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模特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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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万艳同悲古今同(4)

香妃当了贵人之后,两次受到太后提拔,从嫔而著封为妃。由于乾隆后期不设皇后,到了乾隆42年,容妃(香妃)在宫内妃嫔队伍里已经上升到名列第三的高位了,光是侍侯她的太监宫女就达24人之多。

她深得乾隆的宠爱,其家属都受到了优厚礼遇。不仅由于香妃的姿容美丽得来,而且还

在于她的政治因素。因为清朝对待少数民族政策,主要是靠笼络各族上层人物,获得他们的的支持,以求民族和亲,达到中央统治地方的目的。

香妃死后,葬在河北隆化清东陵,而新疆喀什的香妃墓不过是香妃的衣冠冢罢了。香妃墓建筑规模宏丽、气势庄严。这座古代宫庙式的大墓,把汉族文化和维族文化巧妙地凝结在一起了。墓顶都是金黄色的琉璃瓦,美观大方,金碧辉煌。炫耀着民族色彩的大门和门旁嵌着蓝色的琉璃瓦,墙壁上的图案,给人一种清新悦目的美感。

香妃,是维、汉两族亲密团结的美好象征。

7.从宫女到女皇:武则天

在中国,许多事发展到最终结局,简直令人不可思议。

女人,在中国历史长河中,又是一种特殊的性别。难怪历代帝王都对美女、选妃兴趣十足。她们在皇帝面前不过是泄欲的工具或用于政治、经济、民族交换的物品而已。

但你能想到吗?正是在这个男性主宰的社会里,有一个不凡的女性、一个女妃坚定地相信“天生丽质难自弃”,“天生我才必有用”,勇于“在麟为龙”,“在羽为凤”。既然要生存,要奋争,就毫不怀疑自己能在人类文明的沧海中浴长空、舒广袖。坚信自己在世间“彼美一人”,拥有独一无二的价值,这不是狂妄,而是标志人类进化新水平的一种顶顶可贵的顿悟。

她就是独一无二的中国女皇帝:武则天。

在一个历来男尊女卑的封建国度里,一个弱女人能掌握皇权,左右天下,最终成为天下独尊的女皇帝,能在风雨无常的政治舞台上活动了50年之久,实在是一个令人惊讶的、空前绝后的奇迹。

她建立了历史上的丰功伟绩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俱在:武则天执政的50年,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比较兴旺发达的时期。那时,社会比较安定,人口显著增长、经济繁荣、文化得到发展,整个国家是统一的,边疆形势基本稳定。可以说,它是上承“贞观之治”,下启“开元盛世”。一个女人能够号令天下,让众多的文臣武将都俯首听命,甘心在她的裙裾之下,实在太难得了。

武则天14岁入宫时,一下子就为唐太宗所宠爱了。她天生一副惊艳罕见的美丽。她那娇媚鲜美的容颜,苗条婀娜的身材,她那黑黑浓密的秀发,隆起诱人的前胸。她这个年龄的少女,本是一枚青果,水嫩水嫩的,对情和欲的交流还缺乏真正的理解,更难识趣于忱席之间。

而武则天却早慧早熟,散发出一种令人心醉的成熟醇芳的果物气息,情爱与智慧交融成了一种女性特有的魅力,所以她能在宫苑之中压倒群芳,获得君王的格外青睐。

初幸破贞之日,就使40岁的太宗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难于言传的满足。想不到一个芳龄少女意发育得如此成熟健美,使得见过万千美人的唐太宗也神魂颠倒了,疑是天上仙女下凡,连呼:“美色止!美色止!”

从此之后,太宗夜夜召她侍寝,并把她安置在福缓宫。君王深爱她的娇小鲜嫩,她也报以柔情万端。

她的美色征服了君王,她的内在禀素,才华、性格、气质,更让君王欣赏。

她聪慧异常,熟通文史,初见君王时就应答如流,太宗欣喜之下,册封她为五品才人。

太宗喜爱她那柔中有刚的性格,娇媚之中又带有几分男儿的刚毅,显得她有非凡之态,并非只是枕边的爱物。这一点当然会令最富有改革和开拓精神的太宗所赏识。女流之辈能如此,最为难得。

君王还特别喜爱她那特有的妩媚气质,这在众多的妃嫔之中很难看到的。于是,御赐她一个芳名“武媚娘”。从此,这名不胫而走,以至传之于世。

她的这种“妩媚”,即表现在女性的俊美动人和娇憨可爱,还表现在她特有的温存和机敏,她的格外懂情。

贞观二十三年,太宗病逝。一个蛊惑人心的谶语!断送了武则天的前程。她被迫削发为尼,走出了皇家宫门。这时,她才27岁。一朵艳丽盛开的花,怎么甘心在死寂的神堂庵寺中苦度光阴呢?

继位后的唐高宗李治,终于耐不住她的娇艳柔媚,苦苦地钟情着她。在她30岁的时候,重新召她回宫,并册封为昭仪。

为什么这个比皇帝还大4岁的前宫旧人,竟会如此得宠?难道六宫粉黛那么多绝色美女都不及这个30多岁的女人?武则天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不管人们怎样不解,四年之后,武则天又登上了皇后的宝座。她已生下了两儿一女。大权在握的皇后武则天,春风得意,处处以后宫主人身份出现在大唐宫廷。接着凭她的政治手腕,连高宗也开始受制于她了。每日高宗临朝,武则天垂帘于后。一切政事均由二人共同裁决,以致群臣朝谒,万方表奏,都齐呼为“二圣”。

武则天为后29年,完全控制了大唐江山。之后,她又以太后身份摄政6年,临朝称制。最终在她68岁时,正式当上了皇帝。改唐为周,改元天授,是为武周皇帝。

一个女人坐天下称万岁,这是史无前例的。她以非凡的气魄,革旧鼎新,既不沿袭李唐旧制,又不妨效先王的模式,她执意要独创一个崭新的王朝。

她向天下人显示:女人不一定就比男人差。女人治国安邦会比男人更为出色。这一点足以令天下女人骄傲自豪。

女性的价值,在这里显示了它的最高砝码,女性的美,在这里表现得博大壮观。

一个女人获得江山皇位确实不易。她要运筹帷幄,彻底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不正是她人格完美的灵魂吗?不正是她挺立着自信的风骨的精髓吗?

武则天,显然不是一般的女人。她不愧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最值得称道的是她广开言路和广纳贤才。她非常重视老臣的谏言,也虚心听取新官的意见。清人赵翼曾说:“武皇纳谏知人,自有不可及者。”这话并不过分。

从她开始执政,就尽力在全国搜罗人才,求贤若渴。她用人不计门第,少讲亲疏,尤难得者不避仇怨,她对仇家女上官昭容的任用便是一例。她用人不拘一格,唯才是用。

她首创了殿试制度,由她亲自面考贡士,亲自录取,开了极好的先例。

她还创立了“自举”制度,鼓励毛遂自荐允许自清作官。

她又创“武举”制度,考试比武录取各种武官,然后送往兵部。

所有这些,都表现了她那包容天下才士的博大胸襟,一个政治家的磊落气度。她的经验是:天子的责任,莫重于选才任贤,历观前代之兴衰莫不由此。过河得用舟船,盖房须待栋梁。天子兴邦治国,必须依靠一大批有才干的文臣武将。但是,从古至今都是做人难。做女人难。做名女人难上加难。武则天也不例外。

武则天作为一个历史人物历来是有争议的。但非议集中到一点,就是攻击她的私生活。有人骂她“秽乱春宫”,“淫后荡妇”,女人淫乱,岂不逆天大罪?

其实,这类攻击,显得阳萎得厉害。理解一代女英,决不能这么简单。我们必须拂去武则天身上落下的传统观念的尘埃。

男皇帝作为人,可以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可以掠尽天下美女以供一人淫乐;男公卿大臣亦可妻妾成群,家妓无数;女皇帝作为人,则依然应该恪守妇道,从一而终,否则就是罪莫大焉。

其实,说这种话的人,最虚伪无耻了,真让他就生活在武则天的时代。看他有几副狗胆?这种男尊女卑的陈腐观念虚伪得不能再虚伪了。男皇帝可以名正言顺地享有多妻制,反过来,却可以作为谴责女皇帝的武器,这当然是极不公正的。

女人有男宠,正是对男性玩弄女性的一种反抗性为报复。

1937年剧作家宋之写了《武则天》一剧,就曾为武则天翻案鸣不平,表现了反封建道德的主题。

当然,武则天的确是有一些男宠的。如薛怀义,沈南谬、张易之、昌宗兄弟等人。武则天是女皇,但她还是个女人。何况高宗死后她一直是在寡居中生活。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还有作为女人的性欲要求,需要男色的享受,这是极正常的。不然她就不是人,而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了。在中国伪君子、卫道士这种玩意也太多了点吧?从古至今,骂人,诽谤人,诬蔑人是定不了死罪的。

武则天,当然聪明之极。她临终前的语破天惊,足以表现她的个性。

她道:只立碑,不刻字,自己的功过可听后人褒贬评说。

那块硕大的无字碑,正是她智慧的杰作。后人凡是不带传统偏见者,都会付之于公道的。

武则天绝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伟大女性,一个气壮山河的美人。

其实,我们的古人,也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物。但我们必须同时承认,武则天不愧是一位中国历史上开一代先河的第一位女皇帝。

或许,我们还应该对洛阳龙门石窟艺术中,那座叫“卢舍娜”的石雕佛像,再写上几笔。在高达17米的佛像前,你必须极目仰视才能看到那神圣的佛颜。站在她面前,你会感到人的地位是何等渺小!

她全身参汉勒,光辉夺目,造型逼真,高大的身躯显示了非凡的雄伟气势。这座大佛,雕凿于唐宗初年,历时15年方竣其工。营造雕凿这座巨大的石佛,需花费巨资,武则天这时全力赞助而成。待武则天称帝之后,次年春,她曾率领宫人百官浩荡而来,在龙门巡幸。

好隆重的祭典啊!燃香烛于松林之下,列百官于伊水之滨,这位女皇庄严地端坐在香山寺望春宫,面对那龙门之上的巍峨大佛,虔诚地顶礼膜拜,而众臣则作诗颂扬。

在这种神圣热切的光环之下,人们忽然间一下明白了:天上的神是多么的遥远,而人间的神就在身边。神注入到了人的意志,人被罩上神的灵光。天上的卢舍娜与人间的武则天,已被形成了对应的和谐统一。

当然,卢舍娜大佛并不仅仅是一尊慈悲为怀,普渡众生的宗教偶像,它乃是高度美化了的大唐帝国伟岸显赫的女皇化身。

卢舍娜的整体造形,更多地是显示了女性的气质风采,她充溢着典雅和柔情,又流露着庄严和威毅,既使人感到亲切,又令人颇具敬畏。她那浅浅的微笑,既表达着慈爱,又深潜着岭峻,颇有几分神秘采彩。从中,我们可以捕捉到武则天的身影音容。佛身所显示的灵气博大,又使我们油然联想起武则天的聪慧机敏。

诗人郭沫若曾在游龙门之时,触发了灵感,写出了颂扬这位天下绝伦,独有仅有的女皇《武则天》的剧本。这个剧本把她写成了一个贤明的政治家。她深明大义,革新政治,体察民情,秉公执法,广开言路,举贤纳才,实属难得的英雄女皇。

“春华瑰丽,亦扬其芬;春实盈衍,亦蕴其珍。悠悠天隅,恢恢地轮,彼美一人:沙恭达纶。”这是歌德为赞美诗剧《沙恭达纶》的女主人公而写的。沙恭达纶是举世无双,集智美于一身的女性名优。

我们的武则天,不也是这样一位人物吗?

她美就美在自身巨大潜能的觉醒。

她美就美在对生命价值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