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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平衡内心的无能感

伴随抑郁而来的无能感令人惊慌失措。在抑郁严重时,患者也许会干不了平时他轻而易举完成的普通工作。

无能感会加深抑郁情绪,通常迫使患者深深地依赖周围的人。愿望变成了需要。一位精神不抑郁的经理如果觉得生意不尽人意,会发现有许多抉择容他挑选;可当他一旦心情抑郁时,就会感到假如失去这个职务,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工作了。一位心情抑郁的姑娘承认自己目前的男朋友是唯一能够满足她浪漫期望的人。一想到他也许会抛弃她,她就害怕极了。

为什么抑郁会加剧无能感与依赖性呢?原因之一是频频聚积起来的愤慨与怒气。一个人依赖性越重,与自己的无能感作斗争时心底里越是窝着满腔怒火。由于他发泄怒气和表现攻击性方面有障碍,聚积的怒气便会加剧无能感。精神病医生在抑郁症病人中常常观察到,一旦患者能够发泄怒气、表现攻击性时,他们的精力与自信心会同步增长。一位病人说:“开始就诊时我样样事情都不会干了。精力集中不起来,无法有效地表达思想,一事无成。经过几星期治疗之后,心中的无名火渐渐地释放出来。我常握紧拳头狠狠地捶打椅子扶手。每次这样干罢,就觉得从压抑中获得一点解放,自信心也越来越强。”

当依赖要求特别强烈时,很容易激起无能感,这通常是抑郁的基础,而抑郁的触发器则往往是失落感。对于失去的人或物越是依赖,抑郁感就越是强烈。

当依赖性更为强烈时,依赖者与被依赖者之间的界限会模糊起来。在婴儿的襁褓期这种相互依存是十分自然的,三个月的婴儿还不会把自己与母亲区别为两个独立体。这种界限模糊的某些痕迹,在大部分成人身上依旧残存,并在体验爱情时得到复苏。“没有你,我活不成”,便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怀有感情的深度及真诚的象征;从某种意义上说,事实也可能真是如此。人的自我力量需要另一个经常的爱与认可。仿佛一个人的性格中缺了什么,只有当另一个人提供了自我中这一缺少的环节,性格才能变得完整。

如果一个人的自我意识依赖于其他人,他的弱点立刻就暴露无遗。为了维持这种依赖关系,他通常需要花很大力气。对于他所依赖的人的一切苛求与支配行为,他都服服贴贴,为的是换取一种觉得对方“永远在我身边”的安全感。如果对方躲避或抛弃了他,那他必须应付的不仅仅是丧失了一种亲密而有意义的关系,他还必须处理这样的局面:维持他的人格及自我完整必不可少的核心体系已经四分五裂。

依赖性发展到自我的完全丧失,这固然是极端的情形。但一般人程度不一地都在依赖着他周围世界中的人或事物。如何满足自身依赖需要是由童年决定的。艾立克·艾立克逊强调:与环境的关系中形成的最初品质之一便是信任。信任诞生于可预测性之中。信任的基础是家庭以语言及非语言形式提供给孩子的清晰信息。婴儿环境中大量的不安全感,特别是当这种不安全感来源于焦虑与母亲对于他的爱护参半的暧昧态度,会造成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没有人,也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值得信任的。

缺乏信任孕育着影响正常依赖需要的障碍。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成年人无法让自己既需要另一个人,同时又对这种需要加以限制。他们通常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他们渴望完全满足自己的依赖需要,而事实上这是办不到的;不然的话,就是拒绝一切依赖他人的正当机会。他们信奉这种哲学:“人人都必须靠自己的双脚站立。”

对正当的依赖性的容忍程度的大小,决定了一个人能够接受及应付躯体或精神疾病的最高限度。有些人否认依赖需要的存在是出于某种个人既得利益,失去对周围环境的影响力或控制权对他们的威胁特别大。这种人抑郁时,他们的无能感会象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初出现的迟钝和精力集中障碍本身可能并不严重,但对自身感情失去控制的感觉会迅速恶化抑郁情绪,有时竟能达到惊恐万状的地步。

许多人对独立这一概念认识不清,认为独立意味着完全脱离依赖需要。事实上,无论一个人能力有多大,自信心有多足,总会有那么一些时候,那么一些处境,需要依赖他人。真正的自力更生需要的是充分重视这一事实。过分要求独立,妨碍了许多人在需要时伸手向专家或个人请教。

夫妻间绝大多数的冲突都涉及对依赖性含义的模糊认识,而这种情形又被传统的、但已过时的说法弄得愈发混乱。这种说法认为依赖性是一种与性别有关的品质。女性应该有依赖性,而男性的依赖权利则横遭否定。主动性和自我决定与女性是格格不入的,而需要依赖某人则是和男性不相容的。虽然妇女解放运动进行了大量教育工作来帮助人们改变某些有关女性的错误观念,但目前人们依然持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成见:男子汉大丈夫片刻也不能有孤苦伶丁的感觉。

就在短短十年之前,妇女上精神病诊所要求维持婚姻家庭完整还是很常见的事。可能是因为丈夫十分冷漠、很难相处。也可能因为丈夫另有所爱,想和别的女人一起生活。做妻子的不管爱不爱丈夫,对于家庭结构十分依赖,对于家庭崩溃可能造成的后果惊恐万状。在过去的几年中发生了一种令人费解的逆转。现在往往是做丈夫的前来向专家请教,希望能维持家庭,通常是“为了孩子们的缘故”。另一方面,妻子则闹着要离婚,不一定是另有所爱,而是出于一种被压抑的怨恨,加上想逃脱生活的“压迫”,走出去“于自己的事情”。

在有些情形中依赖需要一开始就异常强烈,对有些人来说,婚姻或任何爱情关系中的亲密成了依赖的温床,这种依赖可能严重得令人丧失个性。一位结婚不满半年的二十三岁的妇女说道:“没有丈夫我对一切都失去兴趣。我过去经常打网球,拜访朋友,独自上电影院。结婚前夕我辞去了工作,待在家中照管房屋的设备。可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干,我已经几个月没跟女友们打电话了。我整天感到疲乏,白天看电视,但大部分时间我是在等待伯特回家。他喜欢周末玩高尔夫球,我恨它。他不在身边时我感到寂寞。”和丈夫在一起时她生气勃勃、精神焕发,丈夫一离开便无所事事,毫无目的。她在感情上未依恋过别人之前,是不会料到自己潜在的依赖性会有如此厉害!

在工作环境中也能看到同样的过分依赖。比尔·福来特由于成长环境的影响,养成百依百顺的品质。起初他依赖学校里老师的认可,到了公司里就依赖上司。他在一家很大的保险公司任职,是估计意外保险赔偿额部门的经理。他的顶头上司是公司的副总裁,一位脾气乖戾、爱发号施令的人。他很赏识比尔,但对比尔也十分吹毛求疵,有好几次他甚至阻止比尔提升到公司更好的职位上去,以省却找人替代的麻烦。比尔的精神状态之所以起伏不定,与深受这位上司的影响有关。当比尔得知由于这位上司从中作梗,使他几次痛失晋升良机,心中便无比愤慨。但他还是继续干他的本职工作,仍然十分依赖从上司那儿偶然得到的一两句褒奖之词。有时他也考虑过离开这家公司,但腾不出时间和精力去另寻工作。“看来我是摆脱不了这个工作了,”他断言,“我似乎别无选择。”

极端的依赖会造成自尊心的丧失,并随之诱发慢性抑郁症。抑郁症有一种给自己补充养分的办法。比尔获得他上司们的吝啬的赏识越多,他对于赏识的胃口越大。长期住院的病人——无论患的是躯体还是精神疾病——丧失了原有的应付日常生活所需的胜任感。病人住院的日子一长,他们由恐惧和抑郁引起的孤苦伶丁的感觉就会加剧。近年来有关缩短精神病人住院期限的努力便是建立在这一观察基础之上的。脱离日常生活需要几个月之后,病人逐渐习惯了一种不那么咄咄逼人的生活常规,这使他们对于日常事务的自理能力失去信心。医院外的日常生活在他们眼里变得不真实了,他们对医院生活的细节越来越专心,第一次跨出医院大门时往往十分害怕。“我能行吗?我会倒下吗?我真的需要出院了吗?”尽管住院生活既贫乏又单调,但病人信佛像个婴儿,为了让他自己站立起来,必须让他跟医院“断乳”。

类似的治疗问题也可以在老年护理中看到,只要老年人在熟悉的环境中能对付得了日常生活的需要,他们的机能通常能正常运行。一次意外的疾病迫使他们住进医院或康复病院,则往往会导致他们生活自理能力急剧衰退。大事小事一概依赖护士,而本来这些事他们完全可以自理的。如果这一强制条件持续时间过长,许多人会发现再想回复到合理的自足水平已永远不可能了。

生活中有些阶段里的依赖需要最可能成为冲突的源泉,这些阶段也正是最容易得抑郁症的时候——例如青春期。青少年既要求离家独立,又需要一种安全感:一旦出了什么岔子,自己知道家庭仍在身旁。他们就在这两种需求之间来回折腾。

如果做父母的未能理解青少年需求中的这一微妙平衡——子女们的过分自信是如何与失败的恐惧和多愁善感相互冲撞的——这样的父母会严重伤害孩子们正在形成的自立意识。

“爸爸在所有时候都流露出对我失去信心,”一位十六岁的男孩说道,“他始终在贬低我,他把我跟更有运动天才的人比,把我跟学校中的尖子比。每当我犯了错误,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小过失,譬如那次我坐错了一班去乡村的火车,害得他在车站多等了二十分钟,他便朝我咆哮。我是个怎么样的人全取决于他怎样看待我,而不是我要怎么样。看来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点。”

退休也是依赖与抑郁的多发时期。“我从未想到自己如此需要工作,要让自己适应起来真难哪!在公司一口气干了三十多年,迈进同一个办公室,见到同样的朋友,你便陷入了一种常规。现在,突然一下子,这一切已成往事,把一切都从你身子底下抽走了。孩子们也走了,只剩下我和老伴。对我们来说唯一靠得住的就是我们越来越衰老。”

从依赖的横桔中挣脱出来必然是痛苦的。就象嗜毒成性一样,人们对于一个或一件事物的依赖也会由习惯而上瘤的,戒除这种习惯时出现的症状也同样严重。

更为复杂的是,无能本身可能使人处于强有力的地位;人们可以从依赖性之中捞取大量不正当的外快。当无能给无能者带来好处时,当依赖者意识到在自己影响所及的范围内他只凭一事无成便能支配局面时,任何群体——特别是家庭——可能会由于这种手段而使主动性丧失殆尽。

使用无能来控制他人时经常需要的人——或者至少是一个对相互依赖的本质不理解的人。任何回复健康的独立意识的努力,必须涉及转变这种人的态度:使他们不再有意无意地怂恿那些抱着无能不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