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大刀向鬼子砍去--抗日烽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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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中秋送“客”

李文杰

十九天的“交谊”

挣扎在死亡线上的敌人,以三个步兵大队、一个骑兵联队、暨伪保安团七八百人组成的抢掠队,于九月十三日窜进了我林县腹地。他们沿水林公路王家窑、铺岭、科泉、铁氵厨、横水,扎下临时性据点维持其补给线,并据此而进行掠夺物的转运。在这块狭小地区内,其兵力之“雄厚”,布凿之“周密”,在敌人预计来说,好像已经看见了“赫赫战果”似的。

但是就在这天起,等待已久的分区基干团、区干队、民兵,开始和这些“不速之客”接见了。遍山遍野展开了伏击、阻击、袭击、地雷战、冷枪战,我们是毫不吝惜的,每天都以这样高贵的礼物招待着“新客”!

敌人窜进林县腹地,前后共十九天,正当中秋佳节的时候,这不速之客,竟然要不辞而别了,指挥部遂决定来一个最后的大送“客”,于是通讯员,电话机忙了起来,从四面八方集结部队。

中秋之夜

黄昏时部队集齐了。准备去送“客”!英雄们,虽然十九天来天天在奔跑着战斗着,虽然今天是中秋节他们也没能息足,虽然今天晚上还要赶四十里的路程去进行战斗,但他们反而精神倍增。

何参谋长讲话了,他说:

“敌人窜进林县十九天,我们和他打了十九天了,今天又几十里地赶到这里来,大家该疲劳了吧?!”

“不疲劳!”响亮而有力的回答,从整齐的行列里发了出来。

“今天虽是中秋节,但是我们还不能休息,因为敌人会乘今晚偷偷撤退,过去十九天我们天天陪着敌人,和他打,今天敌人要偷跑了,大家说我们能不能就让他悄悄逃走?”

“不能!”

“对!不能!我们要来一个最后的中秋大送‘客’,来送鬼子一番。”哈哈的笑声、谈话声,行列中马上兴奋了。

时间是宝贵的,命令马上“出发”,进行中九连和特务连间低声地酝酿着杀敌的竞赛。

王家窑风云的一刹那

王家窑附近密布着村庄,这是敌人常常打临时据点的地方,在敌人心目中已认为是所谓“保险区”,现在敌人已由这条路上连续撤退了二十个钟头了。

部队赶到,已是晚三时,敌人还在继续撤退着,时间不允许再延迟了。指挥员急速地上去看地形。因是夜间,很难找到一个熟悉的老乡,于是就在村西一个背山的地方,指挥员下了命令:“再没有更好的地形了,就在这里埋伏吧。”指挥员下了决心之后,英雄们一个个进入指定的阵地。山谷间吹过来一阵野风,“忽喇”“忽喇”在响着,寒露湿透了伏在大麻地后边的英雄们的衣襟,这时敌人撤退不凑巧地中断了。

“真他妈的不凑巧,老爷们刚进阵地,鬼子就退完了。”

冷风一直在吹着,皎白的月亮已向西沉下,东方有些发白了,芦洪云同志急得再也忍不住了:

“怎。怎么再一批还不过来呢,我的日本孙子呀,你快,快过来吧”

又一批过来了,因为伪军害怕的缘故,敌伪驮子是夹杂着走的,共有六七百人,其后一里多路跟着纯日本人的一个大队作掩护。

“准备!火力要集中,三十分钟速战速决!”参谋长发出了最后的命令,命令迅速地传诵着。

战斗信号发起了。

“哒哒哒哒”,特务连郭天富同志的机枪首先以压倒优势的姿态怒吼了,九连机枪能手张义荣同志的三发子弹落在了敌人大队的中央,这是事先有计划的作法,八个鬼子倒下去了。敌人分成了两段。前进中的后一段,调转屁股拼命地向铺岭方面逃跑,也正好,正赶上郭天富同志的机关枪,“哒哒哒”,倒下去三个敌人。“好呀,倒了三个”,弹药手看得很清楚,并且不自觉的喊出了这样一声。敌人真像是惊弓之鸟,不顾机枪射击拼命逃跑,郭天富兴奋到了极点,索性端起机关枪来,一锁子、又一锁子顺着敌人屁股,打起来。

前行的这一段呢,马上缩成一团,马上又疏开了,自然而然地进入我们所预料到的死角,这是九连掷弹筒射手芦洪云同志的目标,“轰轰”,一连四个开花弹,都命中在“皇军”的人堆里,接着各个步兵班冲下去

敌人是垮了,在十五分钟的过程中,他没来得及还一枪。向村东搜索的九连,抓着三个俘虏送来了,等到敌人后续部队到来时,我们很快就退出了战斗。临退前,特务连李树德同志,还结果了敌人一个拿白旗指挥作战的太君。

余兴

血红的太阳升上来了,部队在背山后休息下来,战士们饿了一夜了,大口大口地吃着干粮,混杂着兴奋的交谈声:

“芦洪云的掷弹筒这回真不坏,连打四弹,弹弹命中,作用真不小啊!”连首长这样夸奖着。

“嘿!郭天富的机枪才有趣味呢,站起来端着打,真没见过这种打法,连着就摞倒了七八个。”王参谋和连长交谈起来。

战士宋四棋抢上来不服气地说:“那算啥,我们连张义荣的机枪一锁子又一锁子,”

“张义荣也很好,第一锁子就干倒七八个,敌人就分成了两段”。

“大家还是来算个账吧”,何参谋长插上来,他搬着指头,“李天富打倒八个,李树德一个指挥官,李国栋一个指挥官。”

战士们围拢上来:

“我一个!”

“我一个!”

“他还有两个。”

算账算清了,这次战斗敌伪伤亡七十个,还有两个指挥官,我们仅负轻伤一个。

“一个换了七十二”,参谋长微笑着,战士们也微笑起来。

受了轻伤的杨孝先同志(头部被子弹擦了一层皮),又提醒大家说,“不,不够,七十二个外,还有三个伪军俘虏呢!”

(原载于《新华日报·太行版》1944年10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