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科索沃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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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决定性的进展?

联合国在引入维持持续和平以及建设民主政治结构和有生存能力的经济体制的进程中,在六年里尽力实施的雄心勃勃的战略取得了多大的成功呢?对国际管理机构在科索沃的首要目标——改善法治、保障少数族裔生存和实现社会和解——实现情况可以给出怎样的评价?从联合国1999年6月以来不断采取行动的决心以及耗费巨大的投入来看,我们可以确定这几年的建设进程还远远没有取得预想的成果和积极进展。通过不断扩大驻科索沃的维和部队、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所属的国际警察和建立科索沃保安团,安全局势得以稳定,并为民事项目建设创造了一定程度上较为安全的环境。一个“积极的和平”是作为多数族裔的科索沃阿族与少数族裔(塞族人、罗姆族人、阿希卡利族人)在日常生活中和平共处,以及保证1999年被驱逐的难民回返的前提条件,但这样的和平尚未实现。一种“紧张的稳定”——如同2004年3月骚乱所显示的那样——可能酝酿着随时会爆发的深层次紧张关系,这种状态将延续下去,而渗透到科索沃社会各个领域里的有组织犯罪还将使这种状态变得更加不稳定。

经济形势的发展毫无疑问是不容乐观的。经济状况在经过了最初的繁荣——这要归功于被损毁房屋的重建工作以及在科索沃活动的十万“国际人士”带来的消费动力——之后越发糟糕了。尽管有大量的资金注入——特别是欧盟方面的资金投入——但只有少数领域的经济结构得到了有效发展。尤其是科索沃年轻人的失业率高得难以想象。战后六年持续糟糕的能源供应——对此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和欧盟IV支柱负有责任——使得科索沃居民的耐心消磨殆尽。国际活动集团在打击有组织犯罪的努力方面收效甚微,简直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不幸的是,一些国际人士对于科索沃境内的卖淫犯罪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建立政治机构和促进民主发展的工作也是喜忧参半。2000年以来举行的4次选举活动在没有出现较大问题的情况下顺利进行,为现代政治管理机构的建立奠定了基础。在政治机构现代化的进程中,向民主文化——民主文化中的核心要素是多数派与少数派之间的彼此宽容与相互尊重——的发展只在极个别部门得以实现。“种族原则作为唯一的社会组织原则”的思想依然占主导地位,“欧洲宽容和伙伴关系精神的公民社会”理念以及“摒弃所有边界和地位问题共同清理过去”见沃尔夫冈·彼得里奇(Wolfgang Petritsch):《当希望死去的时候》,载于《新闻报(Die Presse)》,2004年3月13日。的意愿几乎没有或是只得到了很小的发展。标准实现和政治社会体系的民主化从本质上说被科索沃阿族领导人当成了策略问题和实现目的——即谋求独立——的手段。科索沃塞族受到贝尔格莱德政府的束缚,从2004年春季以来就拒绝参加政治机构和议会选举,而民主政治机构的建立正是由于他们的抵制态度而举步维艰。

这一系列问题以及科索沃民众对经济政治局面的深刻不满导致2004年3月科索沃阿族的多数族裔居民发动了针对塞族、阿希卡利族和罗姆族的具有种族迫害性质的暴乱,暴乱过程中少数族裔的房屋和宗教场所被毁,少数已经返回家园的难民中有一大部分人又再度被驱逐出住所。到2004年夏天为止,科索沃的发展进程完全停滞下来,绝大多数居民尤其对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予以越来越差的评价。随着新任联合国秘书长的特别代表耶森——彼得森推行强有力的、目标明确的政策,优先标准的实施进程从2004年8月开始得到了显著的加速,同时预定在2005年秋天开始地位问题谈判。2004年10月选举之后,哈拉迪纳伊总理组建的新政府看起来是一位在实施联合国干预行动基本目标的道路上值得信赖、充满活力的伙伴。

“关键的2005年”(联合国秘书长特别代表耶森——彼得森语)将如何发展还不得而知。科索沃局势的继续稳定和少数族裔状况的明显改善应当是联合国安理会在夏天作出积极的审查报告,以及基于此启动地位问题谈判的前提。但是消极情况的出现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科索沃人发现其迅速实现不受限制独立的愿望是不现实的,在地位问题谈判中是不会被国际社会接受的,那么新一轮的骚乱就可能出现。另一个有问题的行动则可能是一种“做假账(粉饰门面)”场景:如果科索沃方面在未来的几个月里不能在“核心任务”,即确立保护少数族裔和确保难民回返的“法治”体系上取得突破性进展,那么联合国科索沃临时行政当局特派团就可能会宣布要求的标准均已基本实现,然后从科索沃逐步退出。“2002年联合国所提出的实现作为启动地位谈判的前提条件,严格的民主和人权标准的要求在这几年里已显著弱化了”,杜生·雷利克(Dusan Reljic)这样写道,“现在所要求的显然只不过是一份可信的已实现标准的报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