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宝国教授在宁夏大学中文系教了二十多年写作课,也写了很多著作。读到崔老师的《写作教学笔记》,回想自己在教学领域工作了十多年,一直在疑虑和困惑中缓慢地摸索着,步履沉重,踉踉跄跄前行。又从这本书中体悟了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理论研究得越深,培养写作能力的实践越无可奈何。
在中学语文教学过程中,以自己的一技之长,给学生从写作的角度赏析作品,尽量给学生在最初写文章的时候,提供一种可资借鉴的样本。作为多年积累的看家经验,终于能够有效应用,解决了教学中的一个难题,有时看那些稚拙但真诚的作品,很受感动。作为一个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无非需要老师的肯定,肯定的越多,孩子获得的自信也越多。崔老师在书中指出,叶圣陶先生在《作文论》中曾深刻指出“作文论”其实是“做人论”,吕叔湘先生曾说“语文教学类似农业而不似工业”,意即语文能力的形成像庄稼生长,外界的阳光雨露要通过主体自身吸收消化才能不断建构,而不像创造工业产品那样可以人为操作。这些经典话语,彻底消除了教学过程中的焦灼和疑虑。
拔苗助长到底有没有用,如何拔才能有效助长,这是平时工作生活中来不及细细思考的,只是在急匆匆地赶进度,一波一波,被时间推动着被动前行,有时觉得特别疲惫,但是没办法,走在这条道上,路就是这样的特点。接触到崔老师的这本书,第一次静下心来,细细地考量了十几年教学活动的得与失,也是第一次换了个角度,反观教学的同时反观了自我。
崔老师对发生认识论有着深刻的认同感:用“发生认识论”的语言来说,每一次认真的作文都是一次心理的建构,都是已有的心理结构与外界环境积极作用的结果;而不断建构文章的过程中也不断建构心理结构。写作能力的形成过程,就是写作心理结构不断建构的过程。
学生在作文训练的过程中,每一次尝试,每一次表达,都是在不断建构自己的心理结构,缓慢地提升自信,那些在作文方面始终踟蹰不前的学生,该是无法突破心理结构上的阻滞,所以不能进步?这样的感悟不知是否确切,至少读到这里的时候,产生了这样的疑问,留待学习思考和求证。
自己在毕业论文中也用发生认识论作为理论依据,生搬硬套运用了,但一直没有很好地理解,在崔老师的书里重温之后又领悟了些许。
记得偶尔听一位老师说,崔老师老家的某位著名作家曾经有抄崔老师作品的嫌疑,崔老师知道了视之淡然。其实,自己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因为很多观点崔老师说得贴切到位,也恨不得全文引用。崔老师写到他曾经也有一个当作家的梦想,不想最终成了教书匠,回想起来是颇为遗憾的。新近读到他的评论集《看山集》,还有不断推出的新作,忽然懂得,谁说只有写了小说、诗歌、散文才可以称为作家,当一个人的作品不断地被读者分享,其中的智慧,不独为作家所有。把写作当做一种布施来看待,谁又不是创造者和贡献者呢。
崔老师赞成教育像农业,而农业正是我们的根本,因此也赢得了更多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