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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极致(7)

第二点是明星和平凡人一样要经历破房子和不太好的生活环境。可以看到,在湖南卫视版的《爸爸去哪儿》中,简陋的厕所、蜘蛛屋、玉米和地瓜这种简单的食品等—一切的一切,都是以明星的体验为基础。正是在这些看起来连普通城市都不如的生活环境,我们才可以看到温情的一幕幕—很有可能会使新的一轮收视率爆发。

第三点是节目制作团队经验比较丰富。熟悉节目制作的人都知道孩子的节目是最难拍的,因为现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孩子不可能会按照你的台本来。为此,湖南卫视选择了原来《变形记》的团队,可能也是考虑到这个团队拍摄同类节目经验比较丰富。节目满足了普通观众的好奇心理,很多观众对明星的生活都有好奇心,也想了解明星在生活中与普通家庭不一样的地方,从而使一档家庭亲子节目具备了娱乐性,变成一档可以全家人一起观看的电视节目。

第四点是恰到好处的惩罚。不同档次的房子,不同的待遇,看起来高于普通人的明星一样要面对比赛和惩罚。当然,《爸爸去哪儿》的摄制组也有让人感觉很温暖的设置,他们会在竞争中选出前面的,忽略失败给孩子带来的阴影,与韩国版的《爸爸去哪儿》相比,显得更加有积极性。

第五点是温馨并且真实的落地场景和后期恰到好处的温馨点MOT。由于是24小时全天候无死角拍摄,所以我们看到郭涛换裤子的时候还得遮住镜头,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你所看到的内容几乎不存在多少“作假”的可能。对于观众来说,这一举措使他们相信这个节目的真实性。唯一有可能进行安排的部分只有“出场”,毕竟如果不安排出场,秩序太乱的话,不利于大家观看节目。

而真实往往是我们在任何节目中最难看到的地方。你很难想象,在节目里面,一个小孩占用5分钟的播放时长只是因为一直哭,当然我们也知道在节目中要哭上至少一个小时;你也很难想象他们真的就在那么破的地方睡一个晚上,但是他们确实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睡了好几个晚上,甚至包括他们去找食材,等等。平时在网络、报纸上看到的明星过于光鲜亮丽,能够看到这些都是我们过去所无法想象的,却又真的希望看到的内容。

但是真实起来又要让人觉得温暖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行程的原因以及24小时摄像的巨大压力,各种随机事件和临场反应都会导致艺人无法快速进入状态以及调动气氛,而越是这样,温馨的场景越是难得。《爸爸去哪儿》巧妙地引入了小孩这个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的个体,使得原本非常困难的搞笑以及真实验证一下子变得简单许多,同时,小孩子与父亲之间的亲子互动也有不少温馨点,这些就是整个节目中最值得发扬的MOT。

第六点是成长。正是因为不断地比赛和磨合,才给了观众大量的正能量—就连小孩,也必须承受自己做出决定的后果。在这种环境下,年纪在5岁左右的星二代还没有选择意识的时候,就要开始面临这些挑战。从第一期到最后的成长,都是观众喜闻乐见的。也因为一次次的突破和拼命,才能换来观众的感动、支持以及喜爱,几乎每一个家庭都有孩子,而80后作为观众的主流,陪伴父母和孩子看节目的时候,从中也能接收到节目传递的信息:成长、亲子、教育等。

户外综艺本身是这个节目的尖叫点,而湖南卫视对这个节目所投入的心血也是显而易见的。虽然这个节目模仿了韩国节目,但是其本土化工作做得相当出色,在“村长”李锐的带领下,《爸爸去哪儿》找到了最能挑逗中国电视观众神经的点—“城市的孩子和父亲挑战在农村的生活”。而且由于之前有《变形记》类纪录片的经验,让村长李锐和传统的真人秀主持人有不同的视角,如一些“穿帮”镜头,还有诸如Angela 跟当地小朋友交流的镜头或者出现意外情况的镜头,这些镜头在之前其他真人秀节目里可能都会被抛弃,但是《爸爸去哪儿》把这些镜头都留了下来并且在剪辑中让观众看到,引起观众的讨论,也让这个节目更加真实好看。现在的观众很清楚,他们看到的真人秀绝不是“百分百”的真实,所以偶尔出现类似的镜头会让观众更相信这个节目的真实性。

当然,还有很多观众看不到的工作都是为了保证这个节目的好看程度,MOT 的基础就是大量的素材,比如在沙漠的拍摄,几个明星父亲做晚饭的环节,镜头看似有意无意带过的上百人的拍摄团队阵势逼人,如今的真人秀节目不可能在有台本的情况下仅仅依靠几个小时的拍摄,而是要靠这种大素材量,事无巨细地捕捉参与者的每一个生活细节,才能保证呈现给观众的是足以让观众哭得出来、笑得开心的节目。据我所知,《爸爸去哪儿》在前两期甚至动用了业内认可度比较高的电影剪辑,做出了一般电视节目少见的故事性和流畅感。细想下来,《爸爸去哪儿》的成功也是必然的。

《爸爸去哪儿》节目组爆料的一系列数字展现了这种工业化制作的基本流程:在3天2夜的有限时间内,共计有不同部门的120位工作人员和各个位置的45个机位投入无间断拍摄;后期团队需要从1000多个小时的拍摄素材中寻找和筛选出3~4个小时的影像,剪辑团队再在此基础上制作出100多分钟的初剪版本;最后,字幕组和音效组介入制作,经过反复删减,最终敲定为90分钟的播出版本。

另外,不管是台本设置,还是在整个过程中从选址到设置难度等级不一样的挑战,都避重就轻地宣扬节目的几个关键词:亲子,真实,体验。这也让人们在茶余饭后多了许多谈资,但是与原版不一样的是,湖南卫视一直宣扬的是积极性,小孩的天真和对父亲的关心及依赖都是值得肯定的。而原版中则更强调现实的残酷和竞争性,因此,这档节目避免了很多吐槽点。

《爸爸去哪儿》也是对真人秀节目真实性的返璞归真。事实上,此类幼儿亲子类节目不是湖南卫视第一个做得火爆起来的,深圳卫视的《饭没了秀》已经播放了好几年,然而,此番《爸爸去哪儿》之所以获得如此高的好评,并迅速赶超深圳卫视的《饭没了秀》,除了芒果团队在拍摄、剪辑、配乐、荧幕上的“鬼斧神工”外,在剪辑后的成片中,“星二代”的表现自然,释放天性,完全没有之前观众担心的编导会去教小朋友说大人话,从这点上看,比《饭没了秀》更能够打动观众。同时,相比此前火热的成年人或者明星在舞台上的真人秀节目的表演痕迹,《爸爸去哪儿》中小孩子的天真无邪,无所顾忌的本真,敢哭、敢说和敢做的自然释放,契合了真人秀节目的“真”,而不是“秀”。

与其他喧嚣的选秀节目在节目开始之前就大幅度报道和渲染相比,《爸爸去哪儿》的推广绝对算是低调,没有炒作,没有微博的话题推荐,完全靠节目内容口碑自然聚合和传播。而从《爸爸去哪儿》的微博指数曲线来看,其讨论量在2013年10月11日之前,一直处于几百、几千的低量级,而在10月11日这天,讨论量直线上升到18万。可见,此节目真心打动了观众,也证实这个节目是真的成功了。

跟以往的电视节目不同,话题讨论量的峰值并没有出现在播出日,尽管在播出当天有18万的讨论量,但是节目的话题量爆发出现在节目播出的第二天。这表明,节目播出后观众的“好评”把一个简单节目变成一个话题,利用社交平台进行发酵,推向一个高峰。这一点在百度指数上体现得更明显,关键词搜索量简直是爆发性的,在10月12日这天突然达到62万搜索量的高峰。

尽管《爸爸去哪儿》开播时观众觉得新鲜好看,并且也获得了持续的高收视率,但并不代表将来可持续的新鲜吸引力。在很多人的观念中,在家带小孩似乎是妈妈的责任,这档节目挑战传统,让观众看到明星爸爸们是怎样跟小孩相处的,对于家庭的影响可能是带来一些新奇的创意和体验。而如何避免因为无法规划的小孩子被观众诟病,也是节目引起观众思考的一大关注点。

由于平时父亲与孩子在一起的时间普遍太少,大部分父亲的职责是赚钱养家,因此出现在节目中的父亲面对棘手的突发情况时往往无计可施,这也会影响节目的可观性。由于害怕,田亮的女儿Cindy 总是哭,这让田亮很“窝火”,手足无措,同时也会让观众认为这个孩子不那么可爱。为了尽可能维持真实性并对观众进行引导,节目组在剪辑上很注意突出每个孩子的可爱和不那么可爱的地方,又爱又恨的小孩子反而会让观众更加喜欢。

《爸爸去哪儿》的火爆也源于对原版本的解读和本土化的彻底改造,使之更符合国内观众的心理。对于这档节目,即使有众多的复制品出现,也很难超越该节目,因为这档节目从每一个角度看都堪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