家的女婿,算是半个卫家人,所以也就跟着进宫了。刘彻这次选的将,李广靠的是资历,公孙敖没什么资历,卫青和公孙贺,说句不好听的,主要靠的是裙带关系。

刘彻的胆子很大,他只有四万骑兵,却敢任命没打过仗的新人做将军。虽然在常人看来有些匪夷所思,但对刘彻而言,却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什么考量呢?其一,七国之乱后,周亚夫被先皇给除掉了,能打大仗的将军不多,手底下没人,刘彻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其二,刘彻还很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只要看准的人,他就敢大胆授权,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嘛,新人未必就不能成大事。最后,除了前两个因素,刘彻也有考验的意图,考验什么呢,考验四人中看谁能够担当大任,他要为大汉的将来培养栋梁之材。

以上就是刘彻选拔将领的原因。将领选好了,兵力配置也安排妥当了,刘彻就开始发表战前演讲了。刘彻的战前演讲很轻松很随意,他说我给你们每人一万人马,你们各自为将,没有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你们谁都不必听谁的,只管越过边界去寻找战机吧,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句话,狠狠地打。这就是刘彻的战前动员,的确很简单,简单到什么程度呢,就一句话——狠狠地打。由此可以看出,刘彻对这四个人是没什么特别要求的,只要能拉开架势、能打出威风就行。

战前动员一结束,四万人马就同时从四个不同的地方出发了。四路人马出发后,刘彻却担心起来,四员将领三个新人呀,结果十分难料。但担心归担心,这是刘彻自己做的决定,不管最终结果如何,他都得面对。

四路人马出征后,消息很快就传来了。卫青的大姐夫公孙贺比较滑稽,带着兵马在北方草原上溜达了一圈,没看到匈奴人,然后就风光无限地回来了。然后是公孙敖,公孙敖比较倒霉,遇到一支实力相当的匈奴人,匈奴人从小生活在马背上,十分骁勇剽悍,汉朝骑兵的战术此时尚不熟练,公孙敖打不过,最后死了七千人马,然后就灰头土脸逃回来了。第三个是老将李广。在汉朝四路大军出征之时,匈奴单于立刻就得到消息了。汉朝将领中,匈奴人最是敬重李广,只因为这个敬重,所以就特别对待,李广被盛名所累,遭到数倍于己的单于主力围攻,全军覆没,李广本人也做了俘虏。虽然做了俘虏,但李广的运气不错,在被押往匈奴王庭的途中,竟然侥幸逃脱了。

最后一个是卫青。四路兵马中,卫青是唯一一个打了胜仗的。那么卫青的仗是怎么打的呢?开始之前,卫青首先就分析了一下。皇上说让越过边界主动出击,既然是主动出击,就要避实就虚,攻其不备。所以,卫青既没有像公孙敖那样找匈奴大军去决战,也没有效仿姐夫公孙贺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晃荡,卫青是怎么做的呢,卫青首先拿了张地图出来,在地图上瞅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地点。这个地点叫龙城,是匈奴部族祭天的地方。

自白登之围后,汉匈双方的态势一直是匈奴强、汉朝弱,匈奴人有好几次兵锋直指长安,但汉朝军队却从未深入过匈奴境内。因为这个历史惯性,匈奴人就认为自己的腹地是安全的,祭天龙城是安全的。

匈奴人一直这么认为,这次终于让卫青有了可乘之机:好哇,兵法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卫青与匈奴人的交集,就选在这龙城吧。

选好进攻地点后,卫青立刻就带兵出发了。结果果然如卫青所料,驻守龙城的只是一支小分队,人数很少,就几百人。卫青长途奔袭两百余里,捣毁龙城后,在附近小小侵袭了一下,然后就全身而退。

龙城被袭后,整个匈奴部族大为震动,此战最直接的效果,是匈奴人知道了卫青的名字。这个汉朝皇上的小舅子,看来不简单啊。第二个效果,就是匈奴人从此变得小心起来,汉朝军队长驱直入匈奴腹地几百里,这在刘彻之前是从没出现过的事,这个汉朝的皇帝,他到底要干什么?

对于汉朝而言,卫青的崛起预示着一个强盛汉帝国时代的到来,龙城大捷后,卫青就变成了刘彻的一柄利剑,这柄剑十分锐利,它可以在千里之外取匈奴人的首级。

在卫青军事锋芒展露的同时,后宫形势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当初后宫争储时,幼年刘彻在母亲王太后和姑姑馆陶公主的撮合下与自己的表姐阿娇结成了娃娃亲,“金屋藏娇”的政治联姻由此结成。在刘彻刚刚继位的建元年间,刘彻本人实际上是没有实力的,军政大权皆归窦老太后把持,这在前面已经讲过了。在这种情形下,刘彻不得不继续依靠姑姑馆陶公主的力量来巩固自己的皇位,即便馆陶公主和皇后阿娇数次加害于卫子夫,即便阿娇长年无子且娇纵蛮横,刘彻也只能隐忍退让。但不久之后,这种女强男弱的形势随着窦老太后的死而发生彻底的转变。

影响阿娇命运的事主要有两个,其一是建元六年窦太后病死,其二是元光五年卫青大破龙城。窦太后死后,刘彻大权在握,馆陶公主在政治上对刘彻的压力完全消失,此时的阿娇虽然依旧蛮横,但刘彻对她已经没有了忌惮之心。而卫青大破龙城使得大汉朝对匈奴的战争态势完全转变,刘彻心中既喜欢卫子夫的温柔,又有必要在军中树立卫青的威信,在这种情况下,元朔元年(前128),当卫子夫生下刘彻长子刘据后,刘彻便将阿娇打入长门宫,随即大赦天下,封卫子夫为皇后。金屋藏娇的故事虽然浪漫,但在关乎万千生民的政治面前,也仅仅只是个美好的传说而已,其后虽然有千金一赋的司马相如《长门恨》,但这已然与武帝一朝的政治无关,以后我们将不再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