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神堂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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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当地的家族结构

大川的人际关系与血缘和婚姻紧密相连。虽说它并不是一个单姓村,但在1992年,村中孔姓家庭占八成以上。除去李姓家户比孔家人来大川早以外,由其他15个“杂姓”组成的家庭大多在十九世纪末或二十世纪初因战争或饥荒逃难而来。由于婚姻关系,在大川村外姓人家的媳妇中有四分之一姓孔,可见本村异姓通婚之频繁。

大川曾经是一个大规模祭祖活动的中心。这是因为孔氏家族在永靖遍布23个村落,在1992年大约有两万人。这些孔家人视孔子为始祖。六百年前,一位在广东出生的孔家人来到甘肃,定居在兰州。此人属于全国孔氏宗族的岭南派。孔家人均视孔子的家乡曲阜为渊源。虽自视为孔子世家的一支,永靖孔氏直到1937年才得到曲阜孔氏族老的认可。那时候,曲阜孔氏正准备续编《孔子世家谱》。除曲阜孔氏外,家谱编辑需要包括散布在全国各地的孔氏。孔氏家族成员遍布全国的主要原因是历朝历代的人口迁徙,由此形成了繁多的孔姓支系。

虽然得到曲阜的认可较晚,大川及附近村庄的孔氏一直用三种方法确认自己是孔子后裔:一部小心收藏的族谱、一整套祭祖仪式、一座为纪念至圣先师及大川孔氏先人的大川孔庙。

大约在1500年左右,最初生活在兰州附近的部分孔家人转移到大川村,领头人是四个兄弟。这四个兄弟死后葬在大川附近,所以永靖孔氏称大川为“老庄”。从历史角度看,永靖孔氏的社会组织体现着汉学家所言的“高层家族”。

这个家族的核心即大川孔庙。这是一块孔家人共有的地产,也是孔氏家族举行仪式活动的固定场所。在历次政治运动的打击下,这个庞大的跨村落家族组织被打散。但我们会看到,它的复苏在八十年代中期已很明显。

由于永靖县山谷中的孔氏将家族在本地发迹的历史追溯到始来大川并埋葬在大川的四兄弟,所以孔姓人家共分为四个支派,俗称“四门”。人口增长、经济压力及水库修建迫使很多孔家人从大川搬到其他地方。但在迁居后的大川,我们仍然可以找到代表所有“四门”的后人;而在永靖县另外22个村庄的孔氏大多出自大川村的两个孔姓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