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鲁迅影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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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波艇》月刊:留别鲁迅一

1927年元旦的那天,《厦大周刊》第170期出版,有一个广告颇为引人:“本校学生新近组织两文艺社。一名泱泱,一名鼓浪。两社皆有定期出版物。鼓浪社编辑之《鼓浪》周刊,现附于鼓浪屿《民钟报》出版。每逢星期三出版一次,零售每份铜元二枚,业已出至第四期。内容丰富,类皆研究文艺之作品。科学方面亦有所贡献。出版以来,颇受读者欢迎。其第一号早已售罄,因阅者之纷纷要求,该社拟再重印,闻不日即可出版。至泱泱社系出版一种月刊,名为《波艇》。不在厦门印刷,寄交上海北新书局代印代发。创刊号已经印就,不日即可寄到。内容有采石君之《波艇》,卓治君之《让我也来说几句话》,俞念远君之《爱充满了宇宙》,孙伏园君之《厦门景物记》,洪学琛君之《失望》,鲁迅君之《通信》,概属锦文妙词。想将来寄到,一般读者当必以先睹为快也。”

1927年1月7日北新书局出版的《语丝》也做了《波艇》的广告,比较简略:“《波艇》月刊,本刊为厦门大学爱好文艺者所编辑,由本局代印代发,印刷装订,务求精美,不日出版。在接下来一期的《语丝》周刊上,还做了《波艇》创刊号的目录广告。”

早在1926年底,《北新》半月刊也连续做了两期风花雪月的广告了,比如1926年11月27日的广告词中有这样的句子:“《波艇》是纯粹文艺的刊物,在厦门海浪汹涌的滚来时,想到漂浮在碧波里的船,就得到这个名字。”12月11日,《北新》又做了篇幅颇大又抒情十分的广告:“远方,从东南角来的海风里,我们听到这样的歌唱,幽扬而又激昂!这是厦门大学的波艇,乘风破浪,屏绝了无谓的感伤,来激动我们的深心。”

这个广告真可谓狠抒情主义了,然而,鲁迅在《两地书》中对《波艇》的评价却不抒情,却也饱满了感情,1926年10月20日晚上,在补写的信里,鲁迅写道:“学生方面,对我仍然很好;他们想出一种文艺刊物,我已为之看稿,大抵尚幼稚,然而初学的人,也只能如此,或者下月要印出来。”

按照《两地书》中的时间推论,应该是1926年11月便要出版《波艇》的创刊号,然而,却没有,因为鲁迅推荐给认识的某个书店,却被婉拒了,只好又找自己的学生李小峰,北新书局决定出版。

对于办这本文艺刊物,鲁迅还是蛮上心的,1926年11月15日写给许广平的信中,他说道:“我先前在北京为文学青年打杂,耗去生命不少,自己是知道的。但到这里,又有几个学生办了一种月刊,叫作《波艇》,我却仍然去打杂。这也还是上文所说,不能因为遇见过几个坏人,便将人们都作坏人看的意思。”

《波艇》的几位编辑分别也是《波艇》杂志的作者,他们分别是俞念远、谢玉生、崔真吾、洪学琛、王方仁、朱斐。1936年,俞念远曾经写过一篇回忆鲁迅的文字,专门提到《波艇》杂志创办的事情:“当时,因为我是一个预科的小学生,所以没有机会去听他的课。可是,我也常常自动地去听过他的《中国小说史略》等课。他自己在讲坛上是不多笑的,可是他的讽刺的新锐语,却使学生不得不笑的。有一次我和采石(崔真吾)、梅川、卓治(魏兆祺)等,去看鲁迅先生。他对我们这一群年轻的朋友,是非常和蔼的。在这期间由鲁迅先生指导,我们产生了一个泱泱文艺社;曾在北新书局出过二期《波艇》。”这篇名叫《我所记得的鲁迅先生》一文中,俞念远还写道他们泱泱社和鲁迅、林语堂合影的事情:“我记得在我们泱泱文艺社几个年轻的朋友,和林语堂欢送鲁迅先生赴广东中大,在南普陀摄影的时候;他自己独在那些坟墓上拍过一个相片。他自己说:这张照片要寄上海去,赶印在那本《坟》上的;以表示那是要不得埋葬了的《坟》了!”

《波艇》第二期是创刊号出版一周后便出版的,北新书局的《语丝》周刊在1927年1月21日又替《波艇》做了目录广告,分别是黑侠的《鹅之死》,采石的《运动场里》,玉鲁的《薇娘》,念远的《我若是》,采石《收租》,伏园的《厦门景物记》,卓治的《白话》,沙刹的《沙漠上的足音》。一共这八篇,鲁迅先生并没有写稿。等这一期杂志寄到厦门大学的时候,鲁迅已经坐上了去广州的船,会他的害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