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儿女
“我没事，我不去。”被他拉得一步一个趔趄，她只好用另一只手抓住沙发的扶手稳住自己。
“你可能是肠痉挛。你忘记我上次也这样了，医生说再晚来一步，肠子就缠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听话，打一针就好了。”他急赤白脸地劝她。
“我没事，真的，鸣哥哥，我没事。你给我倒杯热水，喝了就好了。”
“别胡闹了，走不动，我背你去。”他蹲下来就要背她。
“不要不要。哎呀，怎么跟你说呢？”她急出一身汗，真是难以启齿，心一横，“我大姨妈来了。”她估计自己的脸已涨得红里透着紫，窘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大姨妈来了？怎么不早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一起去下面接她。”
她半坐在沙发上，他蹲在地上转过头跟他说话，话音未落，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他被笑得莫名其妙，正要骂她神经兮兮的，突然意会过来，闹了个脸赤耳红。一时好没意思，也不拉她起来，径直走到厨房去了。
他手里端着杯姜糖水出来，看见她仍坐在地板上。
“不知道地板凉吗？赶紧起来。”伸手给她，她两条腿窝在屁股底下麻了，又被他一只手使力，一下扑到他怀里，杯子掉在地板上，滚了好远。
只觉得软软的两团贴到胸前，如触到烧的正旺的火炭一样赶紧撂开。还好，她一下子摔到沙发里。
他莫名的烦躁起来，眉头紧锁，不耐烦地道：“女人真麻烦。你也够烦的，以后别没脸没皮的猴我身上。”
她不知道哪里招惹他了，抬脚就走，丢下一句话：“我又不是没有家，跑到这里受气。”
接连好多天，两人都在赌气。她见他，故意在他面前哼哼几声扬长而去。他倒好，干脆对她视而不见。
周五办黑板报，她回家时天已黑下来。和她一起的班长便自告奋勇送她回家。
刚走出校门，就听背后有人叫她：“苏青茉，跟我回家。”声音里夹杂着气愤。
回头，他正斜倚在路灯下，影子被拖得老长。
“不用了，我和我们班长一起回去。”两人继续有说有笑的往前走。
他上前揪起她，“薛阿姨让你跟我一起走。”
不由分说抓起她就走，一头雾水的班长还跟后面喊：“苏青茉，别忘记明天早来会儿，把剩下的那块办完”。
“你也不小了，以后不要总跟男生混在一起，女孩子得有女孩子的样子。”他放开她。
“不是嫌我烦吗？又来招我干嘛？”她气不打一处来，嫌烦的是他，主动惹她的也是他。
“我才懒得管你呢，我是怕薛阿姨担心。”
“别拿我妈当挡箭牌。”她气鼓鼓的迈着小碎步。
他赶上，把她的书包卸下放在自己肩上，“行了，别生气了，哥哥错了，那天脾气不好，你就原谅我吧。别再撅嘴了，嘴巴撅得快跟屁股一样高了。”
她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多天隐在心头的乌云被风吹散，顿觉神清气爽，赖着他请她吃麻辣烫。
暑假，两人参加夏令营。
野外的夜晚，天空离大地如此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够到天穹的边儿，星星在黑色的幕布上眨巴着眼睛，耳边能听得到蛐蛐的叫声。他和她趴在他的帐篷里用望远镜看星星。突然，她大叫一声不好，赶紧跑厕所，果然大姨妈不期而至，她蹲在里面不知怎样处理，蚊子闻到美味，一时聚拢来。她这人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只要有重大考试或者活动，大姨妈总会提前拜访。还好，临走时妈妈为她准备了。但是怎么跑出去拿呢。
盛衿鸣见她久久不出来，就出去找她。
“喂，你不会被蚊子吃掉了吧？”他四处望望，还好大家都准备睡了，要不看他一个男生跑女厕旁边，肯定第二天被那帮人当大笑话了。
“快了。咬死了。”
“那还不赶快出来。还得多大会儿，要我等你吗？”
“我出不来了。”
“怎么了？掉厕所了。我让老师来捞你。”他笑的嘎嘎的。
“你还有心思笑！我都快烦死了。拜托你去我行李箱里拿样东西。”
“你又没带手纸？在家也就罢了，这可是在野外。”他气急败坏。
“不是，不是。是那个……”
“行了，我知道了，你说我上辈子欠你的，一天当晚的把你当妈伺候着。”这次轮到她笑得嘎嘎的，两手啪啪的拍着猖獗的蚊子……
他慌忙为她拭泪，“别哭了，别哭了，你放心，我不会走的，我留在这里陪你。万一你有什么事，找不到人怎么办呢。什么建筑师，见鬼去吧。”
“不，不。你看我还是那么脆弱，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你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心里就酸酸的，鼻子也酸，就想哭。”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回宿舍，潜到电影院，买了午夜场的票，直看到天亮。
电影的内容怎么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她先是抱着爆米花桶哭，后来靠在他肩膀上，整个肩头都****了。可能剧情太感人了，他后来也哭得一塌糊涂。
冷不防低下头，将热吻印在她冰冷的唇上。她头后仰着，用力推他，试图挣脱，然而他用两只手钳住她的手，动弹不得。他温软的舌如一条小蛇在她闭合紧密的牙齿间游走。她又羞又急，死死的守住阵地，他仿佛杀红了眼，始终不放弃，吐着红色的信子，在她的嘴里寻找缝隙，耐心的，一点点攻城略地。算了吧，算了吧。她闭上眼，领土一寸一寸丢失殆尽。
他在她的领地里肆意挑衅，她一度以为他想把她整个人吞下去。她的脸涨得通红，睫毛一颤一颤，晶莹的细细的水珠滚落下来。她被他一路裹挟，忘记了呼吸，像溺在水里，水流渐渐淹没了生的喧嚣。
我以为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因此这最后一次，拼死也要将你的气息吸到五脏六腑。以后，异国他乡，只有这一丝香甜的气息才可温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