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会然,男,生于70年代末,现居浙江义乌,籍贯江西吉水,暂居过浙江兰溪。毕业于江西井冈山师院。中学语文教师。浙江省作协会员。有小说、散文,诗歌等五百余篇六十余万字在《人民日报》《南方周末》《杂文报》《中国教师报》《钱江晚报》《新青年》《北京文学》《芒种》《佛山文艺》《三峡文学》《小说月刊》《当代小说》《短篇小说》《短小说》《文学港》《青春》《岁月》《创作评谭》《浙江作家》《天池》《金山》等全国百余家刊物发表,并有作品被《读者》《青年文摘》《青年博览》《意林》《视野》《杂文选刊》《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特别关注》《格言》等选载,有作品入选《2004年度微型小说精选》《2007年中国年度小小说》《2008中国年度最佳小小说》等年度权威选本及《美文如歌》《感动大学生100个微型小说》《中国微型小说300篇》《新中国六十年文学大系》《中国当代小小说大系》等50余种丛书。多篇文章入选中学生课外读物及考试阅读理解题。有作品拍摄成短剧。获第六届全国小小说(微型小说)年度一等奖,小小说“明日之星”等全国各类奖项10余次。
刘会然微型小说特点有二:
一、运用对比手法和细节描写,刻画了一个个悲剧式人物,为微型小说画廊增添了新的面孔。1925年2月,鲁迅在《论雷峰塔的倒掉》一文中,提出了一个著名的关于悲剧的定义,也是他关于悲剧本质的一个直接的表述:“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鲁迅关于悲剧本质的见解,有两个要点,一个是说明悲剧的对象是“有价值”的人,一个是说明悲剧的基础应当敢于真实的“毁灭”给人看。刘会然小说中的悲剧对象都是有价值的人,他所描写对象的毁灭有两种,一是肉体的毁灭,二是精神的毁灭。在我看来,精神的毁灭更可怕。刘会然用了较多篇幅和笔墨,写人的精神的毁灭,有很强的现实意义。《父亲的斑马线》中的父亲,从乡下来到城里,看见有人溜鸟,就说,既然你爱鸟,干吗要把鸟关在笼子里,像坐牢一样。大爷剜了父亲一眼:你是乡下来的吧。看见有人溜狗,父亲又问同样的话,大妈的回答也是同样的:你是乡下来的吧。城里人不理解父亲,乡下人同样不理解父亲。父亲看见一乡下人在干活,兴奋不已,急忙上前撘话,不料,对方同样问道:你是乡下来的吧。公园虽然景色优美,聊天的也多,可只有树木愿意和他说话了。无聊之际,父亲只好来到斑马线,检阅他的“军队”。乐极生悲,父亲最终死在自己的“军队”手里。父亲之死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自身因素,又有他人因素;既是城乡差别造成的,又是城市汽车公害造成的。汽车不仅毁灭了父亲的肉体,而且毁灭了父亲的精神。父亲之死是必然的,车祸只是导火索,因为父亲的精神寄托垮了,死是迟早的事。父亲之死的社会意义,也许就在于此。在人们过去的观念中,认为只有死才是悲剧。其实,这是对悲剧的一种误解。生活状态恶化本身,也是一种悲剧。《闻香》中的打工者,一天的工钱或许买不到一块精致的面包。于是,这些打工者的孩子们,看到玻璃窗中黄金似的面包和抹满五彩奶油的各式蛋糕,便口水满襟。为了望梅止渴,他们就只能用鼻子闻香。闻香这个细节,一方面让人心酸,另一方面又让人深思。《问路》中的老林不识字,只好带上写了儿子地址的纸条上路。进城后,不知东西南北,便拿了纸条一个个问路,没有一个城里人撘理他。第二天早晨,在茫茫大雪中,人们发现了他。他左手紧握纸条,右手紧捏蛇皮袋口。令人迷惑不解的是,纸条上写着的地址正是街对面那家唯一的餐饮店。小说将城市中人与人之间的隔膜描绘得淋漓尽致,将老林的悲剧描绘得触目惊心。《偶遇》中喝得酩酊大醉的局长与满根邂逅街头,一见钟情,急忙拉他到家,继续喝酒,然后睡觉。第二天清晨,局长女秘敲门,看见了衣衫褴褛的满根问:局长,你家来客人了?局长这时才酒醒,将满根赶出去。可怜的满根,美梦还没有做完,就醒了。读者一方面痛恨局长变色龙行为,另一方面又同情满根的悲伤经历。《公交》中,一对打工夫妇上车后,引起车上城里人的强烈不满,这些城里人甚至无故怀疑夫妇二人是小偷。于是,责骂之声不绝于耳。中途,上来两位70多岁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上车。见车厢无座位,司机按响了录音:女士们,先生们,请给需要的同志让座!这些道貌岸然的城里人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没一个让座。而患了心绞痛的她,却主动给老人让座。在对比与反差中,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陨落的天使》中的方老师,不仅外表具有诱惑力,讲课也同样充满魅力。可是,她却追杀一只误闯教室的蝴蝶,那一刻,她的美荡然无存。方老师外表的漂亮与心灵的丑恶,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与反差。小说通过一个极其细小的细节,就揭示了人物内在品质与外在美的矛盾。
二、语言优美典雅隽永,富有韵味与画面感,仿佛一幅幅美丽的图画,令人流连忘返。一阵阴雨过后,天空终于放晴了。寒冬的阳光,懒洋洋的从瓦蓝的天空洒落,活像一群活泼蹦跳的鸽子。
门前的墙角开始热闹起来了,开始是一群稚气未脱的小孩,接着迎来了冬蛰许久的老人们,像翻晒一件箱底的厚衣,老人们也开始翻晒自己的身躯,翻晒那段属于她们的陈年旧事。(《墙角的老太们》)
“忽然,不远处飘来一缕缕悦耳的二胡声,这声音在夜风的吹荡下,是那么清新,那么优美,幽幽咽咽,如凄似诉。时而像小桥流水,时而如月清灯辉,时而万马奔腾,又或蝉雀争鸣,似微风拂过河柳,如流星划破夜空,然而在每个节奏中都有一种激情荡漾着,铮铮作响。”(《湖畔二胡》)
“下雨了,带着梅雨的缠绵,在鸦驮夕阳之后,点点滴滴,轻声细语般敲打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黄昏的灯光次第绽放,在夜幕中,橘黄朵朵,把一排又一排老屋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时而有撑着一把雨伞的行人匆匆而过,归家的心在巷口间穿梭。”(《古镇雨夜》)
“我们可以停下脚步,谛听小草拔节的颤音,触摸软似鸭绒般青草的露珠。这时你或许会发现你前面就有一簇淡雅的小花,虽然是一簇不知名的野花,她没有玫瑰那么艳丽,没有牡丹那么富贵,但别在你或者我的头上,却能闻到土地那份悠绵的清香,也可以找到山野村姑才有的那种自然情怀。”(《走,踏青去》)
山因水而灵动,水因山而秀美。仙源湖的山,绿意葱翠,高树低草错落有致,山花与老藤烂漫生姿。更有修长的翠竹,似乎也感到了云层的弥漫、厚重,欲给游人捅开一线天,让明丽的阳光徐徐洒落。仙源湖的水,远看惊似翡翠,近看又叹似白玉,掬在五指间,高高抛洒,你准能听到珠散玉碎般清脆的颤音。
湖面扁舟点点,游人悠闲地荡漾在平静的水面。一扬一顿划动的船浆,激起了层层的涟漪,涟漪不断朝四周荡漾,延伸。群山绿树的倒影,犹如长袖的舞女,随着涟漪扭成了一曲轻盈的舞蹈。欸乃的棹歌声更惊起了林间休栖的群鸟,它们和着桨声在湖面上自由的飞翔。(《仙源湖之春》)
当秋叶光顾我们窗台的时候,我们应该抛弃太多的人生忧伤,把她当作装饰我们窗台的一道季节的风景。在欣赏风景中,把失落和忧郁抛在身后,积极的去收获对生命秋天的壮歌。
其实,秋晨就是一首歌谣,落叶就是那串跳动的音符。(《秋晨叶落》)
被树哺养过的绿叶,最终学会了流浪,赤裸裸的脱离了母爱的怀抱,躅躅慢步中开始新的航行。但在灵魂深处,叶脉还清晰地禅悟脚下这片博大精深的热土,在难舍难分中,树干掩面而泣。
一棵秋天的树,忧伤的皱纹粗糙地记录着生命远遁的流程,在沉默耕耘中将夕阳和流水装入行囊,把枯枝与绿叶交与西风,在秋的喧嚣过后,积极寻找冬天凝重的脚印。(《秋天的树》)
“漆黑的夜,无论它是云淡风高,白霜满地;还是云笼雾罩,夜色苍茫,大自然都像一张恬静而温柔的网,默默地消除跋涉攀登中所有的劳顿与困倦,抚慰着孤独而又寂苦的心灵。不管夜色有多黑,只要我们独处一隅,关闭整天繁忙的手机,开启久闭的心灵之门,把亲人、朋友、同事挡在”门“外,泡上一杯咖啡或沏上一杯,你会感觉到一份许久没有过的惬意和满足。”(《独品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