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梨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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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次心理失衡的“酗酒”

在人生旅途中,与饮酒有过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十有八九。有的为酒伤身,有的因酒丧命,有的为酒耽误了大事。32年前的一次“酗酒”给我留下的印象是铭心刻骨的,因为那是一次心理失衡的记忆。

1976年,对于我国可以说是个多事之秋!当年,不管是唐山发生了7.8级强烈地震,我们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朱德委员长和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三位党和国家领导人相继去世,给我们的祖国的前途和命运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影。尤其是毛主席的逝世,全国人民处在了极度悲痛之中,不管是全国下半旗志哀,全世界据广播说,有53个国家当日也下了半旗志哀,举国上下,从城市到农村,从机关到学校,从厂矿企业到各类团体,到处是搭建起的灵堂,悼念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当时的每一个中国人,无论工人,还是农民;商业工作者,还是学生;解放军战士,还是国家干部;我们的党组织,还是政府;社会各界、各种团体,都曾经在心头增添了抹不去的极度悲痛与惆怅!天都快要塌啦!我们失去了毛主席,国家的命运将走向何方?我们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我们没有了指引我们胜利前进的伟大导师、伟大领袖、伟大统帅和伟大的舵手啊!我们的国家会不会变色,会不会重新出现内忧外患、饱受三座大山压迫、全国人民吃二遍苦、受二茬罪的悲剧?我以后会怎么样呢?是得去给地主当牛做马,还是到处流浪沿街乞讨?一时间,想不出个头绪,只感觉到,完啦!这下真得完啦!自主席逝世那天起,自己一方面是无谓的“忧国忧民”,一方面是觉得自己这下也完啦!搞不好,赶明儿说不定医院里也住上了“八国联军”,自己被卷了铺盖赶回家里去,甚至连地都没种了……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自己总是不能从阴影中摆脱出来,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于是,在这种心态驱使下,演绎出了下面的一个至今记忆犹新的故事。

那是当年的9月12日,我对这天我印象特别深!据当时的县医院领导传达上级精神,中央有文件宣布,在为毛主席治丧期间,停止一切娱乐活动!全县各地的文艺宣传队停止了演出,广播里以往经常播送“八出样板戏”也没有了,哪个台整日就是哀乐声,这种压抑的气氛更加让我魂不守舍,县医院为全体医护人员悼念毛主席活动设置的灵堂昼夜有人轮流站岗值班,我也曾经在毛主席灵堂前手握钢枪值过班,每次值班,我都感到心里很激动、很荣幸、也很自豪!感觉到我是守在他老人家身边,老人家没有走,也没有离开我们!觉得什么天黑、神鬼都不可怕!在站岗值班那段日子里我从没有感到害怕过,反而感到医院领导能够安排上我替医院所有医护员工给毛主席站岗无上光荣!

那天晚上,我被人接替值班了,可当我走出灵堂值班岗位的时候,马上又感觉到心情变了,心里又空落落的了,一点底儿又没有了。我要回到宿舍的时候,在院子里碰上了小王和卫校护士小马,烧锅炉的老徐这时候也走过来,悄悄对我们说,内一号病房屋里钻进去一条狗,我给关到屋里了,我们一想,可能!那屋里好久不住病人了,听别人说,那屋里脏的到处都是人屙的大便,那样的环境有条狗也去住就不新鲜了,相反我们觉得这小消息是很可靠的。那天,一看天黑下来的,我们就合计着,把那狗揍死吃狗肉,还能再喝上二两,过一天说一天吧!反正也看不出什么亮儿了,赶明儿再说赶明儿的!晚饭后,我们互相约了去,每人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棍子,从医院病房一楼窗户里进去跳进屋里,那条狗一见我们仨奔它而去,知道凶多吉少,我们仨慢慢凑了过去,那狗瞅了我们一会儿,不敢坐以待毙地嗖地试图跃窗逃走,哪里知道它只叫了一声,就被我们一顿乱棍打死了。打狗过程中,由于我们志在必得,小王的胳膊不慎被窗户玻璃划破了,他去包扎了,我和小马提着血淋淋的死狗交给了锅炉工老徐,老徐说,剩下的活儿交给我处理吧,过那么三四个小时你们就到制剂室去吃狗肉好了。当天夜里12点多钟,我们提着事先从小卖部买的一瓶“三燕”酒去了制剂室饱餐了一顿,因为那狗个儿又大又肥,当天晚上的狗肉没吃完,就决定再吃一顿。次日碰见了家是香营村的老药工老郑,就也告诉了他,他笑呵呵地说,晚上买几个菜在一起喝点儿!我酒量不大,确切说就叫不怎么会喝酒,两个晚上总共才喝了二两酒。吃完后,我们就各自回宿舍睡觉了。我们还自鸣得意,觉得这事儿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说没人知道也就这么过去了。回到宿舍,因为我跟医院的王书记一个屋睡,他一听我身上有酒气,就问,喝酒了?我笑着点点头说,昨天有条野狗跑进内一号病房那屋里,揍死了,喝了点儿。又过了一天,在医院上班的我表妹找到我说,我爸妈叫你晚上去家里一趟,老姑父当时是医院的副书记,跟王书记关系很好,进门就狠狠撸了我一顿,严厉的地说:“我跟老王关系跟一个人儿似的,他要不说我还不知道呢!你胆儿真不小!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竟敢偷着喝酒,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往外给你一捅出去,甭说你的事儿没了,还会被打反革命的你知道吗?前天,xx村的村支书就为喝酒连党籍都开除了,不喝那酒馋死啊?想喝酒是吧?来!今儿我陪你喝!不来说不喝的,看我不灌死你!”

那天晚上,我从没有见老姑父跟我发过那么大火儿!后来,我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搞不好他也要受牵连的,不过,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打那儿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对酒这东西感过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