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刻,你可能正经历着心理病变,包括神经系统和认知功能。肾上腺素和其他与压力相关的荷尔蒙会源源不断地刺激你的交感神经系统,增强你的警觉能力。你常常会下意识地留意起伴侣再次出轨的迹象。长期的焦虑常让你转辗翻侧,久久不能入眠,夜间常有恶梦缠绕,一幕幕生鲜活现的回忆、感触与想像画面,令你心如针锥。梦中情景常加入较多的暴力与惊慌情节。当你清醒时,你会觉得失落,不然就是不知身在何处,失去方向感。你对声响的反应也更为敏感。因为睡得太少,想得太多,你开始显得精疲力竭。
--二十七岁张满玲是S城的晚报记者,她的遭遇就是相当典型的实例。
“在我先生承认他有婚外情的那一天,我在上班途中迷路了,”她说。“我很害怕自己会发疯,因为那是一条五年来我每天必经之路。”
--小季是P城三十五岁的房地产部门经理,她也说了一个类似的故事。
“当丈夫承认爱上另一女人时,我吼叫着叫他收拾行李搬出去。在空寂无人的公寓里,我第一次过了一周没有丈夫陪伴的夜晚。周末,我一个人去了大梅沙海滩公园,在那里我平生第一次奢侈地租了一个豪华级套房。我在海里游着泳,有时真希望海水能将我推向一个了无。我一个人在沙摊上出着神,遥望着蓝天白云,思绪茫然得就像眼前那一望无垠的蔚蓝色的海水。准备开车回家上路的时候,我记不起早上来时将车停放在什么地方了。一个小时后当我找到车子时,我再也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这一次,我哭得就像一个小孩,我将头停依靠在车子方向盘上,就这样哭着在停车场里盘桓了很久很久。整个星期天,我一直都呆在床上,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阳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投射在天花板上。我的头脑很痛,迷糊中感到了自我的迷失。”
因为神经系统的转变,你可能会被沮丧与无助的强烈情绪淹没。“整个有关协调、统合的活动都被破坏殆尽。”美国心理学家卡汀娜(Abram Kardiner)在提到创痛时的神经心理效应时如此加以描述。
另一个非常困难的心理转变是,一种内因性的脑啡,类似于吗啡,会进入你的神经系统。这种转变钝化了你对痛苦的感觉,也保护你免于激烈情绪所带来的强大压力。你的身体倦缩,不再运作;你的感官范围缩小,并失去与人互动的兴趣。不过几天以前,你对这些社交活动还兴致勃勃的,并觉得有意义。当你努力把自己拉回现实,却发觉自己像个机器,只有生理机能还在运作。你的心在流浪,无法专心。工作时,你的文件零乱地散落在桌面上;在家中,你对着空房子干瞪眼。由于对自己与外界互动的信心已经失去,你已变成一个十足的懦夫,经常打退堂鼓,甚至孤立自己。你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麻木不仁和疏离。
“那好像是经历生活的大变动,意识到有一部份的自己已经死了,”陈怡如解释说,她是一位笔译工作者。“我以前觉得荣文和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房中的一景一物可以证明我们婚后营造的幸福小天地,我一直从中感到满足。现在,我们虽然仍在一起,但是我的内在已经死去。”
小说家法兰克(Dan Franck)的小说《分居》描述的是受伤伴侣的情绪,如同真实世界里他的妻子出轨般地令人刻骨铭心:
“他一直活在恐惧中,如今,取而代之的是迟缓、阴沉的忧伤。恐惧是流动的;忧伤是淤塞的,就像瓶中的死水。”
受伤的伴侣可能有九种不同的失落感。所有这些失落都源自失去伴侣的失落,也是自我的迷失。对你而言,去区分这个存在于各种形态内的失落可能有些困难,因为每一种都是无形无状的。虽然在你看来,自我的失落和其他失落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你的心却淌着血,突然间,你感觉失去了自我的:
同感
特别的感觉
自我价值观,因为你以自我贬抑与自我惩罚来赢得伴侣的回心转意
自尊,因为你不承认自己的判断有过失,现在你老马失途了
控制想法与行动的能力
对整个世界秩序与正义的概念理解
和他人的联系
人生目标,甚至是人生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