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北仑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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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静静的小浃江——探访小港人的母亲河

记者 顾圆圆 通讯员 余耿学

提到小浃江,小港人会有一种亲切感在里头,好像是自家的老东西一样。小港人这一生都与小浃江有缘分。从小在小浃江长大,搬来搬去还是河的旁边,一辈子都与这条河结缘成伴了。在宁波联合实验中学2002年编印的《小草青青》这本集子里,有一位叫杨洁的同学满怀深情地写道:小港人怎么会离开这条大河呢,总是先有河再有人而后成镇的,这可是我们的母亲河啊!

是的,这可是小港人的母亲河啊!作为小港人,哪一家哪一人不与小浃江有关系,有故事,有缘分?浃江东流,滚滚不停,小港变化日新月异。家在浃江边,每一天的生活都与小浃江息息相关。记者也是小港人,这次将和大家一起重走小浃江,一起寻找母亲河的前世今生(此处小港指原来的小港镇,包括现在小港街道和戚家山街道的辖区范围)。

小浃江知多少

“都说小浃江是小港的母亲河,但小港这么多河流到底哪一条是小浃江呢?”曾经有一位外地来小港的朋友这么问道。记者就自豪地跟他说,在小港你所看到的每一条河流都属于小浃江的水系,都是小浃江的水!大到灌溉、航运,小到妇女洗衣、小孩游泳,浃江的水无处不在,无时不被大家所需要!

那小浃江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真的是“总是先有河再有人”这样吗?小浃江是在距今4000年前形成的。据史记记载,4000年前,附近的地区经历了海侵与河退之后,山一带渐渐形成了陆地,而河侵时的河底深沟就成了今之浃江。小浃江与大浃江(现在的甬江)都是在那时形成继而成了浙东平原入海的江流。

很多小港人不知道小浃江入境具体在什么地方,只是笼统地知道在小港与五乡的交界处。其实很好找的,如果你乘坐过785路城乡公交车,你就知道五乡蟠龙站,站点的不远处立着一块绿色的“饮用水水源保护区”牌子,旁边的河流三岔口,便是小浃江进入北仑地界的地方。如果有心,你可以选一个天气好的日子,乘坐785路公交车去终点站,然后看看那里静静的水流,去寻找它的故事。

小浃江的源头在哪里呢?据记载,小浃江的源头在鄞县东钱湖和三溪浦水库,流经五乡碶太史湾过鄞镇桥(现称军民桥)流入小港境内,然后经过渡头董鄞镇渡桥、鄞镇江桥、任铁渡桥、东岗碶、燕山碶、长山桥、义成桥、义成碶与浃水大闸入海。这一条是小浃江的主干道,除了小浃江,还有江南大河、枫林大河、下邵大河、双峰大河、龙钟大河、刁家山河等24条支流河道,合起来叫做小浃江水系。小浃江既用来泄洪,也用来蓄水灌溉。它的河道迂回曲折,分支纵横交错,因为江滩如洋、江湾犹兜,至今“洋”“兜”地名遍及浃江两岸。

据悉,小浃江水系上建桥始于1073年(宋神宗熙宁六年)。那么,现在小浃江上到底有多少桥梁呢?官方没有明确的数据。但是记者有幸找到一位资深水利工作者,他常年在小浃江一线工作,在他的工作手记上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每一座桥梁的名字。记者数了一下一共有55座。现在还剩多少呢?记者沿着小浃江的水系一路数,发现现在由于河道改建、村落拆迁等原因,很多老的桥梁没有了,有的村落自己出资又修建了无名的桥梁,实在难以拿出一个确切的数据。

宋初时,海口在五乡碶。由于海涂不断淤积,到1556年(明嘉靖三十五年),海口下移了10公里,在北仑的东岗碶出海。到1808年(清嘉庆十三年)又下移5公里建造堰山碶出海。公元1829年(清道光九年)下移5公里建义成碶出海;最终于1966年10月又下移2.5公里建浃水大闸,至1968年底建成。绵长曲折的小浃江至此流入东海,全程长达30余公里。

本刊2011年6月22日发表的《碶,历史悠久的水利工程》一文,对浃江上的东岗碶、堰山碶、义成碶做了详细的报道,在这里就不一一展开。

曾经动荡的小浃江

现在我们每天看着小浃江都感觉它很平静,宽宽的河道,静静的流水,实在想不出它曾经也历经了很多的故事,很多的沧桑,只是悠悠岁月将它变成了一个温和的老者了,淡然睿智地默默守护着小港人民。

其实,曾经的小浃江经常发生水利纠纷,这对我们现在的人来说真的不可想象。明嘉靖年间,清康熙和乾隆年间小浃江就经常发生水利纠纷。根据《民国县志》载:“东钱湖,一名万金湖,唐天宝间鄞令陆南金开,广八十里,受七十二溪之流,四岸凡七堰,水入则蓄,雨不时则启闸而放。鄞定海七乡之田资其灌溉。清康熙初年派修碶闸。邑令王元士以镇之闸板筑在下凿石以志,三十二年(1693年)鄞民惑于风水之说,纪家桥、石嗒头处,乃湖水入镇咽喉,筑石圹以拦截之,绅士傅嘉说等陈於县,县详府,考之鄞志并无此圹,立命毁之。恐后仍筑,立碑永禁,一在府门,一在丁家山下之净尹寺。”这就是历史上关于水利纠纷的记载。

这段文字大致的意思是,因为鄞县处于浃水上游,人们拦截了浃江水,造成下游的小港缺水,引起的水利纷争,为了平息事件立了碑记。记者也去寻访了碑记,现存于小港丁家山村的一座庙庵里。

另外一次大的纠纷发生在1967年8月。那时大旱,鄞县五乡碶人在鄞镇交界纪家桥、石嗒头处河道用草包堵坝截流,镇海下邵群众闻讯前去阻止堵坝,引起双方纠集殴斗,经鄞、镇两县人民武装部会同五乡、下邵两公社共同协调开坝通水,纠纷得到平息。

小港水利服务站站长史伟告诉记者,水利纠纷事件可以看出那时小浃江对于百姓生活是非常重要的,没有了浃江的水如何灌溉,如何生存,所以就引起了资源的争夺。当然,处于小浃江五乡、小港交界处的村民的团结治水、上下游兼顾的精神,很值得现在的人学习。如今,浃江的治理、开发、环保仍是需要上下游的人民一起共同努力的。

除了水利纠纷,水灾也常有发生。记者仔细查看了水利志,上面详细记载了从宋淳熙四年(1177年)到1983年9月27日的32次灾情。其中1983年9月26日至27日,镇海县遭8310号强台风袭击,导致小浃江沿岸房屋损毁、稻田被淹的灾情。

记者从小港水利服务站了解到,现今的小浃江因为河道加宽等已经很少会发生这样大的灾情了,展现在人们的面前的早已经是美丽的沿河景观带了。

灿烂的小浃江文化

小港人民一直以小浃江为傲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浃江水不但孕育了一片美丽的土地和勤劳善良的人民,还有丰富灿烂的小浃江文化。记者沿着小浃江的流向从浃水大闸一直到鄞州与小港的交界处,沿途看到了美丽宁静的村落,安闲自在的村民,还参观了小浃江边上的明珠——蔚斗小学旧址和姚燮故居。

蒋川龙是75届蔚斗校友,是区书法家协会戚家山分会秘书长。几十年来,蒋川龙没有忘记母校,业余时间一直在蔚斗小学旧址从事爱国主义教育和文物保护工作。提起母校蒋川龙难掩一脸的自豪。

蔚斗学校老校址位于戚家山直街45号,是1927年秋由小港人唐爱陆先生创办的。1931年以后,学校陆续聘请了具有爱国思想和革命理想的进步知识分子来校任教。这些教师中不少是中共地下党员,而且大部分教师倾向革命,业务水平较高。在校董和教师们的共同努力下,学生的德、智、体得到了全面的发展。在全县会考、学科竞赛、运动会中,蔚斗小学均名列前茅。1936年,全面抗战爆发前夕,全校师生开展的抗日救亡宣传工作达到了高潮,许多毕业生积极参加抗日救亡宣传队、战时政治工作队,奔赴抗战前线。1987年直街45号旧址辟为“蔚斗小学校史陈列室”,张爱萍将军亲书“蔚斗小学旧址”。

“浃水泱泱,蔚斗煌煌,花雨鸣校庠。桃树李树千行万行,春风罗列在宫墙。砥砺品学,锻炼体魄,深功从蒙养。大家努力努力,爱惜好时光。”这是蔚斗小学的校歌。蒋川龙说,这首校歌一直记在他的心里,也一直激励着蔚斗学子们前行。

姚张村是小浃江边上一个安静不起眼的村子,因为村里很多人姓姚或者姓张,故名。这里也是清文学家姚燮的家乡。今年26岁的小丁出生在姚张村,现在的她已经是一名初中历史老师了。她告诉记者,小时候大人们就告诉她,村子里出了一个很有学问的名人,就很好奇这个名人到底是谁。后来长大了,在课本上知道了他。“原来姚燮离我这么近,他的故居便是我们从小玩的地方,长大的地方。”小丁说,“小时候没觉得这座房子有什么不同,印象最深的是过年前后,村民们屋檐下挂着油汪汪的腊肉,冬日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那样的场景特别温馨。后来长大了当了历史老师,才懂得细细品味这座房子的历史价值。”

在文献中,姚燮故居是这样被记载的:建于清代中晚期。坐北朝南偏东,占地1284平方米,共有正屋前后二进,左右厢房各一进,均为穿斗结构、硬山顶平屋。正屋前进为穿堂,后进为祖堂,面阔各三间二弄,七柱七檩;两侧通长厢房面阔各十间一弄,包括前进明轩二间、厍头二间一弄及后进明轩三间、厍头三间,五柱五檩。八字墙门朝南偏东,屋宇式,面阔一间,三柱三檩;墙门前侧有马前埠头。祖堂内保存有姚燮县试中秀才与乡试中举人的捷报。故居格局规整,石窗棂雕刻精美,是北仑典型的清代中晚期宅第民居。

如果有心,你不妨来姚燮故居走一遭,坐在老旧的屋檐下,静静地冥想。

现在的小丁在外市工作,她告诉记者,每次回家的时候,看到门前的河流,看到姚燮故居总是非常的亲切和舒心,不管时间怎么流逝,浃江的水和姚燮故居的一砖一瓦依然如故,像一位老者默默地守护着世世代代的村民。

什么是小浃江文化,其实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当然不是出了名人的地方才算是有灿烂的文化。记者觉得应该是一种精神,一种气韵吧,它一直影响着我们,鼓励着我们,像小浃江水一样永不停息。

小浃江的守护人

在探访小浃江的过程中,记者有幸认识了一位资深的水利工作者张益帆。张益帆今年66岁了,从事水利工作40多年。小浃江的每一个角落对他来说早已烂熟于心。

对于张益帆来说最难忘的莫过于浃水大闸的建造。张益帆告诉记者,1966年的时候,长山区发生了大水,损失很大。因为义成碶堵水的原因,领导决定在下游建造一座大闸。20岁的张益帆就作为江南乡的代表被派去参加了建设和指挥,参加建设的村民最多的时候有500人,都是各个乡镇挑选上来的,除了上工账还可以有额外的补贴。

“那时是1966年的冬天,寒风凛冽,当时的港口还是一片荒凉的芦苇荡,指挥部还是大家割来芦苇造起来的。平时大家吃住在这里,大米都是家里背来的,脚上穿着的都是用轮胎做的胎鞋,晚上冷得根本睡不着,条件非常的恶劣。”张益帆回忆,“白天就是出工炸山拉石头,苦干了两年才把浃水大闸给造好。是十个孔的,在当时算很好的了。”张益帆自豪地说。

浃水大闸造好后,张益帆便留在大闸了,在里面管碶门,做机械维修保养,一住便是八年。“一共四个人,这段日子苦是苦了点,还比较枯燥,但是有时候还是比较快乐的。汛期会很苦,日夜不能睡觉。有一次是整整12天都没在床上好好休息,眼睛都是血红的。有时碰到机械故障,10吨重的启闭机靠大伙儿手拉的。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冬天抓毛蟹啦,在那里抓特别容易,晚上睡觉手往床下一伸,便可以抓上来一只。在闸口拉个网,一收就是一大网,四个一串绑好后,卖出去算作水利会的收入。还有河鳗,有一回一个晚上竟抓了一千多斤,大家开心得不得了。不像现在,什么也抓不到了。最惬意莫过于晚上煮个毛蟹,‘咪’点小酒了。”张益帆感慨地说。

八年后,张益帆调到小港水利站开始了他的水利员工作。无数次,他骑着自行车沿着小浃江认真地查看水情,停下来认真观测记录。他的一个小本子跟了他很多年,上面工工整整地记录着桥梁座数,还有很多小浃江的历史故事。他也是难得的详细、用心见证过这几十年来小浃江变化的人。他守护小浃江几十年,他说浃江的水经历了三个阶段,就是清——浊——清,现在的水开始变好了。现在小浃江除了灌溉和泄洪功能,生态和观赏功能也变得重要起来,希望未来的小浃江水质越来越好,小浃江的景观越来越好。“自己作为小港人,很荣幸这么多年能为母亲河做出努力。”张益帆说。

那些消失的村庄

今年85岁的乐奶奶如今在小港陈山社区的老年公寓安享晚年。乐奶奶原先住在一个叫冯家斗的村落,一直住了50年,在那里生儿育女,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村子有一天会拆迁,她也有一天会离开那里,搬出去生活。

冯家斗村在江五线和通途路的交叉口,邻近东岗碶,曾经是浃江边上一个很小很安静的村落,百余户人家,阡陌交通,鸡鸣狗吠,还有勤劳淳朴的村民。

“小时候经常去大河江玩,夏天的时候一帮孩子去游泳,那时感觉河面好宽啊。男孩子们一下子就可以游到另一岸,女孩子们就没这么好的体力了,我是常常前面放一个木桶,游得累了,抓一会儿木桶漂一下。”今年50多的冯女士告诉记者,过年前,家里会有很多的东西要洗,姐姐弟弟们一起帮妈妈把要洗的被子、衣服等一起扛到河埠头,然后帮妈妈一起洗,河边还有很多一起浆洗的邻居,在冬日暖暖的阳光下大家有说有笑,东家长西家短的。

现在的冯家斗村已经被拆迁好多年了,村民们都已经洗脚上岸,过起了居民的生活。虽然现在生活条件比以前好了很多,也没有了春耕备耕、夏收夏种时候的那种辛苦忙碌,但是很多的冯家斗的村民依然怀念着以前在河畔的生活,淳朴、简单、安宁。

下陈山村也是小浃江边上的一个小村落,一条机耕路是村里和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村子的最外围就是小浃江。村民王小良师傅一直在这条河里养黄鳝,每天都在这条河里谋生,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对这条河是有感情的,当年一直穿着雨衣雨裤,撑着小木船在这里来来去去。整天盼着能多卖掉些黄鳝。”王师傅说。现在的王师傅还经常去小浃江边上转转,他感慨,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以前的样子了,原先的河道已经填埋了,又挖了新的河道,原先的村子上已经规划建了厂房,发展真的好快啊!

长山村又叫赵家,曾经河道纵横,桥梁众多,村里的老百姓生活都离不开浃江水。村民管信康曾经住在长山村几十年,他说他太了解那里的生活了,现在虽然搬到城镇这么多年,但是闭上眼睛还是可以想起那里的生活。村民们每天早上去河边倒痰盂,洗痰盂,去河边洗衣服,过桥去买早餐。河上经常有小船开来开去。“赵家相比其他的村落,是居民特别多的村子,集市也非常热闹。邻居们都会在这里拉拉家常。以前路没四通八达的时候,大家出行都是乘船的,很多人家结婚迎嫁妆、迎新娘也是靠船只的。”管师傅告诉记者。

东岗碶村因是浃江上的一个闸口而得村名。金师傅今年50多岁了,一家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个安静的村子里。现在搬来搬去还是在浃江边上,只是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前村子比较偏僻,交通工具都不是很发达,进村很不方便。现在好多啦!”金师傅告诉记者。

记者了解到,这几年小港的开发建设速度很快,很多浃江边上的村落被拆迁了,村民们被安置到新的居住小区,农家生活得到改变。浃江边上的村落也开始消失了。小港人熟悉的村落只能永远地存在记忆里了。

小浃江的故事

浃江水长流,在似水流年中带走了很多的人,带走了很多的故事。

李大妈今年60多岁了,人长得白白净净,很慈祥,是一位20几岁就来小港的上海知青。“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觉得乡下特别好,芋艿很香很好吃,家门口都有河,洗洗弄弄特别方便。”李大妈说。

后来李大妈就嫁给了小港人,整日与小浃江为伴了。李大妈当过几年的幼儿园老师,早上牵着孩子们的手沿着弯弯曲曲的小浃江,走过长长的机耕路去学校,晚上再把孩子们送回去,日子充实简单。“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回到上海了会是怎么样,心里也有过挣扎。有时候在河埠头洗衣服的时候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就会突然间很想家,想念上海。”李大妈感慨地说。

现在的李大妈已经在浃江边上生活了40年了,生活条件的改善让她回娘家也方便了许多。“现在交通方便了,可以勤着回去了,反而想娘家的情绪没这么强烈了。这里有自己的丈夫,这里有儿子女儿,还有孙子,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李大妈说,年轻的时候看到妇女在河埠头洗洗弄弄,觉得这样的生活特别有意思,后来自己真正结婚了,河埠头成了每天一定要去的地方,就觉得没这么好玩了,尤其是冬天的时候,每天去河边成了有点害怕的事情。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但是在家洗不称心,感觉洗衣服的时候都缩手缩脚,想想在河埠头洗多舒服啊,宽宽敞敞的,你就是想去河边洗衣服也没得洗了。

龙先生今年20多岁了,谈起小浃江他也很感慨。龙先生是外地人,十几岁的时候随着改嫁的母亲从外地来到了这里,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小不点的妹妹。

“妹妹还很小,又对这里不熟悉,每天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有时候我就特别烦她,想着她长大了就好了,可以自己玩了。”龙先生告诉记者。

“在这边的日子过得很快,继父是个种蔬菜、卖蔬菜的农民,地就在小浃江边上,有时候我和妹妹就过去帮忙或者送饭,几年过去,我们也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和妹妹特别喜欢这里的河,经常跟着妈妈去河边洗衣服。夏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河里游泳,一玩就是一个下午。”龙先生回忆道,“后来我的妹妹就淹死在小浃江里了,因为游泳后来再也没有上来过。现在十年过去了,继父农田被征用了,小浃江也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了,可是我心里还是对小浃江有阴影,提起小浃江会难受。总是想起那年的冬天,妈妈牵着我的手,抱着妹妹从老家来的样子;想起那个炎热的午后,妹妹吵着要去游泳的样子,还有她被找到时的样子。希望小浃江的水已经把她带回老家了。”

已经仙逝的乐老太太生前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死后可以把骨灰撒在小浃江里。乐老太太是个裹着小脚的女人,她的第一任丈夫是个撑船的,结婚没几年,丈夫便死在了海上,这让乐老太太痛不欲生。

“她的第二段婚姻还是比较美满的,但是老太太生前一直在念叨着,想把自己的骨灰撒在小浃江里,说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老太太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都知道其实她是想和第一任丈夫在一起。因为第一任丈夫的尸体都没有找到,这让老太太心里一直很痛苦,一直有一个结。她想死后在水中随着第一任丈夫去了。”乐老太太的家属告诉记者。乐老太太死后,她的家属并没有把她的骨灰撒在河里,而是让她入土为安了。

小浃江治理

周爱云阿姨今年55岁了,家住小港高河塘社区。她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吃晚饭后约上一些姐妹轧马路,路线就是从家里出发绕着枫林机电园区转一圈,现在周阿姨们又发现了一个散步的好去处——小浃江公园。

记者看到,临河而建的小浃江公园地势开阔,环境优美,有桥、有亭、有花、有草,原本杂乱无章的地块被打造成了美丽的景观带。小浃江公园平时会有很多的居民来这里休憩、散步。周爱云阿姨说,以前都是在马路上散步的,自从有了这个漂亮的公园,大家都聚到这里来了。尤其是夏天的时候,在这里一边散步,一边吹吹凉风,非常惬意。现在天气好的时候会经常领着外孙女一起出来,在河边打打毛线,和大家聊聊天,晒晒太阳。

记者从区水利局了解到,近年来,随着我区工业化、城市化进程的快速推进和滨江新城的开发建设,水系下垫面条件发生了较大改变,区域防洪排涝压力逐年增长。为缓解上述情况,改善行洪、排涝条件,我区于2009——2012年,分三期实施全长20.5公里的小浃江流域河道整治。工程包括河道拓宽疏浚整治和配套桥梁建设,治理范围为小浃江、三眼桥江、冯家斗支河、经十二路支河、王家港支河、油车桥支河和通途路支河等,投资约7.87亿元。

除了排涝、防洪功能,小浃江还承担了生态景观的角色。水作为一种景观,也是一种文化。区水利局有关负责人向记者介绍:“小浃江的生态景观设计范围包括20.5公里长的全段河道。在河道断面上,采用生态与景观休闲相结合的设计思路。在确保河道行洪排涝安全的前提下,结合鄞东南及小港历史文化底蕴,采用生态水利建设的原理,构筑成富有江南水乡特色的生态走廊。通过绿化带的设计及节点绿化的设计,营造优美的人居环境,做成‘水清、岸绿、景美、流畅’的生态休闲区,形成以河道为主轴,两岸生态相衔接的‘一河一景一节点’,为当地居民提供一个游憩的亲水绿地。”

胡先生和林小姐是宁波联合中学同班同学,不久前他们幸福牵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胡先生告诉记者,他们两家住得非常近,但是初中之前彼此还不认识。如果缘分真的是天注定的话,那么两家门前的小浃江早把他们联系在一起了。现在两家的老房子都拆迁集中安置了,两人的新房子在小浃江公园旁边。“结婚时候的外景拍摄,我们就特意选在了小浃江公园,对于我们两个土生土长的小港人来说特别有意义。”胡先生告诉记者。

(2012年12月14日4版、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