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妮儿,吃定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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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从此我的世界与你无关

一直聚少离多,看着身边的人日日相守,不是没有过羡慕!

那天下了冬季的第一场雪,气温骤然降到零度以下。

一直等到车间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

坐在窗前,外面的雪无声落下,一瓣瓣小小的花朵在空中回旋,久久不愿落下。

她推开窗,冷风伴着雪粒子灌进来。伸出手去,立即有雪花落在上面,接触到掌心的温度,边边角角开始融掉,末了只剩一滴滴晶莹的水珠。

放眼望去,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幻想着他从天地交际的那片白茫茫中笑着向她走来。

明知道不会有人来接,她还是充满期待的等到最后一刻。

穿得单薄走在雪里瑟瑟发抖,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清冷而寂寞,雪花砸在脸上,扑到眼睛里。

一对甜蜜的小情侣有说有笑从身边经过,男人为女人打伞,女人身上套着男人的大羽绒服,更显得娇小。

男人捉过女人的手。

“怎么这么凉?我给你捂着。”

掀开自己的衣服,将女人的双手放进贴身的衣服上。

“不不不,我的手跟冰块差不多,别激着你。”

“这样暖和得快,我身体很棒的,不怕。”

多幸福的女人!她酸酸的想,突然奢望起最简单的幸福。

不要花前月下,不要海誓山盟,只要早出印在额头的带着你的体温的吻,只要晚归家里那一抹温暖的灯光。

这时,她拿出最强大的理由镇压一时的脆弱:“我比她们还幸福,因为拥有天底下最美丽的爱情。”

天底下最美丽的爱情?如今成了最大的讽刺,它躲在某处发出毫无怜惜的讥笑。

“在我眼里,你完美的就像高贵的青花瓷。你靠我越近,我越觉得不真实。你就是色彩斑斓的泡沫,我追着你跑啊跑,终于赶上你抓到手里,还来不及快乐,只听‘嘭’的一声,你爆裂,消失的不留一点念想。我早该放手,一直不舍得对自己残忍。我爱你,为你做什么都愿意。也许现在你会恨我,再过几年,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也许到时你会感谢我放了你的手。”

一支烟燃尽,灰色的烟烬落了满身,烟头就要烧到他的手,他仍捏着。

“因为太爱所以离开?你和别人结婚是为了我的幸福?呵,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多么无私的借口!”她冷冷的笑,回身抱住他,用尽一生的力气,“阿春,即使不能走在一起,对情对爱我也不曾亏欠你。因此,分手我一点都不遗憾。”

手按在把手上,停留数秒,用力推开车门。一浪一浪哀伤的潮水涌来,瞬间将她淹没,空气越来越稀薄,她喘不过气,眼前一黑。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欲寻找她的,“馨然,以后——”声音哽咽,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出:“还能做朋友吗?”

她努力稳住自己,苍白的脸划过悲凉的笑容,闭上眼,睫毛下颤动着晶莹的泪水,弓身钻出车外。慌忙、紧张的抓住她的衣袖,她未回头,轻轻用力一挣,将他关在车内。那只挽留的手徒然擎着,凄凉的空气漫过掌心的纹路。

她的身影在他前方的视线里闪现,红色风衣的衣角翻飞,长发漆黑如瀑,抬手拂吹乱的发丝。

黑暗幽深的海,他的手交叠在她的手上,情意绵绵,将河灯轻轻推到水里,微弱的火苗跳跃,顺水漂远,渐渐缩成一个点。

人说恋爱就像放风筝如果太计较就有悔恨

只是你们都忘了告诉我

放纵的爱也会让天空划满伤痕

太委屈连分手也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

不哭泣因为我对情对爱全都不曾亏欠你

太委屈还爱著你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

街边的24小时便利店放着这首老歌。空洞的胸腔里回荡着凄凉的歌声,她的脸上挂着结成冰晶的泪水,刺痛了娇嫩的脸部皮肤。可以操纵自己的身体,操纵自己的思维,毫无留恋的转身,漠不关心的态度。所有的坚强只是伪装给他看的,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她泪流成河,心里不甘不舍,早将他视作生命的一部分,遇到他以后的生命,每一次心跳为他,每一次呼吸有他,生生撕扯下来,没有了他的参与,她的生命很长一段时间将如枯井一样了无生趣。

从此,我的世界再怎样的活色生香抑或寂如枯井,都已与你无关。

双脚习惯性的抬起落下,漫无目的的前进,温暖一点点从心底抽离。

蓝琮逸和苏青茉接到阿春电话赶到时,她瑟缩在公交停靠站的广告牌下。画面上,优乐美的巨幅广告。金秋,秋风乍起,落叶飘飞,巴士站,语晨和杰伦甜蜜的依偎在一起,手里捧着温暖的奶茶。旁边一行广告语:永远有多远 只要心在跳 永远就会很远很远。

华丽的辞藻不过是应景的浪漫,她和阿春的心都在跳,只是永远不会有永远了。

灯箱散发清冷的光投在她身上,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冬日雪后出来觅食无果的鸟,已被冻僵。

苏青茉赶忙把蓝琮逸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用自己的双手搓着她的手和脸。

“没用的,得想法将她搬进车里。”蓝琮逸提醒她。

她抬起头,求救似的看着他。意思是:“她这个样子,还能自己走吗?”

蓝琮逸走上来,抱起韩珞,苏青茉拿着行李。

直至酒店,韩珞没发出任何声响,始终紧闭着眼,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安静的就像死去一样。

“给她吃片安眠药吧。”

苏青茉依言,喂韩珞吃下,韩珞慢慢睡去。

外面天色渐渐发白,已凌晨五点多。

他重新穿好衣服,告辞。

她跟在他后面,欲言又止,眼看他走出门去,鼓起勇气道:

“那个,今晚——”

一只脚还留在门里,迈出的那只脚停住,转身望着她:

“还有事吗?有事尽管说。”

她赶忙摇摇头:“没有没有。就是那个,今晚谢谢你。”

舒展开的表情瞬间阴沉,她对他疏离,像阳光下的冰块,咝咝冒着白气,以为会慢慢融化,仍旧是零度的冰,寒到了心底。

原以为她就像她的外表一样,干净的如一杯奶茶,纯纯的香甜让人忍不住回味。

相处久了,越发摸不透她。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值得爱的男人,想深了,连个朋友也算不上,对他总有深刻的防御和戒备。最熟悉的陌生人?她的眼里他应该是这样一个角色吧。

他沉吟着,终于没说话,背影划过落寞的弧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倚在门框上,望着他远去,久久回味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