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的性格:布衣读《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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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魏收撰《秽史》

魏收,字伯起,矩鹿下曲阳(今河北平乡)人,历仕北魏、东魏、北齐三朝。良有才华,与温子昇、邢邵,人称“北地三才”。魏收写诗多模仿南方风格,其中《挟琴歌》较佳:“春风宛转入曲房,兼送小苑百花香。白马金鞍去未返,红妆玉筯下成行。”章培恒的《中国文学史》评价说,“这诗节奏轻快,色泽明丽,放在齐梁诗中,也毫无逊色。”

但魏收的名气主要出在写史上。北魏节闵帝普泰元年(531年),魏收开始担负“修国史”的工作,时年二十六岁。二十年后的北齐天保二年(551年),他奉文宣帝高洋之命,正式着手撰写魏史。高洋对他说:“好好写,不要有思想包袱,我终不作魏太武诛史官。”高洋其人在历史上评价不高,但他这句话却是响当当的。有了皇帝的支持,加上他的自信,要“勒成一代大典”,魏收的写作速度很快,仅用三年,就撰成《魏书》一百三十篇。

可是《魏书》一面市,立即遭到魏收同时代人的激烈反对,竟至于称为“秽史”。缘何如此呢?原来魏收仗着有皇帝撑腰,并不是秉笔直书,却是干起“有偿”写史的买卖。他全以个人爱憎来评价人物,曾对人大言不惭地说:“何物小子,敢与魏收作色,举之则使上天,按之则使入地。”这样的态度写史,哪能经得起公论。中书舍人卢潜首先发难,上疏高洋说:魏收诬蔑一整代人,罪应处死。尚书左丞卢斐、尚书主客郎李庶也认为《魏书》失实,当诛。

然而,因这事而丢命的反倒是卢斐、李庶二人。魏收很聪明,面对朝臣的责难,没有纠缠在失实不失实上,而是对皇帝这样说:我得罪了望族,将来恐怕要被刺客刺死。文宣帝大怒,他本来有言在先,不因写史而治史官之罪,这些人却还和魏收过不去,这明摆着不给我高洋面子嘛。于是卢斐、李庶和尚书郎中王松年皆因诽谤史官而被治罪,卢斐、李庶死于狱中。卢潜也被治罪。

尽管有权力的高压,但时人终不服,称之为《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