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历史的性格:布衣读《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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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最早的“空城计”

或是我读书草草,《通鉴》并未提及曹操乘氏(故城址在山东省钜野县西南)的空城或空营计,倒是提了曹操与赵云在汉中的较,很合空城计的特质。

建安二十二年三月,魏王曹操自长安出斜谷,兵临汉中。刘备曰:“曹公虽来,无能为也,我必有汉川矣。”于是敛众拒险,终不交锋。曹操运米北山下,黄忠引兵劫粮,过了约定时间却不见回营。赵云将数十骑出营接应,不想与曹操大部队相遇,赵云遂前突其阵,且斗且却。魏兵散而复合,追至营下。赵云入营,更大开门,偃旗息鼓。魏兵疑有埋伏,引去。赵云乘机雷起大鼓,以劲弩于后射魏兵。魏兵惊骇,自相蹂践,堕汉水中死者甚多。

有网友质疑易中天先生所说的乘氏之战,顶多是空营计。我同意易中天先生的这个说法,管他空营还是空城,能够临期活用,克敌取胜,这才是最好的智慧,死抠“营”与“城”,除了把书读死,一无是处。但易中天先生认为曹操是空城计的发明者,我却不同意,因为史上确有更早的“空城计”。

《左传》庄公廿八年,楚令尹(相当于丞相)子元以车六百乘进攻郑国,打入郑国首都,从桔柣门进入外城。郑国人在大兵压境之际,不慌不忙,内城城门不闭,士兵楚言进出。子元说:“郑国有高人。”因此不敢径直攻入。会诸侯兵救郑,楚师夜遁。郑国人的表现,很有诸葛亮在阳平城头抚琴的姿态。《左传正义》注说:“郑示楚以闲暇,故不闭城门。出兵而效楚言,故子元畏之,不敢进。”

顾颉刚在《诸葛亮空城计非实事》一文中说:“楚军突至,郑不及防,遂不发悬门,楚言而出,以镇静与滑稽之态度施之,子元竟因疑而遁,是即空城计之成功也。”这很符合易中天先生所说的“具备了‘空城计’最基本的要素和内核,那就是公开示弱示虚,让对方不知深浅不知虚实,进而因生疑而不敢进攻甚至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