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发现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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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需要日本拯救

日本为了成功地占领东北,不惜工本,煞费苦心,将东北经济纳入战争体制,对工业实行垄断性经营。从其国内向东北大量转移资本和机器设备,在东北建设起强大的工业,特别是军事工业。到了抗战末期,日本为躲避美国飞机轰炸,把一些要害的工业部门也转移到了东北。在这种超常生产的情况下,东北的工业飞速发展。

1943年时,东北以占中国九分之一的土地和十分之一的人口生产了占全中国49.4%的煤,87.7%的生铁,93%的钢材,93.3%的电,69%的硫酸,60%的苏打灰,66%的水泥,95%的机械,形成了庞大的人造石油、特种钢等当时领先世界的尖端科技企业。东北煤产量、公路、铁路占中国一半,工业产值占85%,连年内战的“一穷二白”的中国其余部分只占5%。东北工业生产总量甚至超出日本本土之上,位居亚洲第一,真正成了日本侵略全中国和东南亚的基地。

日本奈良、京都仿照唐朝长安、东汉洛阳而建。日本侵占东北后的殖民时期,仿照古都奈良、京都模式,并结合大陆风格规划建设“日满合璧”的傀儡政权所在地伪皇宫和“王”字形的“总理府”,使作为伪满首都“新京”和关东军大本营的长春,成为中国唯一由外国人设计的城市。

1934年,长春建成亚洲最大的无线电台——新京无线电台,长春是亚洲第一个全面普及抽水马桶的城市,是亚洲第一个全面普及管道煤气的城市,是亚洲第一个实现主干道电线入地的城市。长春是中国第一个规划地铁的城市,1938年开始,在长春规划120公里的环城地铁和有轨电车道路,还有环城高速公路。并建有号称亚洲最坚固建筑的满洲中央银行大楼和亚洲最大的电影制片厂,后来250多名日本电影人生产了新中国第一批影片,组建了长春电影制片厂。长春被认为“近代亚洲唯一一个一度比东京还先进的城市。”长春解放后许多市民使用当年日本老房子,有煤气上下水,上海北京也比不上。东北城市化水平1942年达到23.8%,而中国城市化水平1990年才达到18.96%。

日本还在东北投入使用当时最高时速120公里、世界最快的亚细亚号列车,呼啸着掠过茫茫旷野。一时间,吸引了日本的上层人物、欧洲冒险家纷纷前来体验。而今有人说东北铁路基础好,提速都很省力。

不过,我们应该搞清开发和殖民的关系,不应忘情的赞美日本的侵略和殖民统治。

当年,日本实行“以战养战”和“工业日本,原料满洲”的以邻为壑分配政策。为了不断满足侵略全中国和东南亚的急需,对东北人民敲骨吸髓,聚敛可以搜刮到的一切财富。辽源煤矿“人肉开采”,掠夺的是黑煤,留下的是白骨,死亡2万多矿工。1931-1945年,日本从中国掠夺煤炭5.86亿吨、生铁3350万吨、黄金22吨、粮食5.4亿吨、木材1亿立方米,其它财产不计其数。

东北拥有最丰富的战争血液——石油资源。2002年产量7500万吨,占全国一半,而日本侵华时期年需700多万吨石油,就梦寐以求地在东北沉积岩层下寻找,即使使用了钻探深度超过1200米的钻机等先进的设备和方法,但整整三十年最终也未能找到真正的油田。美国封锁石油等战略物资进口,逼得窘迫的日本发疯,袭击珍珠港,到处咬人,惹火烧身。

1959年9月25日,中国石油勘探队在东北松辽盆地陆相沉积中找到了工业性油流。时值国庆十周年,所以这个油田以“大庆”命名。我们有理由庆幸大庆油田没被日本侵略者找到,最后被新中国有效利用。

早在1918年,日本兵就在德惠饮马河边驻扎抓小鸡吃,以致几里内没有公鸡报晓声。抓小鸡方式是把脖子扭断,这些都深刻印在长辈的记忆里。诗人王云台写道:“惊心犬吠连声起,报晓鸡鸣半个无。寄予莫留空埘在,怕他多事引倭奴。”

在许多抗战文艺作品里,日本鬼子都抢老百姓的鸡吃,或者清炖或者红烧,条件不允许时就草草地扔进火堆。但是吃鸡误了鬼子好多事,成全了落后的游击队。《铁道游击队》里押车鬼子吃的是化装成商人的游击队员贿赂的烧鸡,喝得酒气熏天,结果一命呜呼。电影《地道战》中,两个鬼子用锅煮鸡吃,结果我游击队员从锅底钻了出来,热汤浇在鬼子身上,抬手就是两枪。

而今吉林德惠正大公司是亚洲最大的肉鸡加工企业,就建立在当年日军驻扎地附近。从日本等国引进世界水平生产线设备,把低脂肪、高蛋白、肉质细嫩、营养丰富的鸡肉加工包装检疫好后再向日本出口,创汇额超过一汽居吉林第一。而日本人不因为有送上门来的肉鸡就来者不拒,因为多种原因多次取消定单,整得德惠人民贼拉憋屈,盼望日本早日解禁,更渴望精制大米等绿色产品源源不断地出口日本。

1931年,东北沦陷后,日本就建立关东军稻米供应基地,开始了东北生产优质稻米的基础。但是不允许中国人吃大米,否则就是“经济犯”,严加惩处。而今东北大米享誉全国,原因之一就是引进了日本培育的水稻优良品种秋田小町、秋光、千代锦、一目惚,并用世界最先进的日本佐竹稻谷加工设备磨白、抛光、光电色选。米质色泽光亮,胶质含量高,清香宜人,口感好,播种期就被订购一空。

中国准备出口日本的大米,日方要求必须按日本栽培方式、田间管理技术种植水稻,严格控制温度、积累光照及产量,每10天将生产情况记录及照片传真到日本,由日方专家及时进行指导。中方要严格执行栽培方案,大米检疫指标高达121项,如果达不到标准,日本有权拒收。

长春孟家屯是原日军细菌第100部队所在地,建起了第一汽车制造厂。1996年8月19日,我途径一汽大门时,恰好一列车队驶入厂区,前面开路的警车是强悍有力、冲劲十足的丰田越野车,大巴也是丰田考斯特,坐着人大代表,真正实现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的目标。后来,红旗轿车亏损靠生产日本马自达轿车弥补。丰田年产量900多万辆,位居全球最多,超过一汽50年总和,年产值相当于至少三个吉林省。

昔日的满洲,今日的东北,曾经作为日本殖民地和新中国最重要的工业基地,在炮声远遁、硝烟散尽的新时代里,商品粮基地增产不增收,富有资源的吉林出现“富饶的贫困”,人均收入倒数全国第四,人参卖了个“萝卜价”。据说,改革开放初,原殖民德惠的日本副县长回来说德惠搞得太差。东北和日本的经济交往日益密切,不断从日本获取技术资金。日本企业成为竞相选择的高收入单位。在德惠,日本建立万门程控电话项目和佐竹金穗公司。沈阳日本料理店随处可见,抚远门店写有巨大的“大和”二字。去日本留学打工的人不断传回日本富裕的消息,惹得人们心里直痒痒。

黑土地遭到严重破坏,生态环境状况到达临界状态,土壤质量下降,而黑土地上精神流失更为可怕。有人说:“东北人爱慕虚荣,有点钱都穿在身上了。大钱争不到,小钱看不上。”

日本人毕竟走了,带着遗憾和忧伤,投降时放言:“等着瞧,我们还会回来的!”日本人回来了,夹着皮包和自信,重游故地,一掷千金。

日本货来了,有着眩目的色彩和外型。青年人骑着几万元一辆豪华摩托车驮着靓妞,招摇过市,震耳欲聋。

日本丰田车在中国司空见惯

常常有人说,东北人对日本侵略的感受更深,更恨日本人,其实也不尽然如此。

九一八的谐音是“就要发”,听来熟悉,琅琅上口。日本军国主义者希望东北能在日本统治下“大发”,即所谓的“共存共容”、“王道乐土”。近年来,渴望获得经济利益的中国人都求助于9月18日带来动力和吉祥,开业,谈判,着手,使他们“就要发”。在网上搜索“918”,网络实名结果不少是带有发财含义,比如“足彩918”。还有不少新人结婚庆典,图个吉利。

2002年9月,我在沈阳看到巨大的字幅写到:“沈阳时代广场,广告:9月18日正式营业,欢迎莅临品尝。”许多商家已经不止一次这样自虐,拿民族苦难开涮。

2004年,首都北京街头出现多处要在9月18日开业的广告招牌。南三环刘家窑有一处名为露茜时装店的广告:“本店二楼精品男装9月18日开业欢迎新老顾客光临”。而顺驰蓝调国际公寓公然宣扬“9月18日顺驰 隆重开盘”,“盛大开盘”,还鼓噪什么“真正的地王之尊。在享受尊贵价值的同时,更加享受生活的舒适与尊荣。”

并非王锦思放大历史伤痛,敏感地打倒一切。但是,对于九一八必须认真。任何游戏九一八且商业化的恶劣行经,任何庸俗娱乐的不和谐音调,显然迎合了当年侵略者的险恶用心,淡化了九一八本身的历史意蕴,理所应当被批判和谴责。

全国许多地方都自称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作为侵华士兵驻扎过当地,其实这种所谓的“荣耀”大都是篡改而来,其实田中角荣仅仅驻扎过黑龙江富锦县一带。

黑龙江省望奎县一种酒说明:“日本前首相田中角荣在华期间多次喝过此酒,并给予高度评价。”据说田中角荣曾作为侵华士兵在望奎县驻扎过,就借助“名人效应”做广告,对民族屈辱视而不见。无独有偶。2000年,深圳某白酒广告用日本鬼子和农民争抢来表明酒好。酒好不好姑且不论,只是没喝却被麻醉了。

黑龙江省鸡西市有座采煤劳工万人坑展览馆,门窗、大梁被盗,一片狼藉。劳工尸骨被刀砍,头上钉铁钉,反抗挣扎的姿势极有纪念意义和研究价值,然而却被偷走,卖了每斤3分钱。有人说:“只有猪才记吃不记打。”韩国人见状说:“你们太健忘了。”

多年前,哈尔滨东北烈士纪念馆设立捐款箱,一年仅收到1000多元,无奈被撤。好在这里没有成堆的骨头,否则不知是否也被偷走卖钱。日军731细菌部队遗址缺少经费,年久失修,破坏严重,成为垃圾场,居民院墙用遗址上的水泥石块垒成。遗址上的给水塔出租当仓库,还建设停车场、娱乐场。

当年日本人留下的君子兰被一度炒到几十万元一株,还成为长春的市花。黄色二人转在午夜吸引着市民们的胃口,“日本鬼子”更成为卖点。伪皇宫旁边一家酒店餐具上印有伪满“国徽”,以招揽顾客。更有人假冒日本孤儿,骗财骗色。

钱钱钱!民族苦难的屈辱史不应该被绞尽脑汁转化成挣钱的宝地。日本欠下中国人民的血债余痛未消,于是乎有的中国人在中日商务谈判之际,提及日本侵略,是为了让日方让步,接受中方条件。记住历史固然正确,好了伤疤忘了痛固然可耻。只是在这种场合,如同乞丐一样展示自己的卑微和无能,以求人怜,多么的可鄙。久而久之,就会失去灵活的商业运作手段,缺乏主动性,并对日本期望过高。有的日本人则抓住这一弱点,骄横日盛,得寸进尺,随意使用经济牌施压。

长谷川庆太郎趾高气扬地说:“既然中国在经济上有求于日本,那么就应在政治上对日本作出让步”,“归根结底,力量对比决定国际关系力量,强大的是日本,这有什么办法。”有一种论调蔓延泛滥,说日本继续统治中国有多好。我不止一次亲耳听到、亲眼见到许多人这样表述。

一次宴会,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后,一个青年站起身来,伸开双臂高呼:“可爱的日本人,为什么还不回来啊?”双手仿佛正在揽进日本美女和成堆的金条,特别舒展。

仿佛只要生活好,一切来自于日本的残酷都可以接受,热血抗敌成为多此一举。日本用刺刀未达到的目的,用金钱达到了,即使他们没得到过日本一分钱。有人不知是争气还是泄气:“中国人想当奴隶都不够标准,日本人嫌你碍事!”

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批判:“对希特勒的仇恨终于淡薄消解,这暴露了一个世界道德上深刻的堕落。这个世界赖以立足的基本点,是回归的不存在。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事先被原谅了,一切皆可笑地被允许了。”

配合以上少数事例,留日作家张承志曾对东北人做出以偏概全的不恰当分析:

东北地大物博,但其中也生殖了亡国奴传统和汉奸传统。日本人用惊人的耐心在等,他们的心底还藏着那个满洲梦,他们只是等,或者等中国腐败到了那一天,或者当东北留学生奴化到了那一天,或者等他们的经济强大到那一天,他们一定要再次攥取东北大陆的利益。当然不仅是东北,但首先是东北。他们惊奇地观赏中国东北没有如同韩国那样的报仇雪恨的空气。这使他们贪婪的欲望更加缠绵和热烈,他们竭力掩饰对东北大陆的责任感,但是他们是东北的理解者。

其实部分东北人那样的观点在中国其它地区也不同程度存在。有个或许是中国人假冒的网友“日本刀”在网上发文《当代支那最媚日的几个省区的人》:

台湾人已被我同化,遭彻底洗脑!北京人是一座十分奴性的城市,谁统治它谁就能主宰它。满族人统治它,居民就满口儿话音。大和统治它,居民就非我国电器汽车不买!上海人十分倾慕我国流行文化。我国是其移民首选之地,女性来我国者大多做鸡,男性多做苦力。江浙人其语音近似日本语,对我国有亲近感,对我皇军神勇五体投地!东北人被我皇军打傻!在QQ上,其地区的少男少女常取日本名。

北京车展上某日本品牌推广活动

可以缺乏金钱,不可以缺良知,以及民族自尊和悲壮的心绪、理性的分析。极端的“哈日”“哈洋”情绪,崇洋媚外,望洋兴叹,以为不出洋相、不起洋名、不用洋货、不“洋插队”,不足以显示自己身价,仿佛外国的秃头都比中国的电灯亮,却对国耻家仇视而不见,都是在鼓励侵略,怂恿战争,选择奴役。

当然爱国主义教育如果没能让百姓生活得更好,只是可笑的工具、空洞的说教而已。但是,惟有穷困而不失青云之志才更让人敬佩。人不能把钱带进地狱,但钱能把人带进地狱。当一个民族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时,最终会一事无成。

一定程度上,日本人是一个崇尚英雄、敬佩强者的民族。他们对乐于、满足于让其统治的奴隶极其鄙视。伪满时,中国人是下等人,日本人是上等人,根本不能平起平坐,也不会让你白白享有与日本人同样的生活。当年有切身感受的老人都不希望重新回到那个时代,“日本人可恶了,中国人连狗都不如”“马喂得再好也是牲口,亡国奴的滋味儿不好受”“这个社会有比的啦,以前大米饭不敢吃,现在想吃就随便,受那个统治能忘了吗?”

而今日本的富裕、发达、先进是自己干出来的,而不是完全受益于被奴役和占领。没有谁会去救日本,也没有谁会去帮中国。天助自助者,一切只能靠自己。

抗战时期,115师在山东梁山击毙日本天皇皇叔。60年后,日本欲为皇叔在梁山造墓,并承诺投资,但被今日梁山好汉严辞拒绝。

当年日本占领、殖民大连这座海滨城市长达50年时间,而今这座东北窗口焕发出勃勃生机,环境优美、经济发达、社会和谐,创造了不逊于日本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