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之计讲的是策动假象,以假乱真,达到机局多变。为了力求机局多变,曾国藩提出了“虚虚实实、调虎离山”之法。
《三十六计》第十五计“调虎离山”计曰:“待天以困之,用人以诱之。往蹇来返。”其大意是:等待自然条件对敌人不利时再去围困敌人,用人为的假象去诱惑敌人。向前进攻有危险,那就想办法让敌人反过来攻我。
“调虎离山”之计在处世中的体现是:用利于自己的天时地利去打击对手,制造人为的谋略引诱对手就范。正面交锋有危险,就设法把对手引出后,在对手不利的环境或其力量薄弱的领域里将其制服。这也叫迷惑战术。
“调虎离山”之计讲的是策动假象,以假乱真,达到机局多变。为了力求机局多变,曾国藩提出了“虚虚实实、调虎离山”之法。他说:
兵法最忌形见势绌四字,常以隐隐约约,虚虚实实,调虎离山,使贼不能尽窥我之底蕴。若人数单薄,尤直如此诀。若常扎一处,人力太单,日久则形见矣;我之形既尽被贼党觑破,则势绌矣,此大忌也。
有一年,湘勇一统领张运兰所部三百人驻扎在牛角岭,前后左右没有增援部队,曾国藩听说后立即写信加以制止,认为这样做太呆板了,正犯了“形见势绌”的毛病,结果五旗失守,他们没有吸取教训,又把第三旗驻扎在这里,曾国藩写信告诉他们,这就更呆板了。他说:
用兵当深思熟虑,不能驻扎,就应退守,然后,军队合到一起,等敌人来时,就联合起来与之决战,只要有一次得胜,锐气就会振作起来。大凡敌我交战,胜负常在须臾之间,即使救兵在八里之外,也不能援救;假使是雨雪泥泞天气,即使在四里之外,也不能援救。再加上将士精神心血,也是有一定的限度的,假若时时刻刻兢兢业业,夜夜提防,不过十天,就会疲劳不堪。疲劳之师,就会产生暮气,肯定没有战斗力。
曾国藩所担心的一是怕孤军无援,二是怕劳师无力。
《老子》云:“用兵有言:吾不敢为主,而为客;不敢进寸,而退尺。是谓行无行,攘无臂,扔无敌,执无兵。”大意是说,我不敢先发进攻,而是采取守势;不敢冒进一寸,而要后退一尺。这就叫做:虽然有阵势,却像没有阵势可摆;虽然有奋臂进击,却像没有手臂可举;虽然可以牵制敌人,却像没有敌人可以牵制;虽然手持兵器,却像没有兵器可持。
老子的这一思想对曾国藩影响很大,成为他攻防战守的主要理论基础。他说,“凡用兵主客奇正,夫人能言之,未必果能知之也。”那么何为主,何为客?何为奇,为何正?这主客奇正有什么奥妙,又是如何体现的呢?
这种战略战术核心思想就是要以退为进,不轻易出击,保存实力,后发制人。在咸丰九年二月,曾国藩在日记中写道:“兵者不得已而用之。常存一不敢为先之心:须人打第一下,我打第二下。”正是这一思想的具体体现。
中间排队迎敌为正兵,左右两旁抄出为奇兵。屯宿重兵、坚扎老营与贼相持者为正兵,分出游兵,飘忽无常,伺隙狙击者为奇兵。意有专向、吾所传以御寇者为正兵,多张疑阵、示人以不可测者为奇兵。旌旗鲜明,使敌不敢犯者为正兵,羸马疲卒、偃旗息鼓、本强而故示以弱者为奇兵。建旗鸣鼓、屹然不轻动者为正兵,佯败佯退、设伏而诱敌者为奇兵。
什么时候为主,什么时候为客,什么时候用正兵,什么时候用奇兵,这要视具体情况而定,曾国藩说:“忽主忽客,忽正忽奇,变动无定时,转移无定势,能一一区别之,则于用兵之道思过半矣。”可见“变动无定时,转移无定势”,这才是用兵的最高智慧和最高境界。
曾国藩说:“行军本非余之所长,兵贵奇而余太平,兵贵诈而余大直。”“平、直”二字,可以说概括了曾国藩战略战术思想的特点。但是,平直不等于用兵呆拙。曾国藩在极主稳慎的同时,也很注意机动灵活,讲求变化多端。他指示下属说:“兵事喜诈而恶直也。”“古人用兵,最重‘变化不测’四字。”又说:“行兵最贵机局生活。”“忽主忽客,忽正忽奇,变动无定时,转移无定势,能一一区别之,则于用兵之道思过半矣!”关于稳慎与灵活的关系,曾国藩在一副箴弟联中说得很明白:
打仗不慌不忙,先求稳当,次求变化;
办事无声无息,既要精到,又要简捷。
稳慎与变化,有先后之序;精到与简捷,须同时并求;这就是曾国藩的战略原则的总的要求。
《淮南子·兵略》云:“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近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为之以歙(收敛)而应之以张,将欲西而示之以东若鬼之无迹,若水之无痕。”这种方法就是在表面上不显得斗志昂扬,迎敌时却勇猛顽强;表面上显得弱小无力,攻敌时却威力无比;部队将要向西行动,却虚张向东的声势。总之要无形无迹,变幻莫测,让敌人摸不着头脑。
正是出于这种战略战术考虑,曾国藩对张运兰说:“必须变动不测,时进时退,时虚时实,时示怯弱,时示强壮,调虎离山,有神龙矫变之状,老湘营昔日之妙处,全在于此。”湘军在与太平天国军队交战中始终处于弱势,鼎盛期也不过三十万人,没有调虎离山,寻求机变战略和战术,那是不可能取得最后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