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花非雾,女,本名丁丽,1969年六月生于河南省汝阳县城关东街东马道。毕业于洛阳解放军外国语学院,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学教师。2006年开始在猫扑原创文学频道连载长篇小说《那年遇到的男孩女孩》、中篇小说《心门》、《365日恋情》、《午夜来电》等,还有短篇小说《边线距离》、《玻璃女人万花筒》、《军校女子游泳课》、《那一刻,你没有秘密》等,50多万字。小小说处女作《操场边,那树合欢花》在《小小说选刊》2008年第十期发表;2008年《小小说选刊》第14期发表小小说代表作《梅事三记》。先后在《百花园》、《小说月刊》、《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月报》,《天池小小说》、《短小说》、《幽默讽刺·精短小说》、《金山》、《牡丹》、《文学港》、《安徽文学》、《北京精短文学》、《诗选刊》等全国知名刊物和《洛阳日报》《洛阳晚报》、《三门峡日报》、《羊城晚的》、《钦州日报》、《贵港日报》、《新课程报语文导刊》各版本发表转载小小说近200篇和少量诗歌散文。几十篇作品被各种权威刊物转载。作品入选多种小小说年选和精选本,出版小小说作品集《梅花玉》、《指尖花开》,散文集《绮梦如茵》、诗集《桃花心情》等四部。
诗歌《桃花心情》获第二届“中华校园诗歌节”优秀奖;《伤心西湖》获全国反腐倡廉小小说大赛三等奖;《梅品》获08年度小小说优秀原创作品奖;2009年5月,小小说《梅事三记》获第四届金麻雀奖入围奖;获2009年小小说风云人物——“明日之星”称号。
非花非雾起步较晚,但却取得了娇人的成绩,这得益于她对生活的敏锐观察,写作的刻苦勤奋,对艺术的独特体验与感悟。她的小说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美,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在从容不迫与不露声色的叙述中,先极力营造一种美的画面,然后,笔锋一转,展示这种美被毁灭的画面。在美与丑的对比与反差中,讴歌真善美,鞭鞑假恶丑,蕴藏着极其深刻的人生哲理。《蝴蝶哭了》开篇就写蝴蝶之美:“瑞爱动,所有热闹的活动都少不了她。但她却喜欢陪着培智看树上、草间的小虫子。他告诉她完全变态和不完全变态,告诉她蝴蝶的肢体语言,他说:蝴蝶是有感情的……她便把他说的话带回宿舍,对一群见了毛毛虫就变色大叫的女孩子们复述。日子就在卵、虫子、蛹、蝴蝶的循环往复中过去了,回想起来,两个人的话题竟从来没有离开过蝴蝶。”这样写,是渲染与铺垫,为后面描写蝴蝶之死,尤其是写为保护蝴蝶而死的培智之死蓄势。小说最后,写蝴蝶与护蝶人之死:“为了纪念培智,当地的蝴蝶馆用培智来命名。瑞进了蝴蝶馆。一个个精致的玻璃盒子里,蝴蝶静静地展开翅膀匍匐着,这是一个悄无声息的蝴蝶世界,美妙无比,却又死气沉沉。瑞感受到美,也感受到沉痛。二楼,一方大大的玻璃橱中,有一只耀眼的蓝色大蝴蝶。标本旁有一张图片说明,简单地记叙培智殉职的经过——他为保护这只稀世大蝴蝶不被捕蝶人捉去制成标本出卖,不慎坠崖,还附了一张照片。培智微笑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瞳仁里有一种狂热的东西。那大蝴蝶足有一人来高,蓝色的翅翼上有着彩虹般的细密鳞片,随着光线的变化而闪动着不同的色泽。它的两只触须像两只柔美的长瓴。这哪里是一只蝴蝶,宛然飘飘欲飞的美人!她那一对稀有的蜜蜂一样的复眼,在大厅明亮的顶灯下,闪烁无数个光点,像人眼中盈盈的一汪眼泪。”蝴蝶是有感情的这句话,看似平平淡淡,却包含着很多东西。有人为了一己之私利,不惜追杀蝴蝶,牟取暴利。可怕的是,这些人至今仍执迷不悟。恩格斯说过:“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于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蝴蝶哭了》的社会意义与现实意义,就在于此。
《伤心西湖》开头,极力营造西湖之美:“又是西湖风雨黄昏。白静走上断桥,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和衣裙。望着远处的雷峰塔,白静又感到了某种召唤。也许前世她便走在这断桥,精心设计的邂逅,一段美丽的爱情故事,留下西湖处处胜景。”结尾,西湖依旧美丽:“白静又来到最初的西湖。望着千百年来并没有多大变化的西湖,碧波荡漾的水,拂面不寒的风,缠绵浪漫的雨,一切依旧,一切美好。只是白娘子那美丽的爱情经过了岁月的磨砺,随着那残破的塔影沉向了湖底,到了白静,便成了传说。白静扑入这美好之中,她要上溯前世,做济世的蛇仙;她要转到来生,重新追寻真诚。南屏晚钟湮没了断桥雨韵,白静醒来时,看到的是满目的白色。她不知自己是在雷峰塔下,还是在水国龙宫……”景色依旧,心情迥异。一名儿童因为服用了她公司制造的感冒药死了,更让她悲痛的是,她的母亲也因为服用她公司的感冒药而长睡不醒。难怪她要选择自杀来谢罪,难怪她自杀不成长叹一声,叹尽隔了千百个轮回,依然在风雨中吟唱的无奈年华的悲哀。可惜,这一声叹息太晚了。
《天音》开头,把我们带到了令人神往的雪域高原:“清晨出发,等她气喘吁吁地爬到山坡,天已快中午了。玉琴坐在地上,吃掉带来的糍巴,便开始打柴。她长期被高原的风吹着的手和脸颊都不再白嫩了,但冷风一吹,再碰着粗糙的树枝,依然会被擦出血口子。玉琴忍着疼,把一捆柴用皮条捆扎好。这时,天已偏黑了,风愈发紧起来,天上灰濛濛的云像浓烟在堆积在蒸腾,霰雪很快落下来。玉琴知道,马上就要起风暴。她背起柴捆,用尽力气向政府驻地方向跑下来。风越刮越大,雪越来越紧,雪里夹杂些冰雹,劈劈啪啪打在头上脸上。玉琴的鞋子跑丢了,一下子跌到雪窝里,眼前一片空洞。”女主人公玉琴,把她的青春与热血全部献给了高原。晚年,她患了重病,并成了植物人。但只要一听见“艾啊热里拉”的藏歌,她的身体就有了感觉与知觉。最后,“林海惊疑地发现母亲早已萎缩不动、暗淡无光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的手在动,越来越有力,分明是在打着藏歌的节奏:踏,踏,踏……”林海相信有奇迹出现了,他小心翼翼地叫:妈。“藏歌停下来,玉琴又陷入一片混沌中,任千呼万唤也唤不回来。从那天起,林海不再走南闯北走穴。他每天伴在母亲身边为她唱无字的藏歌”哎啊热里拉……“林海要让母亲在植物般的状态下,享受那份心灵的天音。”
二、梅花系列小说别具一格,韵味悠长。梅花,本意指梅树的花,寒冬先叶开放,花瓣五片,有粉红、白、红等颜色,是有名的观赏植物,与兰菊竹一道并称“四君子”,并位列“四君子”之首。《梅品》堪称此类作品的佳作。南京才女程雪如,自称长史之女,以善画程派梅花著名。虽落风尘,却自比红拂,性傲不俗。而真正的长史之女叫素素,女承父业,也画得一手好画。在张将军安排下,两位才女见了面。当素素看见程雪如不仅掌握了程派“梅中梅”绝技,而且得其神而超其韵,一扫程派梅花的萧瑟清冷,一片生机与活力勃勃欲出。素素当场击案赞叹,父亲一生突破不了的东西,被雪如一时冲开。最后,素素终于认了这个风尘女子程雪如,并双目含泪,拿出父亲印章、真迹等物,郑重交给雪如,向众人宣称受人之托,转交程氏后人。素素不仅不怕百年后名载风尘,而且从此不再画梅,只描草木虫鱼小品,曾多次拍卖画作,赈灾民、兴义学。日寇进犯中原,素素将张将军遗赠家资,捐作军费,布衣而终。《梅品》为我们刻画了两位个性鲜明的女性新形象,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小说将两人的外貌美、心灵美、绘画美融为一体,并一一展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既为她们的美貌所倾倒,也为她们的绘画所惊叹,更为她们的高贵人品所折服。绘画时的人品很重要,其它艺术,其它行业,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人们在阅读作品时,优秀作品撼人心魄催人泪下的魅力,常常使读者在感叹之余,获得大于原作的二度创作的快感。
她的其它梅花小说,也写得很好,如:梅花玉》是小城旧味:《梅花盘扣》是小城两位裁剪手艺女性的故事;《梅鹊图》是师生纠葛;《梅花纹绣》用暗线写一位女大学生的爱情悲剧和小镇人美好善良的心灵;《梅花玉印》是一篇唐代传奇。作者给每一位人物都灌输了想要表达的思想,并给了她们灵魂,使这些大义不凡的女子获得艺术生命。
三、语言典雅、华丽与高贵,富有画面感,读之,似欣赏一幅美丽的图画,情中有景,景中有情,给人以美的艺术享受和感染力。
他们在农大的操场相识,那是课外活动时间,夕阳正红。
瑞像一阵轻风拂过跑道,她修长清瘦,水洗过的绿竹一般。
培智静静地站在跑道边,像老僧入定。(《蝴蝶哭了》)
“红叶笔会,众文友在情侣峰下的石凳上小憇。阳光穿过叶间空隙,落在中年作曲家林海的左手上,它打着节拍,传达林海心中的旋律。歌声渐渐高昂,把人们的思绪从眼前的红叶,引向蓝天湛湛、白云团团的青藏原。林海说,这是藏歌,是母亲传给他的滋润心灵的天音。”(《天音》)
“佳眉伏在租住公寓的窗口,看这条躲在繁华背后的街道。那一年,已是多年前,刚刚入夏,天气还算不上热,佳眉穿着她那件天蓝色的纯棉长袖连衣裙,在丽春路的那些高高大大的法国梧桐树下穿行。那时,毛茸茸的法国梧桐的花儿在清风的催促下纷纷扬扬地从枝叶间飘起来,落在人行道上水泥板的缝隙间;还有行人身上的某个部位,她感到脖子痒痒的,很惬意。”(《临街的窗》)
“馨儿拉他坐在窗前喝水。孟扬身上的汗味飘进馨儿的鼻子里,很好闻,有一种百合香。馨儿抬手拭去孟扬额上的汗,发现孟扬黑亮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一道闪电从他们之间穿过,他们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承接着眼神里的电流。”(《百合缘》)
“素素见雪如白衣素裙,端庄雅静,如凌波仙子,北腔京韵听之亲切。敌意已冲淡几分。观雪如侧壁悬一巨幅《梅花迎春》,正是世传程派遗作。其实,程长史早抑郁于心,病体难支了。他的后期作品,皆素素捉刀。这画是素素悬纸于墙,登梯而作。她在画里加了皴擦变化,花瓣丝丝纹理尽现。梅花百朵,每朵都在另一张纸上反复推敲、修改。第五十一朵藏在粗枝暗处,色稍浓。当时画完此花,一个闪失,晕染的”大白云“脱手落在花上,无意中以一朵”点画“之梅,盖了”勾画“之梅,竟成程派”梅中梅“绝技。”(《梅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