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华千年文萃: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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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寄韩谏议注

杜甫

今我不乐思岳阳,身欲奋飞病在床。美人娟娟隔秋水,濯足洞庭望八荒。鸿飞冥冥日月白,青枫叶赤天雨霜。玉京群帝集北斗,或骑麒麟翳凤凰。芙蓉旌旗烟雾落,影动倒景摇潇湘。星宫之君醉琼浆,羽人稀少不在旁。似闻昨者赤松子,恐是汉代韩张良。昔随刘氏定长安,帷幄未改神惨伤。国家成败吾岂敢,色难腥腐餐枫香。周南留滞古所惜,南极老人应寿昌。美人胡为隔秋水,焉得置之贡玉堂?

[赏析]

这首诗作于唐代宗大历二年(767),当时杜甫已因营救房琯获罪,但他的忧国忧民之心仍然未泯。虽然韩注的生平已不可考,但从此诗的内容上,我们不难看出,他不仅谋略高超,而且曾为唐王朝建立过功勋,后因不满朝廷的腐败和奸佞的专权,愤然弃官归隐。为此,诗人一方面把他比作汉代的张良,对他的才能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另一方面对他的弃世隐居,表达了不尽的惋惜之情。

诗人起笔即抒发对韩注的强烈向往之情,用“美人娟娟隔秋水,濯足洞庭望八荒”写出韩注的避祸远居和诗人的思慕之意。接着用“玉京群帝集北斗”与“羽人稀少不在旁”影射君昏臣佞、贤士遭斥的黑暗现实。尽管诗人深深嗅到社会的“腥腐”,而且也对骑麟跨凤、醉饮琼浆的权臣们极端不满,但他还是希望才比张良的韩注能为国家出力,以期国泰民安。诗人这种虽身处逆境、又始终不忘国事的情感,实在令人哀叹。

这首诗最大的特色就是巧借惝恍迷离的神仙幻境折射社会现实,极易唤起读者的联想与深思。而且运用复沓手法,前呼后应,摇曳生姿,使整篇诗歌始终充满着一种令人回肠荡气的缠绵之情与悠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