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包拯
14646200000008

第8章 兴建崧台驿站

集市贸易,是一种短距离的、市镇周边的物资交流,北宋时期就颇为繁荣兴旺。西江两岸的许多乡镇都有圩市(集市),定有圩期。圩期期间,邻近的居民都到圩市“趁圩”(北方称圩为集,趁圩称为赶集)。柳宗元有诗句“青箬裹盐归洞客,缘荷包饭趁圩人”,描写了乡民挑着货物、带着干粮去趁圩,进行钱物交易或是以物易物的情形。宋初学者钱易也说:“端州已南,三日一市,谓之趁圩。”那时候,圩上摆卖的主要有陶瓷器、纺织品、藤竹器、木器,也有卖端砚给读书人用的。

随着经济发展、门户开放,物流业随之兴旺起来,面临西江的端州,货物运输也迅速发展。那时候岭南的军事、政治中心已经向广州转移,广州的对外贸易逐渐发达。而在包拯的有效治理下,端州的农耕经济发展迅速,人户比广州还多。经济的发展促进了物流的兴旺,西江流域出产的粮食、丝帛、茶叶、香料以及矿产多在端州集散,港口的运输状况迫切需要改善。根据情况,包拯及时兴建了崧台驿站,既方便了官职人员往来办事,也方便了商贾的货物运输。

据史籍方志记载,崧台驿位于端州城西。明洪武二年(1369)至成化六年(1470)期间,驿站曾一度移设城东一里的临江处,后来又于旧址复建。至于当时包拯所建驿站位于城西何处,目前有两种说法。一说位于今厂排街大菜园村,一说是建国后的渡口所位置。因驿站已圮毁,只能从文献中查证。依古籍所载,崧台驿与寿仙桥相邻,位于今石嘴街与江滨路交接处附近。明万历《肇庆府志》记载:“寿仙桥在崧台驿左,旧志西濠口是也。”明《钟大咸古寿仙桥记》记载:崧台驿位于西濠口寿仙桥旁,“予步自城南溯江而西一里许,至崧台驿。其左盖有桥云。西城外有水于濠,放于江。夹涯之间,堑陷溢险,兹桥盖以濠设也……而况兹桥当崧台之要冲,所利赖非小哉”。据明万历《肇庆府志》、清康熙《肇庆府志》载:“寿仙桥在崧台驿左,旧志在西濠口正当东西孔道,以木为之。万历二年知县张延熙伐石重建,举人钟大咸记。”也说明崧台驿位于西濠口寿仙桥旁。《古今图书集成》记崧台驿路面常遇水淹,故用石铺砌。明万历《肇庆府志》和清康熙《肇庆府志》也有相同记载,为防水淹,知府黄颙和袁载都曾命人以石筑台及“甃甓石为道”。“石嘴街”之“石”字,也当由此而出。清道光《肇庆府志》所绘肇庆城图,也清楚标明石嘴街为西濠口出处。

包拯兴建的崧台驿站,是端州有史以来第一个功能颇为完备的驿站,为端州从贫弱转向繁荣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广东炎黄文化研究会执行会长丁希凌在肇庆市“纪念包拯诞辰1000周年暨包拯学术研讨会”上的讲话中说:包拯“兴建崧台(古称驿站),这是端州地方第一个交通和邮政总站,以方便公文书信与客商过往,崧台就设在西江边上鹄奔亭(故址在今阅江楼)”。方志学者刘伟铿说:“城西崧台驿,原端州驿,在今阅江楼。隋朝时始建,包公时已圮毁,为方便公文书信来往及船舶装卸,包公迁建于城西大菜园村西侧(在专题研讨会上,也有专家指出,崧台驿站应在建国后的渡口所附近),今建有包公祠。”而钟士周在1992年撰写《解放以前的高要邮政》中载:“高要县的邮驿机构,始建于宋仁宗康定元年(1040年),是年,包拯任端州知事后,在高要县城西兴建驿站和递运所。明洪武二年(1369年),驿站迁往城东石头岗(今阅江楼西侧),称崧台驿。明正统六年(1441年)递所并入崧台驿,这是高要县历史上的第一个交通总站。”专家学者们对端州(高要)建设之驿站是先设于城东(大菜园、渡口所)还是城西(石头岗,鹄奔亭侧),各自持有不同的观点;但驿站之兴建,始自包拯,却是一致公认的。崧台驿是否端州地方第一个交通和邮政总站?方志学者刘伟铿所说,“城西崧台驿,原端州驿,在今阅江楼。隋朝时始建,包公时已圮毁”,又是怎样一回事?

古时驿站与驿亭有所区别,驿站是传递文书中途歇脚之处,而驿亭是行旅止息之所,杜甫就曾有诗说“风帆数驿亭”。若如此,刘伟铿所说隋朝所建的端州驿,应是指供行旅止息的驿亭,而不是后来包拯所建的驿站了。驿亭很早就有,汉朝时的“鹄奔亭”应该就是驿亭。后来的驿站和驿亭二者功能合一,统称为驿站,既是传递文书的中途歇脚处,也可作行旅止息之所,更主要的作用是作为物流的中转地,方便商贾的贸易往来。就如到了明朝将递所并入驿站一样,驿站也取代了功能单一的驿亭。从隋朝至唐朝,端州的驿亭年久失修甚至圮毁,直到包拯知端州时才兴建了驿站。

据明万历《肇庆府志》和清康熙《肇庆府志》记载,崧台驿为“水马驿,在城西,宋郡守包拯创建……。水路:崧台驿下水一百二十里至三水县西南驿;上水一百二十里至新村驿,一百里至寿康驿,一百里至麟山驿,七十里至梧州府门驿……。陆路:崧台驿八十里至腰古驿,五十里至新兴县,七十里至独鹤驿,一百二十里至恩平县,七十里至莲塘驿,六十里至阳江县,六十里至乐安驿,六十里至太平驿,九十里至电白县。恩平县一路,六十里至新会县、蚬岗驿。乐安驿一路,九十里至阳春县……”可见,崧台驿及周边都形成了水陆交通网络,端州的经济自然就繁荣兴旺起来了。

包拯知端州军州事不足三年,在这样短的时间内,面对端州的州贫民困,他尽心尽力薄赋敛,宽力役,救荒馑,抚慰民心,安定社会。与此同时,他毅然调动厢军,筑堤防洪,排沥屯田;带领州民,开凿七井,根治瘟疫。这些行动让端州的农业经济发展起来,为短期内改变端州积贫积弱的面貌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他建起了广储粮仓储存粮食以应付灾荒,使端州百姓渡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端州社会很快从动荡转向稳定。随之,包拯又着手整顿吏治,杜绝贪污受贿,严禁利用折变、支移等不法手段剥削百姓,更明令端砚的征收“方足贡数”,使端砚一业振兴而带动百业畅旺,鼓励并促进了端砚、草席、陶瓷、竹木器等端州特色手工业的发展,从而扩宽了税基,增加了赋税收入。此外,他又兴建崧台驿站,水路上接梧州驿,下通西南驿,陆路通连新兴、恩平、阳江、电白、新会而至江门等地,使商业贸易飞速发展。

面对十分恶劣的环境和种种困难,包拯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通盘考虑,全面施控。其构思之周密、规划之科学、安排之得当、执行之果断、落实之认真,都可见包拯超乎寻常的睿智和才能,雷厉风行的胆识和魄力。只可惜包拯治理端州的时间太少了,还不足三年,当他离开端州,不免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