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该死的不舍
最近一段时间,夜泽炎天天晚归,这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她的心一天天地,开始变得不安。她知道他很忙,以前,一定是放下了很多的事情,陪着她的吧?其实,她不是那种要人天天陪着的人,她的不安,来自对他的不确定。
每晚回来,他都是一身的酒气,身上沾满了各种各样的脂粉香气,和各种各样颜色和形状的唇印。
即使他回来得多晚,即使他不会在家吃饭,尹灏雪依旧天天准备着精致的晚餐。到了吃饭时间,她会单独给夜泽炎留下一份,然后唤西素宴进来一起吃。 “阿西,我天天都在家里,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你还是回到夜泽炎的身边吧?他一直在外面忙,我不放心。”
“算了吧,炎哥说出来的话,谁敢违抗?”况且现在,夜泽炎像是一座不稳定的、随时会爆发的火山般,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碰他的霉头呢!
迟疑着,尹灏雪忍不住说:“帮我劝劝他,再忙,也要注意休息。”
西素宴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又无力地垂了下去。他只知道一件事,炎哥如果真的成功地逼走了尹灏雪,逼得尹灏雪对他死心,他一定会追悔莫及。西素宴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她:“喂,尹灏雪,你到底喜欢炎哥什么?”
西素宴百思不得其解:“炎哥的脾气很臭,又没有什么耐心,动不动就开口骂人,我们这些男人反正是皮糙肉厚,被他骂两句就骂两句呗,他骂你的时候,你受得了吗?喂,他会不会骂你?”
“会啊,做事情一不如他的心意,他就会开口骂人。”想着夜泽炎的时候,她的脸上不自觉地绽开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不过,他也会有很温柔的时候。”
西素宴满脸的怀疑,他怎么会觉得可信度怎么想怎么有问题:“有吗?”
“有啊,只不过是夜泽炎式的凶巴巴的温柔。”
“我就知道。”西素宴嗤之以鼻,“那是因为你善良。”他有几分担忧地问,“尹灏雪,你不会是因为可怜炎哥,才勉强喜欢他的吧?”
尹灏雪不解地问:“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怎能勉强?”
西素宴不服气:“可是……”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冷笑:“看来有人很清闲嘛!”
西素宴脖子一缩,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炎哥,今天回来的早。”
“我只是回来换套衣服,还要出门。”
尹灏雪跟着他进了卧室,帮他换衣服:“你要穿哪一套?我取给你。”
夜泽炎自她的身后抱住她,俯在她的耳边问:“为什么喜欢我?我也很好奇这个答案。”
她柔声地、有几分无奈地回答:“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理由和原因,那就是因为你是——夜泽炎。”
夜泽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随即,唇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的身份地位才和我在一起的呢,所有的女人都说,喜欢跟我在一起,因为会觉得很威风。因为,有钱的男人很多,可是,像我这样有钱又很威风的男人却不多。”
灏雪凝视着他,就像是在包容着一个任性的孩子:“还相爱的时候,为什么要故意说这些难听的话伤对方的心呢?”
夜泽炎愣住,愣愣地反驳:“我没有。”
她轻轻地叹息:“你知道吗?每一次,当你说谎的时候,你的身体就会变得僵硬。”
夜泽炎触电般地放开了她,一下子跳得远远的,躲开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她问他,“为什么每天晚上故意晚归?为什么故意在身上喷洒那么多女人的香水?为什么故意在身上留下那些唇印?好拙劣的谎言,可是,心——依旧会痛。”
夜泽炎凝视着她的眼神里,说不出的狼狈,最后,他一言未语,落荒而逃。
望着他迫不及待逃离的背影,她听见了自己的心掉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
已经两天了,整整的两天,夜泽炎没有回过家,打他的电话,他也不接。西素宴有几分担忧地看着灏雪,她坐在落地窗前,膝上摊开一本书,几个小时过去了,她呆呆地望着窗外,书——一页也没有翻过。
她的思绪飞出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和夜泽炎在一起后,无论他多么的忙,总会打电话回来,低低地柔声问她,今天都做了些什么?无论他忙得多么的晚,他都会回家,从来不在外面过夜。
他一系列的反常举止是从何时开始的?她凝神细想,而后,恍然而悟。
所有的一切,缘自他将自己从山本纯的手中救出以后。
哦,原来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又想逃了?又想躲了?
西素宴躲到了门外,压低了声音在电话里向夜泽炎汇报灏雪的情况:“她一点也不好,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坐在窗前发呆。”
西素宴每次一恼火了,就会对他没大没小,炎哥也不叫了:“喂,这就是你想出来的逼她离开你的办法,是不是?真是有够恶的!她如果哭一哭,闹一闹,我心里还舒服一点。她就这样一声不吭,我看着心里都难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换别人来保护她吧!”
“你给我好好地在那里呆着,按计划进行!”说完,夜泽炎挂断了电话,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切!坏人都让我做!”西素宴恼怒地嘀咕。不知道为什么,他以前并不喜欢尹灏雪,可是现在,他不能忍受、也不能看见她的伤心难过。他正准备返回屋里,忽然吓得倒退了两步,她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脸色苍白沉静,如幽灵一般。他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什、什么事?”
“夜泽炎在哪里?”
“炎哥在忙……”
“我不会打扰他,我只要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好了。”尹灏雪柔声地、却不容置疑地说道,“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找,一直到找到他、他肯见我为止。”
“你——你这又是何苦?”他是真的不忍心让她见到她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当只鸵鸟,至少还可以掩耳盗铃地留在炎哥的身边。
“我——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他要我是死是活,我要一个干脆明了。”
春木座伫立在夜色中,整座楼宇灯火通明,闪烁着耀眼的光华,好像群星坠落凡间。西素宴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间,直接在电梯里输入密码,进入十二楼的金卡贵宾间。西素宴在一号金卡贵宾间的门前停下了脚步,低声说:“炎哥每一次都会在这间房间里招待贵客。”
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难看的死灰色,西素宴的心好像被有人拧毛巾一样将他的心拧得折折皱皱,扭曲变形,他蹩脚地、又画蛇添足地解释:“其实男人到了这种地方,只是为了应酬,谁也不会当真的。”
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推开了门,静静地注视左拥右抱着的夜泽炎。他怀中的两个女人妩媚似水,一丝一缕,入骨入肉。妖冶如蛇,一颦一笑,倾国倾城。她们如水蛭般,吸附在夜泽炎的身上。
女人媚笑着:“炎哥,这个发育不全的小女生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想要找我的女人多得数都数不清,有些女人就是不识趣,和她玩一玩,她却当真,甩都甩不掉。”夜泽炎搂紧了怀里的女人,低声地、暧昧地笑着,“那些女人哪里可以和你比?知情又识趣。”
“夜泽炎,你怎么了?”灏雪问。
夜泽炎挑起眉,斜眼看她:“你都已经看见了,何必再问我?”
“夜泽炎,你不是答允过我吗?不会再逃,不会再躲。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要在一起。你——你都忘记了吗?”
夜泽炎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我对女人说过太多太多不会兑现的诺言,说过后,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不会——都当真了吧?”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要我记得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牢牢地记得。因为,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像喜欢你这样,喜欢过别人。甚至比跟我最亲的爸爸妈妈和弟弟喜欢的还要多。这种感情,好可怕。一旦生成,便波涛汹涌,无休无止。”
“夜泽炎,你懂吗?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害怕。这个世界上,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没有你啊!所以,请你,不要再从我的身边逃开,不要再躲着我,不要再让我——见不到你。”
她的眼中只有他,只看得见他。她的眼中蓄满了泪,簌簌地流下,如断线的珠子般。她自己一无所觉,只是拼命地睁大了眼睛,只想要看清楚他。
她试探着伸出手,试探着握住了他的手,试探地问:“夜泽炎,我们回家,好吗?你——从来都不是我的灾难,离开你,才是我灾难的开始。我——我不能没有你呵!夜泽炎,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吗?我们——回家,好吗?”
夜泽炎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窒息了一般。他深深知道,尹灏雪看似温柔平和,其实,最是骄傲,自尊心极强,从不轻易开口求人。
可是现在,从不开口求人的尹灏雪,在乞求她最爱的人,不要离开她。
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纠结到了一起。
他久久地沉默着,然后,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你这个女人的脸皮还真是厚呢,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懂吗?非要我说出来吗?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和你玩够了,玩倦了,觉得没有意思了。”
尹灏雪也久久地沉默着,只是,眼光死死地缠住了他的,久久,久久,她脸上的泪一点一点地干了,她的声音轻轻地颤抖着,却有着心灰意冷之后的疲累。她轻声问:“你的意思是——执意要分手?”
“是。”夜泽炎言简意赅,说完,不再看她一眼。
尹灏雪的面容平静,语气平静,平静得令西素宴觉得害怕。
“想要分手,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何必做那么多无聊的事?”原来,心——痛到了极致时,可以是这样云淡风轻。她走到了门口,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静静地凝注他,“夜泽炎,你是一个懦夫,一个可怜虫,我——我看不起你!”
夜泽炎的眸光一黯:“你说什么?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样放肆!”
她依旧静静地说,冷冷地嘲笑:“我说,你就是一个懦夫,一个可怜虫,我看不起你!”
夜泽炎逼近她:“不要以为你曾经是我的女人,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有种,杀了我!”她的笑容中充满了鄙视,“你敢吗?你舍得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战栗,她笑得极浅极淡:“不敢吗?不舍得吗?”
她丝丝缕缕地笑了,笑中纠结着痛:“收起你眼中的心痛吧,让人觉得好虚伪、好恶心,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瞧不起过一个人,去爱自己心爱的人的勇气都没有。此时此刻,不要在心里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伟大,不要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不要为自己的懦弱和胆怯找借口,不要自以为是的觉得这样做是为了我好,你只是怕了,你只是一个连爱不敢爱的胆小鬼而已。”
“抱着你自以为是的伟大和牺牲去孤独一生吧!”尹灏雪轻声地说完最后一句,开门飘然离去。她没有回头,没有再看他一眼。
西素宴情急道:“炎哥,你还不追出去?她那个人,就是一个死心眼,她这样出去,会出事的。”
夜泽炎苍白着一张脸孔回答:“既然分了,就分得干干净净。她的事,从此与我无关。”
西素宴强压着怒气,说:“今晚外面降温了,她出来时也没有添衣服,心碎了,不会死,可是,寒冷,却是肆无忌惮,冻——也会冻死她了吧?”
西素宴的话音未落,夜泽炎大脑尚未领会西素宴这句话的含义,他的神经已先感知,脚步先知先觉地追赶了出去。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落在了尹灏雪的发上,眼睫毛上,肌肤上,衣裳上。她,一无所觉。她走过了一条街,转角,又走上了另一条街。
她一直走,一直走,除了走,她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心——在冻结。
肌肤——在冻结。
连呼吸——都在冻结。
每迈出一步,都变得越来越艰难。她停下了脚步,一步都走不动了。
她仰起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那一朵朵雪花,都幻化成了夜泽炎的脸孔——微笑的,暴怒的,单纯的,烦躁的,可爱的,别扭的,还有不诚实的,违心的,可恶的……广袤无垠的天空中,满满的,都是他的脸孔。
她的身子——轻飘飘的、轻飘飘的、像雪花一样的飘落。
昏迷中,她好像感觉到了夜泽炎的体温。她感觉到了夜泽炎将她抱进了怀中,用他的温暖紧紧地包围了她。好温暖!她无力抵抗他的温暖,意识——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追出春木座,夜泽炎一眼就看见了她。她走得很慢,却是一直一直的走,不曾停下。望着她的背影,他的心中一时间千丝万缕,错综纠结,竟不知该何去何从。他只是——傻傻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走得竟似痴了,他跟得——竟也似痴了。
直到她的身子似飞絮般、似雪花般软软地飘落,他才回过神来。他冲上前去,这才发现,她浑身滚烫,已是意识不清。
他脱下了自己的大衣将她紧紧地包裹住,揽进自己的怀中,挡了一辆车,直奔医院。好多的事情,竟好像是命中注定的,那一刻,他想到的,竟是泷泽秀也。
……
沉睡,醒来,醒来,再沉睡。反反复复,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中,恍如水中的倒影一般,母亲,父亲,浩臣,秀也,他们的影子都在水底荡漾漂浮。
夜泽炎呢?夜泽炎在哪里?
为什么看不见他?为什么哪里都找不到他?
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反复地、不厌其烦地呼唤着她:“灏雪,灏雪,你已经睡得太久了,醒来,好吗?”
“灏雪,别再睡了,我——想你了。”
……
不是,不是她想念的那个声音,不是她最想要听到的那个声音。虽然熟悉,但不是他,不是夜泽炎。
“灏雪,你知道吗?有一个傻瓜,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那一天,应该是我母亲带我第一次去你家吧?我从小就猴子似的顽皮,令母亲头痛之极。可当我见到你,你静静地坐在那里,我同你说什么,你只是认真地听,静静地笑。那么温柔,那么美丽,我啊,一下子就被你收服了。”
“我常常会想起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感觉,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觉得,那就是——看到天使的感觉吧?只要看见你,我就不再上蹿下跳,只想静静地坐在你的身边,听你说话,看着你笑。我妈开玩笑说,一物有一治,看来,灏雪还真是秀也的命中克星呢。你母亲就接口道,那,不如两家就结为儿女亲家吧。玩笑之话,随着我们渐渐的长大,两家老人都当了真。而我,更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灏雪,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他温柔的轻声低语,为什么会让她觉得那么伤心?他——他是谁?
她努力地、吃力地睁开了眼睛,眼睛酸痛,眼前一片恍惚,触目所及的景物恍如电影中飞速而过的快镜头,闪着刺眼的白光,看不分明。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掌紧紧的握住。耳边传来欣喜的声音:“灏雪,灏雪,你醒了吗?”
眼珠——渐渐聚焦,那个模糊的阴影渐渐地变得清晰,渐渐地凝聚而成一张熟悉的脸孔——秀也。她想呼喊他一声,结果,嗓子里只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呜咽声。
泷泽秀也安抚她说:“别说话,你的嗓子发炎了,你是高烧导致的肺炎和嗓子发炎,只是暂时说不出话来,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她——她怎么会在秀也的医院里?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对她的一举一动,莫不熟知于心。他不想骗她,对她说:“是夜泽炎送你来医院的,他告诉我说,你们已经分手了,他可不想看着你满大街的表演失恋,让我好好地看着你。你到医院时,浑身滚烫,发着高烧,已经昏迷了很多天了。”
尹灏雪张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良久,然后,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又熟睡了。
……
尹灏雪真正清醒时,第一眼,看见了曾经冷言要她去死的父亲,独自坐在她的病床边,守护着她。在父亲从来严肃、没有任何一丝感情的眼中,她看见了一抹担忧和心疼。
那一刻,她的鼻中微微的发酸,眼泪——差一点落下。
尹怀仞握住了女儿的手,第一次在女儿面前展露出如此柔情,他柔声说:“病好以后,就回家住吧。有你妈照顾你,我才会放心。”
一个疑问在她的心底存来已久,此时,她终于忍不住问:“爸,那一次,你是故意放我走的,对吗?你故意让浩臣偷到我的手机和我房间的钥匙,故意让妈在你的饭里放进了迷药,迷倒了你,是不是?”
尹怀仞欣慰地笑了:“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是我最疼爱、也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难道,我真的能看着你去死吗?”
她就知道,以父亲的机敏和聪慧,母亲和弟弟的那一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父亲是日本最了不起的警察之一,从基层做起,破案无数,屡建功勋,最后,得到了外公的赏识,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他。
从小,父亲就是她心目中的偶像,她敬重他,佩服他。
“好好养病,养好了病,就回家。”
她治好了嗓子和肺炎,就回家了。秀也说,她的病需要静静调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愈的。
尹灏雪醒来以后,大多的时候,沉默而安静。
别人让她吃,她就吃。让她喝,她就喝。让她睡,她就睡。让她看电视,她就看电视……直到有一天,电视上铺天盖地地传来了夜泽炎的消息,秀也就再也没有打开过电视。
夜泽炎——他终于当选为东和会新一任的教父了,他——终于如愿以偿。
她整日整日地坐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看一天。而秀也,就这样沉默着陪着她过了一天又一天。
她身体上的病痛都好了,已经不再需要医生了,她不知道秀也为什么还是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他不是医生吗?他不是应该很忙吗?可是,她无心理会,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再吸引她的注意力,无心,也无力。
终于有一天,秀也沉不住气了,他握住了她的手。她微微地挣了挣,没有挣脱,就放弃了。他叹了一口气,说:“灏雪,不管你是想要缅怀过去也好,需要一段一时间忘记他也罢,还是需要一段时间休养生息,都已经够了。”
“灏雪,过去的事情终归是已经过去了,以后的路还长,日子也还是要过。他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可是,你却不能放弃自己啊。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懂得珍惜你,灏雪,如果可以令你快乐,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他握住了她的手:“灏雪,嫁给我,好吗?”
尹灏雪的眸光忽然闪烁,轻声地问他:“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吗?”
泷泽秀一脱口而出道:“是。”
“那——你愿意陪我赌一次吗?”
“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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