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时尚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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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中性风潮的“风眼”

中性风潮席卷了整个时尚界,从制表业到时装业。在手表界,Boy Size一直盛行,劳力士(Rolex)、Chanel、百达翡丽(Patek Philippe)等都推出过不少Boy Size表款。而在每年春秋两季的四大时装周上,中性风格的时装总会大出风头,比如在今年巴黎秋冬时装周上,Hermès的设计师Jean Paul Gaultier让模特在电影《007》的配乐中,展示他设计的中性十足的 Hermès秋冬新品时装;而纪梵希(Givenchy)2011秋冬女装系列中,狮子、美洲豹和熊的元素,也给女装带来了强烈的阳刚气息。

男装女性化出现得较早,在路易十四时期男人们着假发,扑粉,服装也很女性。但在整个时尚工业中男装女性化却并不明显,最后一次是20世纪80年代早期,那是一个迪斯科摇头丸电子乐大行其道的时代,当时的男艺术家们纷纷尝试男扮女装,Boy George即是这一潮流的引路人,但几年之后这股风潮即烟消云散。然后,女装男性化出现了,它得益于电视与录影带的普及。

安妮·蓝妮克丝(Annie Lennox)的第一部音乐录影带《甜蜜的梦》于1983年推出,她在录影带中一头橘红色短发,身穿男式西装。典型的女扮男装!这位20世纪80年代的Lady Gaga只穿黑色和白色,最爱男式西装,唯一区别于男性的是那一抹惹眼的红色胸衣。那时音乐录影带开始流行,Lennox的西服扮相带动了中性着装风潮,女孩们纷纷模仿Annie Lennox。

从此以后,女装的中性化一直成为T 台上与生活中的重点,究其原因并不仅仅是审美问题,最重要的是女性地位的上升。女性在各色行当中所占比例越来越高,经济上也越来越独立,不依赖男性,女性就可以过得很好,加上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在打理着装上时间越来越不够用,于是,“中性”便是这种独立与快节奏的必然结果。中性服装带着天生的属性,追求女性的独立,向性别进行挑战,所以,《服装设计视觉词典》中这样定义“中性”:“在同一个风格中混合了男性与女性两种特征,也可能没有特别的性别说明。该外观包括正装裁剪、军装夹克、马夹和超大号的男式衬衫,并通过粗花呢和天鹅绒这类面料的使用对该风格进行了加强。进行中性革命设计的设计师包括 Giorgio Armani、Pierre Cardin 以及Helmut Lang。中性并非性感,而是挑战服装的性别概念。”

时尚用品从来都不只是一种蔽体的工具,它更是文化的承载体,并且是最快速地反映社会大变化与男女势力消长的晴雨表。无论是政治大变化还是文化大变化,都会很快在时装中表现出来。女装中性化的持续与加强,正是女性社会地位不断上升的象征,让她们从被消费与被观看变成了消费者与观看者。

唯一的问题是,女装的中性化并非是走到一种消除性别差异的客观立场,而是纳入了男装的元素,以男性化的方式来对抗男权,这本身就是一种悖论,它无法达到消除男权的目的。“A nnie Lennox形象”今天在街头已很寻常———短发、衬衫、西装、黑白色调,但Annie Lennox 早就脱下男装,成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她甚至对当年的着装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