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分手的决定突如其来
离开司办公大厦，小秀立刻又赶去东海集团的办公大楼。倒也不是特意去找范蒲熙，因为他这次首先想要见的人是何泽。大神的办公室在九楼，何泽的办公室在十一楼，小秀站在电梯里按了十一层。
走到何泽办公室的门口，张东海正好从门里走出来，见到小秀他笑眯眯地说：“小秀你来了？何泽在里面，你进去找他吧。”
小秀应了一声，推开办公室的门。
何泽见到他的时候，凝视了他一会儿，继续低下头去整理手里的文件。小秀激动的思绪突然也沉淀下来。他进何泽的办公室来做什么？质问他关于他跟张东海的关系？不……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并不合适。
于是两个人之间出现了良久的沉默，何泽整理东西的手突然停顿下来，似是思考了很久之后得出结论。
“二师兄真那么执著的话，帮我吧。”
何泽的意思是，他执著让他回武馆的事情？
“只要我能做到。”小秀毫不犹豫，现在他对何泽，简直是有求必应，只要何泽不要再说奇怪的话，以后乖乖跟他回传承武官。
“我想跟尹家做一笔生意。”
“……”小秀愣住了，他从来不插手家里的事业，何泽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一时间不知做出什么反应，“生意上的事情你知道，我一窍不通，也从不插手。”
“我知道，二师兄把我介绍给你的父亲吧。”
“……好。”把何泽介绍给爸爸这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以东海集团的事业代表见爸爸，小秀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何泽，“不过，我个人对张东海的为人不看好，何泽你掂量一下。”
“我会的。”何泽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二师兄吃午饭了吗？”
小秀有些受宠若惊，一直拒他千里的何泽这是对他发出吃饭的邀请？
“没吃啊！我还没有吃饭！”
“那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吧。”何泽停了一会儿，“就我们两个人。”
不能加上大神啊？小秀心里这么想，不过……嘴上没敢说。何泽好不容肯让他靠近，如果他再把蒲熙拉进来，又把何泽气跑了怎么办？但是，早上跟大神说过要一起吃午饭，怎么办？
“二师兄约了人了吗？”
“没有没有！”反正跟大神有的是机会一起吃饭，这次就放一回大神的鸽子吧，先把何泽稳下来再说，“上哪儿吃？”
“京华路有家私房菜，我们上那吃吧。”
“哦好，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小秀走到门外，拿起电话拨蒲熙的号码。
大神电话没人接？
蒲熙看着桌面闪动的名字，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接，接了电话要跟小秀说什么？
东海大楼十一层的窗边，小秀耐心地等着电话被接起。东海大楼第九层的某一张办公前，范蒲熙正盯着电话做着接起或不接的挣扎。
难道大神不在办公室？
五十二秒的时间，小秀险些挂断的时候，电话竟然被蒲熙接了起来。小秀脸上立刻亮出笑容，热络地叫道：“大神！”
“嗯。”仅仅一个嗯字，竟然有些哽在喉咙。
“我今天中午不能跟你吃午饭。”
“哦。”蒲熙有些松了口气，不见他的面就表示他们可以装作还能继续在一起吗？“跟你大师兄一起吗？”
“呃……不是，大师兄有事已经赶回武馆，我正准备跟何泽出去。”
尹堂秀就是个连谎都不会撒的傻瓜，蒲熙也曾说过，太过诚实的话语，也会让人觉得感伤的。蒲熙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你在东海大楼？”
“嗯，在十一楼。”小秀说着自己也觉得别扭了，大神就在九楼他还打电话告诉他不能跟他去吃饭，因为他准备跟何泽出门去吃饭，这好像有点不大妥呢。无计可施之下，小秀慌忙道，“我晚上陪你吃饭吧！”
“你还真是大忙人。”
蒲熙说得有些讽刺。是，小秀在十一楼跟何泽在一块他是有些不舒服，不过他已经可以理解小秀那单纯的家伙的举动，换做平时，他已经不计较了。只是小秀，这个事情发生得太不是时候，太能让他“以此为借口”了。
“我知道我先答应中午跟你吃饭的，但是你也知道……”小秀着急地解释。
“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使知道，即使可以谅解，现在也只能不知道不谅解，“你现在马上下来，跟我去吃饭。”
“大神，你别这样……”小秀细声细语地讨好他，“就这一次，下次我一定守约！”
“马上下来。”蒲熙知道，即使他叫小秀下来，小秀也不会来的，明知道这个结果，他却一直这么做着。
“不行啦。”小秀为难地皱起眉头，然后笑呵呵地拍大神的马屁，“我知道大神最通情达理，最善解人意，最……”
“你不下来，我也跟别人去吃饭。”
蒲熙用了最笨拙，却最能令对方结束话题的方法。于是小秀沉默了。蒲熙知道他有些想生气了，因为太了解他，所以轻而易举地知道，跟他说什么话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我说的是真的。”
“大神你这样不对！”小秀是有些生气了，他是失约在先，但也不能因为他失约而说出“也去跟别人吃饭”的话，“我是有原因的……”
嘟嘟嘟……
蒲熙挂了电话。
小秀瞪着电话半天，脑子一热，突然想直接跑到九楼跟大神好好理论一番。才一转身，险些与何泽撞上。
“要去哪儿？”
何泽这句话，直接把小秀冲到楼下的冲动给浇灭了。大神是有些无理取闹，不要理他，就不信他还真因为这样就去跟别人吃饭去，那他跟大神之间的喜欢也太过……浅薄啦！
“没事，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并肩走着，走到电梯旁，何泽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没事吗？”
“没事！”
小秀看着电梯里的楼层数字，那个“9”字特别扎眼，手有一会儿的停顿，他毅然按下了“-1”层。心里念着，反正大神生气也不是头一次，回去再哄吧。要不，吃饱了就去哄人？
原来，他其实紧张大神，怕他生气……也怕他跑去跟别人吃饭。
不过，看着何泽就坐在他的对面，一往如常那么吃着饭，小秀心里就庆幸起来。
等着何泽，等我弄清了一切，等我把你接回武馆，等我接你……回家。
与何泽吃过午饭，小秀就迫不及待地跑到范浦熙办公室，路过陈助理的座位时，她不在位置上，不过她桌上那束很新的玫瑰十分醒目。人长得漂亮就是好，都有人把花送公司来了。小秀啧啧两声走过，想想他又退回去，左右看看没人，他伸手从那束玫瑰花里抽了一支，拿在手里。
一手将花放在藏在身后，一手推开蒲熙办公室的门。还好，他已经开始上班，就坐在电脑前嗒嗒嗒地敲着键盘。小秀松了一口气，慢慢地踱步走到他跟前。
“……大神！”
蒲熙敲击着键盘没有理他。小秀知道他气还没消，绕到他身边试探性地打量他面无表情的脸。唉唉唉，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刚见面的那会儿，冷冷淡淡的。
“还在生气呢？”小秀右手推推他的手臂，“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真的！下不为例！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才感动了何泽让他跟我吃饭，我想反正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机会有很多，所以就擅自答应了何泽。我觉得这个是可以被谅解的，所以你不该……”
蒲熙突然抬头看他，他的意思是他不该生气了？
“尹堂秀……”
蒲熙还没说完，一朵玫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别生气啦！”眼看自己又说错话惹蒲熙不高兴，小秀立刻将左手伸到他面前，“花送你，原谅我吧。”
已经原谅了，早已经原谅了。
只是……蒲熙看着眼前那朵娇滴滴的花，竟然觉得特别难过。他知道他答应过小秀，永远不会生他的气的。对不起小秀，真的对不起。
“你当我是女人吗？”
“不会！你当然是男的。”小秀赶紧声明，再看手上的那朵花，有些尴尬，“送男的花不大合适哈，呵，呵呵。”
叩叩叩。
门响了三声，蒲熙还没应答，门已经被打开了。
陈助理看着办公桌旁，蒲熙坐在皮椅上一脸不悦。小秀正拿着一朵花，停在蒲熙的面前。这是“送花被拒绝”的场景？陈助理只愣了三秒钟立刻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手里依然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细细的高跟鞋踩出的脚步声在室内轻轻回荡。
“我就说我桌面的花怎么少了一朵，原来是小秀你拿的呀。”她将那个精致包装盒放在蒲熙的桌面，“给你的，为了感谢你美味的中餐，当然还有……你送的玫瑰花。”
小秀一时反应不过来，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上这朵娇艳的玫瑰。本来他是打算借花献佛的，没想到这是佛的花啊。比送的花被拒绝还尴尬，小秀想装傻笑着化解，可是……笑不出来了，这感觉就像范浦熙那天说他很讨厌一样令他难受。
中午……他请陈助理一起吃的午饭，他真的请了别人去吃饭？
太过分了。
“谢谢你，陈助理。”蒲熙这次收下了陈助理的糕点。
陈助理笑着说：“不是说好了，没人的时候叫彼此的名字，你叫我怡倪就好。”
“……好，谢谢你怡倪。”
“那我出去忙了。”陈怡倪笑得风情万种。
小秀有想打人的冲动。
“陈助理！”小秀大声叫道。
蒲熙心里微微有些担心，小秀不会对陈助理怎样吧？
“什么事，小秀？”
小秀大步走到她面前，看了她好几秒钟，“你的花！”小秀是很生气，但是，第一，他不打女人，第二，这不仅仅是陈助理的错，所以他只气呼呼地把花递回去，“还给你。”
“噢，谢谢。”陈助理也被小秀小小惊吓一下，看他样子似乎想打人。
小秀送陈怡倪出门口，然后一把将办公室的门锁上。很生气地回到范浦熙面前，他真没想到范浦熙真会赌气去约陈怡倪吃饭了，吼，那助理叫陈怡倪！讨厌的丫头！天天撩拨他的男人！
“大神你这次真的过分了，我决定不哄你了！”
“随便你。”蒲熙继续敲打键盘，对小秀的愤怒不痛不痒。
“……”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连个台阶都不让给他下，小秀胸口闷闷的，看来这次大神是真生气了，可是这次他尹堂秀也生气了啊，凭什么每次都是他去哄范浦熙？
“你就为了跟我赌气所以请陈助理吃饭？”
“我请陈助理吃饭，你那么生气做什么？”
蒲熙看一眼文件，继续往电脑上输入相关数据。其实也不是他请陈助理吃饭，只不过陈助理说跟他一起吃饭，他没拒绝，然后两人一起去吃饭，陈助理自己拿了花让他掏钱，他也没拒绝而已。一切……来得都很巧合，都很适合成为他跟小秀吵架的理由。
“我为什么不生气？因为我跟何泽吃饭，所以你赌气请陈助理吃饭来气我！”好奇怪，明知道是这样，可他还是生气了。
“对啊，你跟何泽能在一起吃饭，我怎么就不能跟陈助理吃饭了？”蒲熙声调没有半点提高，依然一边做事一边应付着小秀的熊熊怒火。
“我和何泽吃饭，跟你和陈助理吃饭是不一样的！”明明就不一样，他跟何泽是师兄弟，有原因才没能赴大神的约，大神明明就是找茬，故意的，“我跟何泽是是师兄弟！”
“我跟陈助理也是同事。”
“可陈助理她喜欢你！”
蒲熙此时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到小秀的脸上，好一会儿冷声说道：“何泽不也喜欢你吗？”
小秀顿时哑口无言。
蒲熙知道，他点到了小秀最困惑的地方，小秀自己都无法知道该怎么解答的问题，当然也不能跟他一个回答了。
“不管怎样，不许再跟陈助理在一起了！”
“可以。”蒲熙丝毫都不闪躲，直视着小秀，“如果你也不再跟何泽有来往的话。”
“你知道这不可能！”小秀急红了眼睛，“大神你别这么不讲理。”
蒲熙轻笑，“怎么成了我不讲理了？因为你是尹家的孩子，所以我们之间要奉行‘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信条？”
小秀眼睛红红的，蒲熙知道他想哭了。可是他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么多年来，他改掉了很多贵族病，真的改掉很多很多了，大神怎么还可以这么说？难道他真的那么骄横吗？要是他足够骄横，足够蛮不讲理那么他早就撒泼了！小秀深呼吸，冷声问道：“那你是诚心要跟陈助理在一起了吗？”
小秀不叫他大神了，眼里的泪水正被他一点一点往心里藏起来。蒲熙知道，小秀这次被他伤得很难过。
“……跟她在一起很舒服。”
“……”小秀悲愤交加，突然大声道：“胸部大的女人男人该死的都说舒服！”
小秀说完摔门而出。
其实他知道大神在赌气，可还是忍不住真的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之前他就警告大神不要被漂亮的助理迷惑，现在还是落得这样的后果。
蒲熙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半晌，突然抓起键盘，狠狠地往门背砸去。
“哐”一声键盘摔个支离破碎。
是，他是该死的舒服极了！
“喂尹堂秀，你就是喝死也于事无补！”
李雅蒂直接抢过小秀手里的酒杯，都几天了，天天在这里喝酒，喝醉后就捂着肚子喊胃痛，他是喝爽了痛爽了，她很不爽啊。
小秀撑着脑袋，搔搔头。为什么要说于事无补？他压根就不想补，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在补救？他就是尹家的孩子，他就矫情一次怎么样？
“我就不补了怎样？”小秀撩起衣袖，“黎凯瑞，千杯醉！”
李雅蒂示意黎凯瑞不要添酒，她还不信他不想补救了！拍拍小秀的肩膀，李雅蒂说道：“你不就是认为人家小助理比你女人生气了吗？明天去变漂亮，把你家大神勾引回来怎样？”
“变漂亮？”小秀眨眨眼睛，摸摸自己短短的头发，再指着雅蒂的胸口问，“有你那么漂亮吗？”
李雅蒂笑呵呵地道：“除了这个。”天生的嘛，尹堂秀这种……强求不来的，“堂秀，你很漂亮，真的！”
“上次变漂亮，大家都笑我。”
小秀很伤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就一帅小伙子再也美不起来了啊，帅……他就只是帅！
得，尹堂秀这家伙，平时自吹自擂地说自己多有魅力，节骨眼儿上，他蔫了。那身为死党的她就义不容辞地帮他找回自信啦。
“那我们明天找大神之外的男的试试？”
“试？”
在小秀还没明白意思之前，李雅蒂擅自下了决定：“就这么定了！”
结果……
小秀穿着最淑女的最新King冬装，短发被雅蒂梳理得很……漂亮，他的五官本是要帅有帅，要漂亮有漂亮，经过雅蒂的手，轻易就把小秀以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很漂亮地亮出来。
对面坐的男的也很气质，只是开始时有些失神地看了小秀几秒钟，然后很绅士地给小秀拉开座位，让他坐下。
小秀想打招呼的，可是……雅蒂说这男的叫什么来着？钟良？
“我想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琅。”
原来不是钟良啊？小秀回之以微笑。餐桌礼仪，贵族气质小秀游刃有余。他本就有能让人产生亲切感的亲和力，所以，钟琅对这样识大体又不失亲切的小秀……一见钟情了。小秀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钟琅不止一次在形容他的时候用了“漂亮”、“美”、“气质”之类的词汇。
于是，小秀的自信值一下就回升满格！
李雅蒂见状，慢悠悠地掏出一部跟她一样精致漂亮的手机，戴着大颗宝石的食指慢悠悠地按着按键。在电话接通之前，嘴角一直含着很邪恶的微笑。
电话一接通，李雅蒂很“气愤”地说：“范蒲熙我不知道你对小秀做了什么，但他现在不是在玻璃樽酗酒，就是在King餐厅跟不同的男人约会！能把好好一个人逼成这样，你不错嘛。好自为之吧你！”
雅蒂挂上电话，小秀正好赶到，很兴奋地说：“我确实很漂亮啊！”
“嗯，很漂亮，走，换一身再约一个。”雅蒂揽上小秀的手臂，习惯了嘛，她还利用小秀做过男朋友拒绝过很多追求者。
“还约啊？”小秀心里不舒服了，约一个他心里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大神了，要再约……“不好吧？”
“你有信心战胜那小助理没？”李雅蒂白了他一眼。
小助理风情万种的模样立刻挤满小秀的脑袋，拳头一握，小秀很坚定地说：“走，换衣服！”
小秀算是见识了，原来男人可以分为那么多品种，刚才钟琅是绅士的，可是现在约见的这个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毫不隐藏自己垂涎的目光也就罢了，竟然动起手来了。唉，这些人，远不能跟大神相提并论，无论如何都差很远很远。
喂老兄，你要真敢靠过来，我直接拍飞你！
小秀心里这么想，可脸上还维持着很气质的淑女笑容，眼疾手快地避开那色鬼的魔爪。百无聊赖的模样，在看到门口进来的人时，顿时像突然被点了穴一样瞬间定格。
大……大大大神？！
果然是大神啊，在小秀的眼里，除了大神之外，别的事物都是灰色的，都进不了他的眼睛。眼睛热热的，几天不见，他再倔强不承认，都无法否认，他该死的十分想念范蒲熙！
范蒲熙似乎没看到他，径自在座位上坐下，表情淡然地回应侍者的询问，然后侍者离开，他安静地坐在座位前，静静地望着窗外。
那身姿，那侧脸，那模样……
小秀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心中有些倔强地自白：没见到我的这些天，你想我吗？
“尹小姐……”
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小秀身边的色鬼先生，已经挨到小柔的耳朵旁，眼看就要亲上来了。坐在窗边的范蒲熙突然动了一下，小秀跟着霍然站了起来。色鬼先生呼啦歪倒在小秀的座位上，却很狡猾地一把拉住小秀的手。
范蒲熙垂下视线，一直盯着桌上某一点不动，全身辐射冰冷的磁场。变成女人的装扮，就可以让别的男人碰他的手了吗？再也忍受不住，蒲熙冷眼狠狠扫了过来。
只是一个粉红的身影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陈怡倪双手拎着精致的皮包，抱歉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蒲熙没有回答。
小秀所在的位置，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声。色鬼先生被揍扁在餐桌旁，嘴里叫嚣着什么小秀听不见，从见到陈怡倪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理智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小秀隐忍着怒火，走到范蒲熙与陈怡倪的餐桌旁。
陈怡倪惊讶地看着身旁高挑的漂亮女孩子，“咿？跟小秀长得很像，是双胞胎？”
蒲熙不点头不摇头，低头开始用餐。
“对，小秀是我胞弟，小姐你见过他？”
这声音！
陈怡倪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上次去范蒲熙办公室，从蒲熙电话里传出来的娇滴滴的声音就是这个！听那对话，她跟范浦熙似乎很亲密，没想到今天看到她本人的时候，她竟然是……小秀的双胞胎姐姐。怪不得范浦熙跟小秀这么亲，原来小秀是他女朋友的弟弟？！
人确实漂亮，不过……好像跟蒲熙闹别扭了呢？陈怡倪本还觉得有压力，可想到“乘虚而入”这个词，她顿时觉得机会大了起来。男人嘛，总会喜新厌旧，再漂亮的女人，也会有被替换的时候。
“是见过小秀，挺可爱的一个男孩子。”陈怡倪笑道，“要不，你坐下一起用餐？”
“不了，我有话跟蒲熙说，麻烦你走开。”
直接叫她走开？这女孩儿说的是什么话？陈怡倪觉得好笑，她看着蒲熙轻声说：“我以为是蒲熙你请我来吃饭的？”
“嗯，你吃你的。”说完，蒲熙看着小秀，很平静地说，“你好像很忙，是不是还有下场约会？我就不送了。”
原来，光变漂亮真的没用。小秀已经不懂范浦熙反复无常的态度了。骨气在呐喊着快走吧，新欢旧爱不就是这样的吗？可是心里多么不愿意就这么走啊，没有理由的，不可能现在就停止啊。
“我最后问一次，你到底什么意思？是赌气还是真心的？”
蒲熙拿着刀叉的手紧了紧，目光慢慢落在小秀的脸上。他说：“……我们，到此为止，分开吧。”
……小秀，我从来没能讨厌过你……
……听好小秀，不管你是谁，我都无法自拔，很早以前就喜欢上你了。我一直喜欢你……会一直喜欢下去。
是啊，说过的。
可是说过又怎样呢？
多少山盟海誓，多少痴男怨女，最后都以“到此为止”做结局。永远又怎样，一直又怎样？说分开……就分开，语言永远是最不负责任的骗子。
分手了，就不要问为什么，答案会很伤人。
“为什么？”可小秀还是忍不住问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蒲熙食不知味，他看到小秀松了又紧然后松了就没再握起来的拳头很难过，小秀对他……太好，好得让人心疼。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该打，可小秀却一直在迁就，“挺累的，不喜欢太累，所以，分开吧。”
很简单的理由啊，挺累的，就三个字然后分开吧。可是，小秀被伤得很彻底。好想像揍刚才那色狼一样揍一顿眼前这个表情淡然的范浦熙，可不管怎么努力，小秀都做不到对他出手。
“绝对不会原谅你。”小秀在眼泪掉下来之前，狼狈转身，“我尹堂秀绝对不会原谅你。”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把范浦熙叫来竟然是弄巧成拙，把事情搞砸了。坐在角落的李雅蒂赶紧追着跑了出去，只见尹堂秀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一只，然后再一只，接着在大街上奔跑起来。
蒲熙看着小秀穿着袜子在街上奔跑的样子目光变得幽暗，他记得他跑起来像只鹿，又快又快乐的。
如今呢……
所有关于小秀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第一次见面，小秀用他的写真集捂着脸从凤桌下钻出来卖乖的样子；小秀挑着眉头说从今以后他会对他负责，信誓旦旦的样子；小秀冲入他的浴室抢走他的浴巾，然后流鼻血蠢蠢的样子；小秀强调说是朋友时激动的样子；小秀讨好他耍宝的样子。
很多的小秀，太多他的小秀啊，偶尔也很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