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才女:寻找那些远去的才女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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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勉为欢乐实无聊

美女嫁做将军妇

名花倾国,带笑看的,名士,文人、墨客,青年才俊,比比皆是。在对外社交中崭露头角的陆小曼,被国内国外名士的传言追捧,更成了于月殿而生的“丽质仙娥”,有了一丝丝神秘气息。

那时候的陆家,上门求亲者无数,真可谓是踏破门槛寻佳人,唯恐佳人已成亲。而陆定和吴曼华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在择婿上自然十分认真,那也是抱定了非英雄不配,非名流不予的心思的。千挑万选后,他们发现了王庚。

王庚和徐志摩一样,也是一个留学派,和徐志摩一样,他也是梁启超的弟子。他自清华大学毕业后,就去了美国,先后在密歇根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学习。后来又进入西点军校学习,同班只有五名同学,其中之一就是艾森豪威尔,美国后来的总统。

1919年,王赓担任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上校武官,兼外交部外文翻译。那时候的王庚,也是春风得意,是各个军阀争夺的对象,也是马蹄急急,在“神奸既伏,人欲横流”的社会准备大展拳脚,除奸斩魔,恢复中华大国本色,几年的时间,就已经从一个不名一文的青年成为陆军少将。

可以说,王庚身上的光环,并不比陆小曼的少,不过,一个是温柔乡里温柔梦,一个是军戈铁马沙场寒。自古就有英雄美人并蒂之说,因此,陆定夫妇看重王庚,也就顺理成章。

这本来是一个霸王和虞姬的英雄美女梦。只可惜,霸王梦碎,垓下有战,四面楚歌,英雄血染。王庚的垓下,不在战场,却在情场,也是一样的四面楚歌,也是一样的英雄血染,只是霸王两个字要反过来说,江山尚在,美人已经别离。与陆小曼离婚后的王庚,终身未娶,也还真有一点“不肯过江东”的霸王之气。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不管怎样,在当时,把王庚和陆小曼放在一起,如果没有预测后世的第三眼,那恐怕是连月下老人也要笑了的。王庚有能力和前途,而小曼有家世背景和社交手段。这样的一对,一个是龙魂,一个是凤魄,自然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因此,王庚的求婚,对小曼的母亲来说,就是一个惊喜,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答应了,而且,以最快的速度,将小曼嫁给了他,从订婚到结婚,仅仅一个月的时间。

在回望历史的时候,我们总是想要去寻些机缘发生的契机,偶然里肯定有必然。陆小曼和林徽因有着很相似的命运,同样是父母之命,同样是木讷的夫君,同样是外遇徐志摩。但梁启超很精明,他给了梁思成和林徽因一个漫长的相处时间,给了林徽因足够的思考时间。而陆定夫妇却完全无视陆小曼和王庚的相处。

有时候想,如果命运将两位才女与徐志摩相见的时间对换,把“遇见情郎未嫁时”这个时间给陆小曼,把“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时间给林徽因,那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呢?

给陆小曼一个道德意义上的美丽时间,这样的时间是对的吗?纵然时间对了,结局就会对吗?未必尽然。顺风顺水的婚姻,能让徐志摩保持多少激情,一旦遇见林徽因,她还不是一样的肝肠寸断,还不是一样的独守空房?

历史是不能更改着推断的。

妆成婚罢情调灰

陆定为爱女准备了盛典似的婚礼。别说婚礼的场面有多阔绰,就看来参加婚礼的名单,就能看出陆定的手笔。光女傧相就有九位之多:有国内的名流千金,如曹汝霖的女儿、章宗祥的女儿、叶恭绰的女儿、赵椿年的女儿;有英国的豪门小姐。

所有的费用全都是陆家承担,所有的程序仪式,也都是陆家商定。对于陆定和吴曼华来说,让女儿享受至尊荣宠,是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看来是幸事,却未必没埋着祸端。一个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离经叛道,是不会有畏惧心理的。一个衔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喜欢奢华,极度懒惰,也会把它当成天经地义。这样看来,林徽因童年的那点阴影,倒实在是幸运之神的恩赐了。幸福和不幸,谁能说得清呢?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陆小曼来说,根本就不是柴米油盐。在陆小曼的人生里,是不会有柴米油盐的,和王庚在一起不会有,和徐志摩在一起,也没有,就连徐志摩死后,她不得不依附翁瑞午,沾染了尘灰烟火色,但也还是没有。最多,就是相夫教子,一如她的母亲。这又和林徽因不同,陆小曼永远都不会像林徽因那样,计算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陆小曼骨子里,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传统的贵族女人来看的。无作为,不是应该的吗?享受丈夫给自己的奢华和荣誉,不也是应该的吗?因此,在和王庚结合的最初,她一定是幸福着的,她是享受着封建礼教给她的最初的安排的。

只是,尽管同样接受了自由民主的思想,王庚对小曼的约束,还是传统大男人的约束。小曼想要出去散心,也是要得到王庚的批准的。以至于后来人们常说:大家都以为王庚怕小曼,但实际上,却是小曼怕王庚。天真烂漫的小曼,不再总是阳光灿烂了。

玩物丧志是王庚的人生信条,而尽情享受,则是陆小曼的幸福标准。王庚整日忙于事务,根本就顾不得陆小曼的闲情逸致。寂寞春闺,如何能不惹闲愁呢?

夫妻之间应该是这样的吗?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是不行的吗?和喜爱自己的人聊天闲游也是不对的吗?被丈夫捧为至宝不也是势在必然吗?女人能享受自由的人生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时候的小曼开始思考了,她在日记中写道:“看来夫荣子贵是女子的莫大幸福,个人的喜、乐、哀、怒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也难怪他不能明了我的苦楚。”

作茧自缚的,永远是毛虫,破茧而出的,才是蝴蝶。陆小曼,开始挣扎了,她毕竟接受了新潮自由思想,她毕竟曾经在社交场所炙手可热。难道,她的人生就不该有别样的浓情的吗?

所托非人情如虎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话,王庚是不懂的吧!对于打牌、听戏、玩票的陆小曼,他也是不懂的。人生不应该是按部就班吗?人生不应该要克己自省吗?不就是衣食住行吗,干嘛非要列出许多的名目呢?

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娇花不懂奇树的静立,奇树不解娇花的风情。婚姻里的矛盾莫不是如此,就连鱼就生活在水里,也没能读懂水的心,没能读懂它自己。

尽管不喜欢小曼结交风流人士,但徐志摩的到来和陪伴,居然是王庚特许的。他们不仅同是梁启超的弟子,还是关系不错的好友。他自以为很了解徐志摩的,诗一样的人,诗一样的生活方式,那么,他一定会给喜欢浪漫的小曼,带来诗一样的快乐。

很多人都怪怨,如果王庚不把小曼托付给徐,也许他们的人生就不会有这样的危机。但即使命运重给王庚一次机会,他不把她托付给徐,他还是会给她找另外的寻求解放的契机。小曼注定是要飞走的,就像偶然飞入瓶中的蜜蜂,会不断寻找出口。而他,则是因爱着她的一颗心,会下意识地把她往出口处送。尽管,那出口,就是他的“死路”。

王庚想的没有错。徐志摩的到来,的确让陆小曼眼前一亮,和王庚在一起,她日日都是冬天,独钓寒江雪一般,而和徐志摩在一起,她则时时都是春天,吹面不寒杨柳风。

但徐志摩的到来,也绝非一般意义上的朋友间的拜访,他的目标,很干脆,就是陆小曼,甚至毫不掩饰。他不但自己来,还带来很多很有诗情画意情调的文人骚客。

当然,他们寻找的,可能就是一种文人的激情,还有一种文化的寄托。陆小曼是具有文化传奇色彩的女性,她的美,只是背景,她的才是精神,而她的名气,还有她的身份地位,以及待人接物的亲和力,则是吸睛之点。

对于没有女人就没有诗魂的徐志摩来说,陆小曼,比林徽因更能激发他的才情,因为已嫁作人妇的她,是一种天上人间隔绝的契机,因为她懂诗词,善调音,还能歌能舞,更能营造虚无缥缈的爱恋的虚幻之境,而她的大方活泼,也更让他销魂。

徐志摩是一个干脆的人,哪怕“变了泥”,“被人踩”,倒也干净,他最不喜欢“半死不活的”状态,那“才叫是受罪”,那才会受人白眼。因此,碰见陆小曼之后,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冲上去了,一张嘴,就是“翡冷翠的一夜”:隔着夜,隔着天,也通着恋爱的灵犀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