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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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学会自我表达的方式

想要了解你为何会沉默不语或大吵大闹,必须回顾你成长家庭沟通的方式,因为你是经过家庭成员的互动才学会了表达自我的方式。以下有几个例子:

你的父母总是互相叫骂,你一直在他们针锋相对的环境中成长。

你有喜欢吵架的手足,他们教你,想让别人听到你的声音,唯一的方法就是大吼大叫。

你从自我压抑的母亲身上学会不能说出自己的需要。

你从脾气暴躁、蛮横的父亲身上学会必须一争到底。

你从吹毛求疵的母亲身上学会,想要获得别人注意,唯有哭诉、唠叨、尖叫或者流泪。

如今,当你和伴侣沟通时,你很可能重新进入孩提时代的角色,强化早年学到的一些教条。例如,在成长过程中,你的提问和讲话经常被大人阻断,你被斥之为小孩多嘴!从此,你学会乖巧,对自己需要默不作声。在成长过程中,父母大人常常因为你的犯错而体罚你,将你与姊妹兄弟隔离,倔强的你在孤立无援的时候会大吼大叫,反抗对你处罚的不公。或者双职工的父母白天上班,把你反锁在家里,你习惯了与自己一个人为伍的生活,从来没有需求可言。长大成人后,你对需求似乎很陌生。

打破这些生性习惯,让伴侣听到你的心声,认真考虑你的需要。打破似乎很冒险,如同在不安全的水域泅水一般。可是唯有奋力一搏,你才能在婚姻生活的海洋中自由自在地漫游。以下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成翔与绢瑜的例证

成翔与绢瑜的婚姻是典型的沟通不畅。早年,他们因为和谐相处而成为人们羡慕的“模范夫妻”。直到成翔的婚外情消息不迳而走,人们才大吃一惊。成翔的父亲主宰家里的一切,成翔童年家中的气氛一直维系着表面平静。如果成翔觉得心中有什么忿忿不平,也只是内心的事,没有人知道。娶了绢瑜之后,他依然带着童年的假面具,对妻子唯命是从,和对待父亲的方式毫无两致,让妻子忽略他的需要。他们的婚姻生活似乎从未发生过冲突。

绢瑜的父亲也是家中权威型角色,可她从没有逃避父亲。只要她受到任何羞辱,她毫不留情地还以颜色。她和父亲经常争吵。婚后,她步父亲的后尘,经常怒骂成翔的软弱不争气,对成翔没有能力当家作主报以无情嘲弄。

就这样,这段婚姻维系了二十年。成翔主编的H城某杂志因报业公司的经营不善而寿终正寝,绢瑜又把他数落了一番。成翔什么话也没说,最后离开了绢瑜,以此表达积压心中已久的愤怒。这是他对她唯一一次的自行其事。他后来搬去和前公司的会计同居。他告诉我们:

“我这辈子一直得看她的脸色。”

成翔的问题是,多年来,他从没有给娟瑜任何诉求、任何预警、任何纠正,或者要求她倾听他的心声。他从来没有说过:

“听着,我需要你。我一直支持你,也需要获得相同的回报。如果你不能真心付出或支持我,我会离开你。”

这么多年来,他对妻子的百般骄宠,养成了她从未把他当一回事。她无尽地对丈夫诉求,却永远吝于付出。

成翔的出走,多少使娟瑜感到一种失落,她后悔自己对待成翔的过份薄刻。可是几年后,成翔还是一个人,和往常一样,他天马行空、独往独来,不假外求地发展各类关系。他活在自我 生活中。

美儒与建良的例证

美儒的结局比较圆满。从小她过继给阿姨做儿女,五岁那年在一次在和邻居小孩完耍中被对方骂了一句“没有父母的野尼姑”的话,从此变得沉默寡言,连有关生父母是谁的迷都不敢在养父母面前问起,更遑论提出什么要求。她从来不敢把需要向任何人表白,当愤怒累积到一个程度后,就像英国作家艾略特(George eliot)所说的:“沉默的另一边便是发出狂暴的怒吼。”可是大发雷霆之后,她总是充满罪恶感,又退缩了回去。

她的丈夫建良在和公司小秘书有染之后大约一年后的某一天告诉她,同事正在庆祝农历新年,他要在公司里待晚一点,问她要不要过来参加。美儒气坏了:

“如果你真的在乎我,而且希望我参加,你不会等到最后一分钟才邀请我,你知道这时候我根本来不及出门。”她怒气冲冲地质问。

建良坚称自己忘记当天有庆祝会,因为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工作让他忙昏了头。美儒相信建良的说词,但还是忍不住在电话里大骂了他。

当晚,美儒原本打算和好,可是她的沉默堵住了解决争战的出路。美儒告诉我们说:

建良处理冲突的方式就是倒头大睡。我会听着他的鼾声,然后彻夜难眠。第二天早上,我觉得很不舒服,对他更加生气。我们整天不说话。他下班回到家,就一头栽进他的书房,没完美了地看报。这时,我变得更为狂躁。我真的很希望亲近他,不然我整晚又将失眠。可是我还是改不掉以前闷不吭声的老毛病。我对自己说:

‘你这个白痴。为什么不能向他说声对不起,然后要他抱抱你?你总是无法要求任何事情,为什么这么难以启齿?和他说话呀。’

我真的开口了。我转向他感伤地说:

‘我睡不着。你不介意我点亮床头灯看看书吗?’

他说没关系,然后闭上眼睛。

我躺在床上告诉自己:我不相信你只想看看书而已,展开行动啊,告诉他你想要什么。我摇醒他,对他说:

‘建良,真的很糟糕。我对昨天晚上吵架的事感到抱歉。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又很生气自己挑起事端。你不要一个人倒头大睡,放我辗转难眠。抱我一下。’

建良睁开眼睛,微笑着,把他的床让出一个位置。这次我接受了他的邀请。

说句话竟有这么难,实在不可思议。我这辈子一直用的就是这种方式生活,堵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又爆发。当我找回自己声音时,也让建良有机会更加接近我。现在我对我们的关系有了全新的感受:更亲密,也更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