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永远还不起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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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失败的实验品

卡尔奇是一个独身老人,他的妻子在三年前去世了,儿子杰克在国外工作,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卡尔奇守着偌大的房子,成了地道的“空巢”老人。

这天,卡尔奇的老朋友加夫来看望他。加夫是一名科学家,退休后在家里搞科研。加夫对卡尔奇说他正在研制一种儿童机器人,说造出的机器人和真正的孩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真正的孩子还要聪明,他研究这些,就是要解决全球空巢老人的寂寞问题。卡尔奇高兴地说:“那就先给我做一个吧。”加夫点点头,要走了一张杰克小时候的照片。

过了不久,加夫打电话让卡尔奇去看看他做出的小杰克。卡尔奇到了那里,他看到一个小孩正躺在实验台上沉睡,天啊,这简直就是杰克小时候的样子。加夫做了最后一道工序,他把一个“芯片”植入小杰克的脚心,小杰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左右看看,一骨碌从实验台上爬起来,“爸爸,我怎么会在这里?”卡尔奇一把抱住这个小家伙。

卡尔奇要带小杰克回家了,加夫悄悄地叮嘱他:“这个小杰克还是实验品,也许会有不正常的事情发生,你记得随时联系我。”卡尔奇谢过加夫,但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小杰克聪明可爱,他整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跑累了就缠着卡尔奇给他讲故事,卡尔奇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充实起来,笑容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再过两天就是圣诞节了,杰克从国外回来了。他一进门,看到在院子里拿着小铲挖泥灰的小杰克,不由得愣住了。卡尔奇把他拉进屋子,得意地告诉他,这是加夫的杰作,杰克愧疚地抱住老父亲,“爸爸,对不起,都怪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小杰克不知何时跑了进来,他愣愣地看着他们。

这两天,杰克给小杰克讲了许多他小时候的事情,他还特意提到,那时的妈妈是多么温柔漂亮,她的怀抱是多么温暖舒适,小杰克听得如痴如醉。

圣诞节的早晨,卡尔奇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份礼物敲响了儿子的房门,开门的是小杰克,床上空空如也,小杰克拿出一封信说,杰克一早就走了。卡尔奇打开信,上面写着:爸爸,我有事急着回公司了。卡尔奇心中一阵失落,好在还有小杰克陪着他。

这天,加夫邀请卡尔奇喝茶,他特意叮嘱千万不能带小杰克过来。卡尔奇安慰好小杰克,就去赴老朋友的约了。加夫一见到卡尔奇就问他,最近有没有发现小杰克有什么异常?卡尔奇哈哈大笑:“老朋友,小杰克好着呢,谢谢你送给我的这个天使。”加夫郑重地说,他在研究中发现,小杰克的身高虽然不会长,但他的智商却会与日俱增,加夫说他目前还不能完全控制小杰克的思维,他希望卡尔奇多留心着他。加夫还送给卡尔奇一个像鼠标一样的东西,说如果情况实在无法掌控的时候,他只要按定这个按纽就可以了。卡尔奇觉得老朋友实在是多虑了,不过他还是收好了那个鼠标。

卡尔奇回到家里,却不见了小杰克的踪影,他一下子慌了神,大声地呼喊着,焦急地找遍了屋里屋外,就是找不到他。正当卡尔奇不知如何是好时,从地下室里露出了小杰克的脑袋。“你怎么会跑到地下室?”在卡尔奇记忆里,杰克小时候最害怕地下室的黑暗了。小杰克吐吐舌头,向他做了一个鬼脸,卡尔奇一下就被逗乐了,顾不得去问他进地下室的原因。

一场寒流袭击过后,卡尔奇得了重感冒,感冒引发了他多年未发作的心脏病,卡尔奇感觉胸口发闷,呼吸困难,幸亏小杰克及时打了急救电话,卡尔奇才逃过一劫。病情稳定的卡尔奇说什么也要回家,因为他放心不下小杰克,医生只好同意了他的请求。小杰克一看到卡尔奇回来,就扑到他的怀里,“爸爸、爸爸”地叫,卡尔奇的眼眶湿润了。

身体好些的卡尔奇开始整理一些东西,地下室里有他年轻时的藏书,卡尔奇想再看看它们,于是他就开启了那间房门。灯光打开的一瞬,卡尔奇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他差点跌倒,天啊,那团东西竟然动了起来,他匍匐着向卡尔奇爬来,卡尔奇想跑,脚步却动不了,那东西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的脚面。“爸爸……”声音很艰难。卡尔奇终于看清了,这竟是一个人,是他的儿子杰克。“杰克,你怎么在这儿?”卡尔奇蹲下身,颤声说。

杰克满身的伤痕,他的双腿被打断了,“是,是小杰克弄的,他在夜里把我绑到了这里,让我每天给他讲母亲的事情,我不讲,他就不给我吃饭,变着法子的折磨我。”卡尔奇五脏俱焚,“杰克,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不该为了自己,变出一个童年的你来。”“爸爸,我不怪你,这些日子里,我体会到了空巢老人的寂寞,都是儿子的错……”

卡尔奇正在费力的把儿子拖出地下室时,小杰克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他用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冷冷的目光盯着他们。卡尔奇也看到了他,“小杰克,你太残忍了。”小杰克再一次露出孩子那调皮的神情,“爸爸,这不是我的错,上帝太不公平了,为什么给杰克美丽温柔的妈妈,英俊帅气的爸爸,而我,只能守着苍老的您呢?我嫉妒杰克,我恨他,我就是要让他留在这里天天给我讲妈妈的事情。”卡尔奇被说得哑口无言。

“爸爸,我给您一个选择,您现在是要我呢,还是要杰克?”小杰克再一次吐吐舌头。卡尔奇说:“小杰克,我们先不说这个问题好吗,帮我把杰克弄上去。”小杰克见没有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突然从背后拿出一把枪,“那就让杰克去死吧,您的爱只能给我一个人。”“小杰克,爸爸求求你,只要你不再伤害杰克,我还是爱你的。”“既然爸爸知道了,杰克就不能活着了。”小杰克说着,扣动了扳机。卡尔奇猛然扑到杰克身上,子弹打中了他的后心。

卡尔奇艰难地回过身,“小杰克,爸爸非常爱你,但我不得不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说完,他按动了手中的鼠标。笑容在小杰克脸上凝固了,他挣扎了几下,像一具木偶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卡尔奇拨通了加夫的电话:“老朋友,我要走了,你的实验失败了……”当加夫赶来,看到眼前的惨状时,他一下子瘫倒了。

加夫摧毁了所有的实验器材,一周后,加夫因为心力衰竭离开了人世,与此同时,当地报纸以头版头条刊登了加夫临死时的一篇文章:父母渴望儿女的爱,是任何方式都无法代替的,请关爱空巢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