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九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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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懵懂的法则

金鱼网吧门口竖着写有“金鱼网管”四大大字的牌子,这家网吧我跟唐僧上学时曾发过誓永远不在来这里玩了。 原因是我们合伙在传奇世界里砍杀BOSS近三个小时后,这家网吧突然发现了一场非常无敌,而且是史无前例的新闻,当那****网管高声喊出暂时停电的消息后,黑色的电脑屏幕血淋淋的展现在我们面前,我清楚的记得唐僧在磕坏了自己手里的鼠标以后,大声高喊还我BOSS的呐喊声。 可这跟找工作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趁门口这会没人,对着一辆摩托车的后视镜理了理头发就走了进去。

请问,这里是招聘网管吗?我对着吧台里正低着头不知忙什么的女孩问道。 对呀,你是来… 女孩抬起头,话说到一半就愣住了,两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正是初中时跟我前后坐的韩小雅。

小秀,怎么是你,你来这里找工作?

恩,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现在还好吧,你在这里做收银哦?

两年多没见,曾经那个经常抄我作业的韩小雅长高了,脸蛋也变漂亮了,高高束起的马尾辫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一笑起来可爱极了。 你怎么会到这里找工作,也没有在上学吗? 小雅笑笑问我。

我说不想念了,在城市找了份服务员的工作做了几个月,谁知老板突然出事了,餐厅运行不下去,我就回来了,一直在家里歇着。韩小雅听完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做出我很理解的样子说,那你跟我去见见老板吧,正好老板今天在,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咯咯。 说完就招呼另一名女孩先看下柜台,那女孩很漂亮,礼貌的向我递以微笑,我也赶紧轻轻的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又问了小雅一些网吧的基本待遇问题就跟着她向网吧的二楼走去,楼梯口注明着贵宾专区和情侣包间字样,一般大一点的网吧都会设置这样的场所,当然价钱也会贵一些。 这里的装修偏向于简约清新的格调,看起来很高级的木质躺椅,木质电脑桌旁都放着一些不知名的绿色植物,空调的温度也冷热适中,二十四寸的液晶显示器,宽阔的大厅里偶尔才会有指头敲击键盘的声音,显的很安静,舒适,与刚才喧闹火爆的场景根本不成正比,这一切似乎在对我说:这里不属于学生和穷人,当然这并不包括少有的富二代。

小雅走向二楼的吧台说,萍姐,这是我同学陆小秀,想来咱这里找工作,他上学时电脑玩可好了,是不是让老板见一下。 被称作萍姐的女人抬头扫了我两眼就低下头继续看她的杂志,小伙子形象还可以,不过这会老板正在打麻将呢,不想让人打扰,先坐那等会吧。 说完就不在言语了,小雅拉着我进了一空着的包间,随手把门关上,有点生气的嘟囔道,死三八,狐狸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不就是让那胖子上了几次才当上的经理,现在长能耐了,净给我们这些小员工摔脸子看,哼… 从小雅这话里我听出了大概,那个叫萍姐的女人好像是这里老板的秘密情妇,当上经理后估计没少欺负小雅她们。

我看着小雅气呼呼的样子感觉特可爱,当下就安慰她道,别生气了小雅,为这种女的咱不值得,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嘿嘿。 不得不说小雅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说实话我开始有点喜欢现在的她了,我一定要在这里工作,这是突然蕴生出来的想法。 我们又说了一会话,就从包间的窗户里看到了一群人从眼前走过,其中有个中年人特胖,走路都一摇一摆的,像个唐老鸭一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这家网吧的老板,印象中有钱人好像都特胖,可能是吃的好,又不爱锻炼的缘故吧。 在他坐在我面前与我零距离接触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好像他能一脚把我踩死,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叫啥名字,家那的,多大了,以前干过网管没?汗,地地道道的农村土话,我愿以为像这样的老板都是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没想到跟我们一样。

当下也不敢怠慢,故意提高了声调说,说出刚才就想好了的台词,我叫陆小秀,今年十七岁,家就是本地的,虽然我没干过网管,但我特喜欢电脑,我保证能做好。 唐老鸭接下来就不说话了,慢条斯理的摸出一根香烟,自顾自的点起来吞云吐雾,看牌子好像是中华。 我不由有点紧张了,他不会是因为我年纪太小了,或是没有工作经验而要拒绝我吧? 要知道这种开在市郊的娱乐场所,未成年人在这里上班很正常啊。 工作经验?好赖我也是泡了几年网吧的人了,对网管们那一套可是了如指掌,当某位顾客大喊大叫着“网管,网管,”的时候,你就装模作样的走过去,然后又装模作样的鼓捣两下,说,重启一下试试吧。一般情况下网吧的电脑不会出现什么严重的损坏,所谓的问题大多都是玩家们自己造成的,重启后基本都可以正常使用。 如果真出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没关系,我们可以去找网吧里专门配备的技术人员。当然,必要的常识还是要有的,还工作经验,是个稍微懂点电脑的人都能干! 想到这唐老鸭突然抬起头又说话了,成,待遇方面小雅应该都跟你说过了,试用期三天,有问题吗? 没,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萍啊,你带他去办个手续,明天就可以上班了,好好干,年轻人前途无量啊。 胖子说完就起身走了。 我努力按奈住内心的激动,跟着那三八去填了份表格,呸,你忽悠你家孩子呢,还前途,当网管要能当出个市长啊。 等我走出网吧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晚风轻轻吹动着路边的绿荫,也抚动我耳边的碎发,一种微凉的感觉提醒着人们,这个炎热的季节快要过去了,回到家后我把去网吧工作的事告诉了老妈,她只是说了些不要和那里不三不四的混混们打交道之类的话,就忙着做饭去了,看着妈妈温暖的背影,一种从未走过的酸楚涌上了心头,我感觉自己长大了,以前做什么事她总是要管着我,说好多好多,想到自己因为逃课上网被爸爸暴打后,妈妈在一边偷偷流泪的瞬间,我忽然感到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幼稚,多么的不懂事,多么的伤她们的心,现在…也许,这就叫做成长吧。很快我就适应了网吧的工作,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相处起来很容易。最让人不能接受的是,我竟然上班第一天就被一非主流小妹妹看上了,丫穿的跟一凯迪猫一样,脑袋上别一可大的蝴蝶结,头发能挡住半个脸,还特直接的问我要电话号码,可怜我现在连个手机都没,当时那个尴尬呀。 说实话我最烦的就是非主流,个个穿的跟一花蝴蝶似的,啥颜色都敢往上套,网吧里有一孩耳朵上还扎了个水泥钉,特大型的,当时把我吓的呀,以为这孩出去跟人打架,对方打急了把他…

现在想起来特好笑,哎,咱接受不了的时尚。 后来小雅私下里告诉我说,这女孩经常在网吧里玩,还抽烟,一到晚上就跟人出去鬼混,夜不归宿,说不定都被人上过多少次了,你可千万别理她。

我听后并没有多少厌恶的想法,只是感觉她活的好悲哀,明明是蓬勃朝气的明日花朵,却被社会这潭污水糟蹋的不成样子,可能,每个人喜欢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但若干年后,她们空虚的灵魂可能只能盛下后悔二字了。 对于在校的学生们来说,下课的铃声好像是每个人最崇尚的音乐,什么周杰伦,什么罗志祥,通通见鬼去吧。 随着一阵短暂而又美妙的乐章响起,唐僧如条件反射般从课桌上趴了起来,揉揉半闭半睁的睡眼,理了理额头上凌乱的刘海,甚至嘴角还能看见一丝残存的哈拉子,就是这样的形象。 在全班同学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向了教室的大门,“我说过多少遍了,上课的时候不允许开手机,是谁的乖乖给我交上来”。

一阵高八分贝的声音响起,不知情的人们会以为这是某位女歌唱家在吊嗓子。 已经快要走到教室门口的唐僧突然如触电般立在了原地,这声音,除了地狱女魔鬼班主任还会有谁。等等,这事太突然了,让我们把时间放慢十倍,明明听到了下课铃声,为什么没有往日同学们争先恐后的气派场面,手机…天哪,这是那个人才使用的手机铃声,我要把你揪出来碎尸万断,这是唐僧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恶毒的想法,可一切都晚了,迷迷糊糊竟然当做了真的下课铃声,他多想自己现在摇身一变变成机器猫啊,可以用任意门迅速的传送回去。全班同学如看怪物一样不断的将目光射向他,每个人的脸庞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你死定了”。 如预料中的一样,女魔鬼开口了:“张跃然同学,你突然站起来干什么…” “我…我…” 唐僧脸憋的通红,仍然说不清自己做出这一举动的理由,“好了,不用解释了,下课到我办公室里解释…” 直到后来,张跃然跟我提起这一上学时办的糗事,我仍然哭笑不得。 可校园终归是美好的,没有为了利益而勾心斗角,没有为了生活而四处奔波,在这个信息化高速发展的时代,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是多么无奈的一件事啊。 从来网吧上班以后,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很需要一部手机,这种欲望是强烈的,如一名三十多岁的老处男一样,急于得到异性的爱抚。

在我说服了爸爸妈妈后,他们终于同意可以先预支我买手机的钱,不过等发工资了要还的,我欣然接受了,要知道像我这样平凡的家庭,爸爸是工厂里的工人,妈妈是保险公司的业务员,两工人阶级,买一部手机就是给家里添一个大件了。 可是,穷人有穷人的生活方式,富人有富人的生活方式,两者从本质上来讲是一样的,穷人总是羡慕富人每天出入高级场所,有豪宅名车,一顿饭甚至可以吃掉普通老百姓几个月的工资,可人总是在人生最闪亮的时候才会被人关注,历来的艰辛却从来没有人想要看到,就像长久被埋藏在尘土里的金子,当你被发现的时候,人们只会对你投以喜悦,而不会过多的关注埋藏你的尘土,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懂得珍惜。

今天已经是上班的第二十天了,如往常一样,大家都在为了一个月八百块钱的工资而浪费着青春。 当我正拱在桌子低下帮那个满脸青春痘的孩子接他不小心踢掉的耳机线的时候,从网吧前台传来了一阵嘈杂的争吵声,我隐约听到里边有韩小雅的声音,当我快速的接好耳机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吧台的时候,一名男子正指手画脚的要找网吧的经理,小雅与另一名女孩则不停的跟男子解释着什么。听了半天,原来这名男子是网吧里的会员,小雅在给他卡里充钱的时候,少按了一个零,把一百充成了十块。 按理说这样的收银错误其实很容易解决,核实后在给他补进去九十块钱就行了,以前我上网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事。

可眼前这名男子显然是在得理不让人,胡搅蛮缠,看到这里,我上去拉住了男子的胳膊:“哥们儿,差不多得了,冲错了给你补上就行了,这种小事没必要找经理吧,她又不是故意的。”

哪知那男的回头一看是个十七八岁,面容白皙的少年,特装…比的就骂上了:“滚你丫的,大爷我教教这小丫头怎么做人,管你屁事啊,滚一边去。”

一股无名怒火一下就冲上了心头,我意识到这家伙已经不是为了充错钱而在这里闹了,他的目的是冲着小雅去的,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看着小雅在吧台里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不过语气变的生硬了好多:“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我尊重你…妈…” 男子的话只骂到了半截,我的拳头就准确无误的向他粪坑一样的嘴砸了过去。 我从不知道自己瘦弱的拳头会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他轻飘飘的向后飞出了二三米,然后又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嘴角淌着血,哼哼哈哈的半天也站不起来。 周围的观众们好像被我这如天马流星拳的一击震慑了,半天竟然都回不过来神,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

正在这个时候,闻讯赶来的经理出现了,正是大家说的跟老板有一腿的李萍。 她指指地上的男子对我说:“你打的?”小雅赶紧从吧台里冲出来说:“是他先骂的人,小秀才动手的。” “我又没问你,边呆着去”。李萍一脸愤怒的对小雅吼道。这时地上的男子挣扎着站了起来,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指着李萍大叫:“你是这的经理啊,你手下的员工犯了错还动手打人,今天如果不把这事给我解决了,老子带人掀了你的网吧。”在他说最后两句话的时候,我听到了明显的颤音,而且他的目光竟然都不敢和我对视,显然是被我打怕了。我明白了,由始至终他就是一直在装,把自己搞特牛X,让我们都怕他,为的就是抓住小雅的这次失误,想要网吧多补偿他俩钱罢了,或者有别的想法,那知如意算盘打的是挺好,被我一拳就给打熄火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办了,这时网吧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挤到了网吧的前台这一块,有两个跟我特熟的哥们儿已经站到了我身边,从气势上,这个垃圾已经输了一大半。

于超是我从小学就开始玩的兄弟,在接我暗中使的眼色后上前一步指着那男子就骂开了:“孙子,爷在这等着你,有能耐你找人砍了我,赶紧的…”

人都是这样,欺软怕硬,其实在我刚上初中的时候就经常被比我高一年级的坏学生们欺负,直到有一天丫在上体育课的时候故意把篮球往我身上砸,当时我强忍着没发作,中途就逃课回去纠集了几个我们村不上学的小混混杀了过去,等到放学,当我用早就准备好的啤酒瓶当着好多学生的面把那家伙砸的脑袋开花,卧地不起的时候,他那几个所谓的哥们竟没一个敢上来动手的,连在场目睹了整个打架过程的一个老师也被这血腥的场面吓的不敢言语,这事过后我在学校就扬名了,直到毕业都没有人在敢跟我找麻烦,当然代价是我家人赔了人家三千多的医药费。直到现在我都记的,丫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的院后顶着大白花来学校上课时的样子,还特孙子的主动喊了声“秀哥”。

让我们切断回忆,回到现实中的场景。 只见被打的那男子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停顿了有足足五秒钟后,手开始往自己的裤兜里边摸,显的特滑稽,原本估计这家伙会摸出匕首或蝴蝶刀之类的凶器,谁知丫摸出一包烟往外磕了半天没磕出来,把空盒子一扔,特牛掰的指着我说:“小子,你们有种,等我出去买包烟在回来找你们算账。”说完快步走向了网吧大门口,于超跟张朋顺势就把他给挡住了,我摆摆手说让他走吧,他不会在回来了。 我看到男子的上身细微的哆嗦了一下,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在外边飞奔的狼狈模样,话说回来又有点佩服他,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一个逃跑的借口,而且还把比装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