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擒故纵”之计表明收放结合的作用是——可以避免蛮干。蛮干是直来直去,巧干则是收放结合。曾国藩是从教训中体验到“欲擒故纵”之计的益处的。
《三十六计》第十六计“欲擒故纵”曰:“逼则反兵,走则减势。紧追勿迫,累其气力,消其斗志;散而后擒,兵不血刃。需,有孚,光。”其大意是:逼敌过甚会遭其反扑,让敌逃跑能削弱其势力。追击宜尾随而不迫近,消耗其体力,消除其斗志,等到敌人溃散时再去捕俘,可以避免流血战斗。所以,暂缓过急行动,小心行事,瓦解敌人,便会有利于自己。
“欲擒故纵”之计在处世中的体现是:这些人本来把能想得到的东西而在表面上不闻不问,表现得无为,任其自然,但暗中却在老谋策划,紧紧跟踪,一旦捕住有利时机,就进行激烈竞争,以达到自己欲擒先纵、欲揭故掩的目的,这正是“欲擒故纵”之计的应用。
“欲擒故纵”之计表明收放结合的作用是——可以避免蛮干。蛮干是直来直去,巧干则是收放结合。曾国藩是从教训中体验到“欲擒故纵”之计的益处的。
曾国藩初到长沙办团练的时候,按照皇帝的原旨只是让他至省城帮办湖南“团练”事务。团练并非正规部队,其职守也只是“帮办”,归根结底是帮着省里维持地方治安,关键之时要率领团练守卫地方。但是由于曾国藩为了实现像他给皇帝上的奏折中所说的那样要“成一劲旅”,即实质上的正规军的目标,以及他对大清王朝的耿耿忠心,乃至以天下为己任的高度责任感,便做出了几多干预地方“公事”的蛮干之举。
其中一件事,就是开一新衙门——湖南审案局。曾国藩在办审案局期间,对地方不良分子实行严酷手段,下令不论是盗贼、土匪、游勇,捉一个杀一个。湖南百姓士子都知道长沙出了一个残忍酷毒的团练头子曾国藩。许多人向省里告状,说“审案局”是阎王殿,连审案局里的一些委员也表示不再干这份伤天害理之事了。但曾国藩见严刑酷法对待骚乱确有成效,于是还变本加厉,拟定“格杀勿论”、“就地正法”的告示,盖上“钦命帮办团练大臣”的紫花官钤让团丁四处张贴,弄得长沙城及湖南全省一片恐怖。按他给咸丰帝的奏报,说他的“审案局”不满四个月就杀人137名,由他批示各县“就地正决”者更多,他给亲友的信中所写杀人之数远不止此数。这种做法虽然暂时得到了湖南巡抚张亮基的赞同与支持,但受到了社会舆论的强烈抨击,人们送给他“曾剃头”、“曾屠户”的浑号,表示对他的强烈愤恨。等到张亮基因太平军攻下武汉被调往武昌接任湖广总督之缺,湖南巡抚由布政使潘铎署理,不久原湖南巡抚骆秉章又重任旧职、布政使徐有壬、按察使陶恩陪,都由外处调来后,这三个人都不买曾国藩的账,曾国藩的日子就十分不好过。
发生的另外一件重要事情是曾国藩越权干预绿营兵。
按照清朝常例绿营兵由总督统辖,由各省提督统带,负责训练等事务。团练大臣只能管辖团勇,对地方绿营军营务更无权过问,可曾国藩却通过塔齐布对湖南绿营军加以干涉。于是,便引起湖南绿营骄将惰兵的反对。长沙协副将清德早对曾国藩干预绿营不满,于是便利用部队的懒惰情绪,拒绝听从曾国藩的命令,不再参加与团练的会操,也不再听曾国藩的训话。随即发生了绿营兵冲击曾国藩公馆的事。
事后,长沙城里的各级官吏皆言曾国藩干预绿营兵事务是自取其辱。曾国藩知道长沙再无自己的立足之地,于1853年9月自动离开长沙,移驻衡州。
本来地方团练大臣们的地位就很尴尬,他们既不是地方大吏,又不是钦差大臣,只是辅佐地方组织地主武装,协同维护地方秩序,这个举措是清政府的应急手段,而曾国藩却一味蛮干,以钦差大臣自居,到处自以为是,因此曾国藩初办团练困难重重,如果继续留在长沙,显然已是十分不利,他自己已明确地感到居人之室、借人之军难以立足,必须发愤练成自己的一支军队才有成功的本钱。于是决定离开长沙,到衡州独辟山林。
关于曾国藩移师衡州,在他1853年10月写给他的老师吴文的信中也详细谈到此事,其中一部分是这样说的:
在训练乡勇的时候,我常常与塔齐布将领谈及驻守在长沙城内的八旗兵也可加以操练,四五月间八旗兵与乡勇联合操练,阵营整齐,纪律严明,因此时常给予一些小小的赏赐以示鼓励,并想通过这种方法,使兵勇养成为国家、为君长献身的气概,以惩戒奸滑懒惰、飞扬跋扈的恶习。因为塔将勤劳奋发,我因此十分器重他,而清副将本来就不被湖南百姓所拥护,而且贪图逸乐、碌碌无为,我因此十分厌恶他。从此,清副将对塔将心怀不满,且恨之入骨。六月初,提军来到省城长沙,清副将便在提军面前诬陷塔将,千方百计想煽起提军对塔军的不满。这样就逐渐形成了文武不和、兵勇不睦的局面。我认为如今这种黑白颠倒、董获同器的状况,大大违背了民心,于是为保护塔将,弹劾了清副将。恰巧张亮基中丞为保护塔将也在这时写了弹劾清副将的奏状,真可谓是不谋而合。
七月十三日,湘勇在试枪的时候,误伤一提标长夫。标下的兵卒于是打出旗帜,吹起号角,荷枪实弹来到城外操练场,伺机寻乡勇开仗。因为该乡勇是湘乡人,长夫是常德人,为了避嫌,我只将该乡勇推至城墙上,责罚二百军棍,而那长夫则不予治罪,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严格要求自己的部下,来使别人信服。八月初四,永顺兵与辰州勇因赌博的缘故,又执旗吹号,下城开仗。我认为,如果部队经常发生内哄,将来怎么能够抵御贼匪呢?因此决定依军法治罪肇事者。告示刚刚贴出去,却发生了初六夜之交乱,他们毁坏馆室,杀伤门卫。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如果将实际情况奏明圣上,自己身为地方官吏,不但不能为国家消弥大乱,反而以琐碎的小事亵渎圣上的视听,心里实在有些不安,如果隐忍不报,大事化小,那么平日镇慑匪徒的威严将会损于一旦,那些不法之辈就会肆行无忌,正因为我左右矛盾、进退两难,所以抽身转移,匆匆忙忙开始了衡州之行。因为我在今年二月的奏折中,曾经向圣上奏明,衡、永、郴、桂匪徒极多,将来在适当的时候前往衡州驻扎数月。
后来,曾国藩终于在衡州实现了自己练成一支“劲旅”的厚望。
人生境界越大越好。何以委蛇故能远,要成功,必当学会迂回。人生许多峰回路转的佳境都在此中产生。“哪里跌倒哪里爬起”用得不当,则会成为愚蠢的固执。人生如此,事业也如此。曾国藩移师衡州,便属此举。因此,不可忘记“欲擒故纵”之计,不要蛮干,要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