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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神传说

学过世界历史的人都该知道,在不是很久以前,美洲大陆有个城池名叫叽哩哇啦。叽哩哇啦城里有个叫呀儿吆的人,他不是一个成功人士,甚至连正经人都算不上。呀儿吆整天吃喝嫖赌,不务正业,不但败光了祖上留给他的一点家产,还把自己混成了一个谁都看不起的小混混。

却说光阴似箭,眨眼呀儿吆已经混到四十郎当岁了。这天他从一个孩子手中抢到了几块钱,赶忙去酒馆喝了个痛快。喝完了酒出来,天阴沉沉的,他正要找个猪圈去睡一觉,忽然街上大乱,人们撂下东西惊恐万状地四下躲藏,呀儿吆一把扯住一个女人说:“跑、跑什么?”那女人说句“白脸狼人又来了”,便挣开呀儿吆的手逃命去了。

原来叽哩哇啦国一向平静,可近几年不知打哪来了一伙强盗,仗着手里几杆火枪,不断来袭击骚扰,又抢又夺又杀人,什么坏事都干,闹得鸡犬不宁,人心惶惶。因为他们高大凶恶,皮肤白而多毛,叽哩哇啦人就称那伙魔鬼为“白脸狼人”。要搁往日,呀儿吆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箭射的般窜烟了,可今天有十二分的酒劲壮胆,他不但没逃没躲,反倒迎着逃跑的百姓们冲过去,边冲嘴里还边粗声叫喊:“狗娘养的白脸狼们你们来吧,老子不怕你们,老子要把你们杀光为民除害!”

跑着跑着,只听乒的一枪响,前边一个老人被打倒了,随后那边现出了一伙持枪荷弹张牙舞爪的白脸狼人。

这一枪把呀儿吆吓得激灵一下站住脚,酒也立时醒了大半,他想转身逃走,可一来来不及了,白脸狼人已快冲到近前了,二来他的腿也不听使唤了。好在还有四五分酒劲没吓没,情急之下呀儿吆拿出了唬死人不偿命的看家本领。只见他伸手对着强盗一指厉吼一声:“狗强盗都给我站住,谁敢再向前迈一步,老天就会下霹雷击死你们——我呀儿吆可是天神下界,谁也动我不得……”

那伙强盗哪肯听他的,依旧向他冲来,边冲边举枪就要向他射击。呀儿吆心说这回保准是没命了,谁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强盗正欲扣扳机之际,忽听轰隆一声巨雷响,呀儿吆只觉眼前强光一闪,大地猛烈一颤,紧接着又是轰轰一声爆炸,呀儿吆的耳也聋了眼也花了脸也黑了,傻了一般立在那里不会动了。

芝麻掉进针鼻里,说巧还真是巧急了,原来就在呀儿吆虚张声势喊完话的那一刻,天上真的打了个威力巨大的大霹雷,而且霹雷刚好劈到了几个白脸狼人的身上,而雷电又击活了他们身上的子弹火药,于是那伙强盗除了最后边一个挂彩逃脱外,其余几十个全都报销了,而且连尸体都没全货了,只留下一片焦黑不全的残腿断臂。

没来得及逃走的人们先是傻了呆了,然后大家蜂拥而上,欢呼着把僵立那里的呀儿吆举起来抛到空中,然后接住再抛,边抛边高呼天神万岁。这时呀儿吆也回过神儿,可他觉得就象做梦一般,好久好久都不敢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

因为人们亲眼看到呀儿吆用天雷炸死了白脸狼人,又亲耳听到了他自称是天神下界,所以从此便坚信无疑地把呀儿吆当成了真正的天神,他的哪里吃喝,人家不光不要钱,反倒觉得天尚荣光,他走到哪里都受尊敬,有什么活动他都是最尊贵的人物,呀儿吆从被人瞧不起的小混混一跃升为受人崇拜的天神,感觉自然是爽极了。不过他自己是块什么料他自己知道,所以开始他还有些心虚,生怕有朝一日被人戳穿,可是被奉为天神的时间一长,他就渐渐忘了自己是谁,心安理得地做起了天神,因为可以随心所欲的享乐,也难怪他会有种真的做了神仙的感觉。

这天城里来了个巫师,他会表演空中抓出小鸟怀中飞出鸽子的神奇把戏,因此很受欢迎,他向人们证明,呀儿吆确实是一位天神,而且还是一位掌管天庭的大天神,人们不应该如此不敬地对待他,而应该把他供奉起来,让他永世保卫叽哩哇啦城。

人们非常赞同巫师的话,立刻全城动员,为呀儿吆建立起了一座金碧辉煌的神庙,然后就让呀儿吆每天住在神庙里接受人们的供奉和膜拜,全城人还轮流来做他的仆人和卫士。而那位巫师则成了呀儿吆的心腹和助手。

呀儿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整天有人伺候崇拜,起初他很是受用,可时间不长,他就受不了啦,因为呀儿吆是个散漫惯了的人,这样长期封闭的生活对他来说几乎等同于囚禁,你说他能自在得了吗。他想在神庙里找人赌钱,或是找女人鬼混,再不就找些混混来大家不分尊卑地乱骂一阵也是开心啊,可是他的这一切想法都遭到了巫师的阻止。巫师说呀儿吆现在已是天神化身,如果再做那些事,会影响他的形象。呀儿吆难受得不行,他揪着一身肥肉说:“就这样让我闲下去,不憋死也得让自己的赘肉压死啊!”

巫师看呀儿吆实在难受,就给他想出了个办法,他先是暗里修建了一条通出神庙的暗道,又到城外请来了雕刻高手,仿照呀儿吆雕了一座像,然后刷漆喷彩,只装扮得是栩栩如生。等到给它装上衣服再看,真跟呀儿吆一个模样,虽然不苟言笑,却比呀儿吆多了几许威严庄重很有一种天神气派。那巫师精通化装易容,每当呀儿吆想出去时,巫师就把他装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巫师让他在外面自称里格楞,说这样就没人认得出他了。

呀儿吆很是高兴,他这样每天偷偷溜出去当混子,过上了从前自由自在的日子,而疲乏之时,又可从暗道溜回神庙做他的天神,真是潇洒极了。而他不在时,就让他的雕像坐在天神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人们只能在下边远处向他礼拜,又有巫师掩护,人们不但丝毫没有察觉到什么,反而觉得天神真的神采奕奕不同凡俗。

却说这天呀儿吆又一次留出神庙,以里格楞的身份去赌钱。可是今天手气背极,他带出的大把钱票很快输光了,里格楞很是恼火,不禁故态萌发,又玩起了捣鬼的老把戏。可是他的把戏很快被戳穿,赌徒们拔出刀子要给他放血。呀儿吆一看不妙,撒腿就跑,可那天该他倒霉,跑不多远他就被一条绳子拌倒了。

红了眼的赌徒们追上来。对他又踢又打。要搁过去挺一挺或是告个饶也就过去了,可做了天神之后,呀儿吆早把肉皮儿养娇嫩了,禁不得打受不了痛更受不得委屈了,一急之下他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以里格楞的身份出现的,于是边痛叫边恶骂:“狗娘养的敢打天神,老子调来天雷劈得你们全家死光光……”

他这一骂不要紧,把赌徒也骂火了,一个赌徒一咬牙照屁股给了他一刀子,呀儿吆立时哭爹喊娘拼命挣扎。一抬头,呀儿吆一眼看见面前站着巫师。呀儿吆总算见到亲人捞到了救命稻草,他向巫师伸着双手喊叫道:“巫师巫师我是天神呀儿吆啊,他们快把我打死了,快来救我啊……”

他这一喊赌们也看到了巫师,他们不由自主住了手,惊惶地望着巫师。不料巫师却一瞪眼,指了呀儿吆怒吼道:“竟敢冒充天神扰乱人心,打死他这个大骗子!”

赌徒们得令,立时再次施拳,一些闲人也蜂拥上来打骗子。呀儿吆很快就在大家的暴打下一命呜呼了。巫师命赌徒把血肉模糊的呀儿吆装到大包里沉到河里去了。

呀儿吆虽然死了,可叽哩哇啦城的人还是每天来向他的雕像供奉膜拜,求他为全城人消灾去病,雕像依然神采奕奕,旁边又有巫师装模做样,所以没有一个人想到怀疑,反倒对呀儿吆天神的崇拜与日俱增,因为自从他调天雷炸死白脸郎人之后,叽哩哇啦城就再也没有受到过骚扰,人们相信只要天神呀儿吆在,叽哩哇啦城就会永葆平安。

谁知不久后的一天夜里,白脸狼人突然攻入城中,人们还没从梦中清醒,叽哩哇啦城就已落入强盗之手。人们不明白,天神这次怎么没有保佑他们呢?

直到白脸狼人推倒呀儿吆的雕像并把它烧毁,人们才知这个天神早已成了一个傀儡,而巫师也揭去了假面具,现出了白脸奸细的阴险嘴脸……

人们大呼上当,他们都说上了呀儿吆的当,上了巫师的当,他们终于明白根本没有天神,拯救自己只有靠自己,可惜他们醒悟的已经太晚了,白脸狼人已成为叽哩哇啦城的主人,而叽哩哇啦人则成了入侵者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