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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想要的,不能要2

“你给映红打通电话,明天我们就不必见面了。”邵钧笑得特温柔,任谁也看不出笑容之下那颗冷漠的心。

这个晚上,夏意接连受打击,但那些跟这个相比……发丝垂落,遮住她半边脸庞,“我不退出。”声音异常的低,带着某种沉重的情绪。

没有激动,没有赌气,只是平静地宣布她的决心。邵钧笑望着她,清澈透底的眼中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她想跟他在一起,哪怕不再相爱……也想在一起。夏意终于发现自己从未想过与他彻底断绝关系。她想见他,什么方式都好……不能在一起,常常见面也算安慰……就算被讨厌……

夏意慢慢站起来,水盈的眼瞳漾着凄然光辉,在下一秒如数转为坚决,“我唱,唱到你满意为止。”

她淡淡地看着他,自以为将情绪掩饰得很好,却在那抹倔强之色浮现在眼中时泄露了她的脆弱。邵钧从座位站起,转身出去,“别勉强。”

“你去哪?”

“回家。”

“我还没唱完!”

“我困了。”说着,人已走远。

夏意捏捏干痛的嗓子,不再坚持。出了录音室,夏意往电梯走,在拐角突然伸出一只手,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夏意看了他一眼,接过,“谢谢。”

刚才不觉得,这会儿看见水才发现自己真的渴了。夏意拧瓶盖,意外的,瓶盖是松的。

电梯门打开,邵钧走进去。夏意看着他的背影,嘴里一阵甜,一阵酸。

凌晨才回家,睡下就再也起不来。电话像催命铃一样响个不停,夏意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唔……”夏意以为对方挂了,把电话放回去。

“开门。”在她将电话远离耳朵之前,邵钧的声音响起。

“嗯?”夏意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门。”

“你……在我家门口?”

“在别的地方用得着你开门?”

“哦。”夏意放下电话,倚着床头坐起,思考他这么早登门的原因。今天上午她有一个通告,十二点到下午两点才是特训时间,然后下午去电视台,晚上九点以后再继续……

他有重要的事?

夏意坐了一会儿,这才下床去开门。结果,人还没到大门就开始头晕,夏意见只差几步就到了,坚持走过去,把门把按下的同时,人依着墙坐到地上。

邵钧只见门开,未见主人,直接把脸转向地面。看着扶着脑袋大口喘气的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声。

“情况……特殊……”夏意虚弱地说完,身体向一侧倒下。

邵钧扶住她,顺手抱起。

这次,她听清了,很深很深的叹息。夏意轻轻合上眼,放任自己汲取他的气息。邵钧在沙发坐下,看着怀里的人,没有放下的打算。

他的身上不论何时都带着阳光的清新香气。就这样安静地靠着,心像找到归宿,平静地跳动。夏意不愿睁眼,昏眩过去仍假装难受,赖在他怀里。

“上午有工作?”

“……”

“让小满推掉吧。”

“……”

“这么严重,应该去医院。”

夏意推着他坐起来,邵钧轻笑了下,把她按进怀里,“不舒服就休息,病人可以特殊照顾。”

夏意不明白他的意思,靠了一会儿觉得别扭,从他腿上移开,“我没事了。”她低着头,不知在生什么气。

邵钧看了看她,站起来向厨房走。

然后,就听到水流哗哗响,锅和铲碰撞……夏意按住沙发的边沿,终是没敢抬头看。她很怕有些影像印进心底,就再也无法舍弃……

夏意苦笑。早就舍不掉了吧。

不多会儿,邵钧就端着丰盛的早餐出来,屋子飘散开一股温馨的饭香。看着搭配讲究的早餐,夏意却不怎么想吃。看她的表情,邵钧就知道她想什么。他坐在茶几上,用叉子把煎蛋切出一块小三角,叉起来送到她嘴边。

夏意眉毛一拧,抢过叉子和盘子。

“有空去医院检查下。”

“干吗?”

“最近一段日子你晕倒两次。”

要不是他抓着她折腾到凌晨她会晕?夏意没好气地瞥他一眼,“睡眠不足而已。”

“别不当回事,低血糖也要命。”

“我没那么娇弱。”

“你身体不如从前好。”邵钧语气透着不悦,“年纪越大,身体负担越重,种下病根,治疗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夏意默了会儿,说:“我会注意。”

“乐队的事算了吧。”

“不要!”夏意瞪着他,态度坚决。

“你应付不了。”他说得中肯,并没有针对的意思。

他就这么不愿意要她?夏意气愤之余深深难过,“我已经让小满推掉预约的工作,过阵子不会这么忙了。”

邵钧看看她复杂的表情,轻轻一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这么喜欢被我虐待?”

他也承认那是虐待?夏意剩余食物扫进肚子,把盘子还给他,“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有我做不到的事……我不接受失败。”

邵钧笑了笑,抬手在她头顶摸了两下,起身离开。

又拿她……当孩子。夏意不高兴地整理被弄乱的头发,慢慢地,手移到他摸过的地方,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按了两下……同样的温度,感觉却不同。被那只大手抚摸,才有被宠爱的感觉……

空气中飘出长长叹息。

上午的通告推了,夏意回床上补眠,邵钧跟她讨了钥匙就离开了。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被人叫醒。夏意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卧室,发现桌上的菜肴,马上明白他跟她要钥匙做什么去了。

昨天晚上的他跟现在的他,哪一个才是本尊?

夏意靠近餐桌瞅了瞅,怀疑地睨着他,“无事献殷勤?”

“为了证明我不是存心刁难你。”

一顿饭就想收买她?

“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态度突然转变,害夏意满腹疑虑。因为做得过分害她晕倒而幡然悔悟……这种事怎么想也不可能发生在这个坏小子身上。

吃完饭,两人一同出门。邵钧开车往郊区方向走,在一条古旧街区的一座德式建筑前停下。

这是一家私人俱乐部,从外面不起眼,但进到里面立刻感觉气氛不同。室内光线较暗,六七十年代战争时期的风格,红砖墙,黑白照片,爵士钢琴。里间,一个被暗红色包围的小舞台,架着几件乐器。俱乐部面积不小,到处挤满了人,大家都站着,兴奋地小声议论着。

“过去坐。”邵钧揽着发愣的夏意往吧台走。调酒师似乎跟邵钧很熟,不等他点就端上两杯饮料。

他们刚坐下,就听里间一阵喧哗。声音很低,如成群的蜜蜂过境,但很快就安静下来。酒红色的小舞台,转眼多了三个人,两男一女。

女孩年纪不大,穿着火红的束身连衣裙,身材火辣,艳丽逼人。她站在架子鼓后面,悠闲地哼着小曲。剩下两个男人,一个抱起吉他,一个扛着贝司——扛在肩上,姿势跟扛着武器打架差不多。

抱吉他的男人大约二十六七岁,慈眉善目,温和中有种书生气,一点也不像玩音乐的。另一个就是典型的音乐少年,嚣张放肆的打扮,嚣张放肆的表情,睨着台下的人笑得邪佞。

夏意暗暗吃惊。

惊艳。

只是出场便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牢牢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即使是当红明星未必有如此霸气。三个人安静地摆弄乐器,观众当中一点声音都没有,严肃的气氛,与其说是用耳朵聆听音乐,不如说是用心灵感受音乐的脉动来得恰当。

扛贝司的少年先唱了一首歌,徐缓的乐曲,与他嚣张的外形不相符的深情演绎。动人的歌声滑过心坎,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就在这时,伴奏陡然一转,变为激昂。贝司少年让出位置,吉他男走到麦克风前,用洪亮的嗓音演唱一首节奏感十足的歌曲。温和的书生气破坏殆尽,但有同样震撼的效果。

他们唱完,艳丽的女孩走到台前,抢过队员的吉他,一个人弹唱。磁性,低哑的声线,把之前热烈的气氛再度带入低迷。

夏意从未见过这样的表演,从未见过这样的艺人。他们三个随便挑一个出来就能带起乐坛风暴……为什么她从来没听说过?

“怎么样?”

“很厉害。”技艺,感染力,对现场的掌控力……夏意自认,在音乐上她跟他们相比还差得很远。

“跟你比呢?”

夏意回头,邵钧端着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他带她来的目的,是想让她看到差距再取笑她一回?

邵钧不着急回答,举起杯子,向台上的人致敬。

红衣女孩看见他,把吉他竖起,跳着打招呼:“钧钧——”

钧钧?夏意错愕地看着那名女孩。

“他们就是乐队的其他成员。”邵钧轻笑了下,“现在你该知道我不是存心为难你了吧?你和我们的差距实在太大。”

成员……夏意看看他,再看看台上那三个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只有真正有才华的人,才拥有充分的自信,只有真正自信的人,才有资格展现狂妄与傲慢,才能吸引人追随。

夏意不喜欢用“天才”这个词来形容这样的人,似乎“怪物”更为合适。比如邵钧,比如韩切,比如这三个人。

“KEN,阿兰。”邵钧依次介绍,“这个,就管他叫李大叔吧。”

李大叔,书生气的吉他手。KEN,嚣张的贝司少年,阿兰……管邵钧叫“钧钧”的女孩。

夏意不着痕迹地打量他们,没有出声跟他们打招呼——或者说,他们对她的态度极不友善,她没有机会表示友好。李大叔在角落擦拭乐器,KEN一副很跩的样子望天,阿兰则凑在邵钧身边开心地跟他闲聊。

在这里,她就像个外人。

夏意理解他们不喜欢她的原因。他们随便出来一个唱得都比她好一百倍,让他们接受这样的一个主唱,换成她也不会高兴。要不是之前被钧少激起反抗意识,恐怕在见识到他们实力之后,她就会跟映红谈解约……

夏意忽然想到一件事,看着邵钧微微出神。恰好,他的目光扫向这边,与夏意视线相触,清澈的眸光闪着笑意。只一瞬,他又低下头,专心地跟阿兰聊起她听不懂的话题。

她有点明白,可细想下去,仍是迷惑。这么多年,她以为她懂他,但那只是因为他允许她懂。只要他关上那扇门,她永远别想弄明白他在想什么。

“好辛苦哦,这么说你昨晚都没休息。”阿兰心疼地皱着眉,突然,眼神一厉,凶巴巴地射向夏意,“你干吗配合她的时间?大明星了不起啊。”

阿兰一出声,KEN和大叔都不谅解地看过来。

“切,真让人讨厌。”KEN扬着下巴,傲慢地看着夏意,“我就早就说过了,我们根本不需要借她的名气出道,钧少,快想办法把她赶走!”

“这个,她的歌艺确实……”李大叔还算客气,对夏意笑了笑才说:“还是不要她加入比较好吧。”

“我不喜欢她。”阿兰抱住邵钧的胳膊,眼睛闪出恶毒的光芒。

别人说什么,她不在意。夏意静静地看着邵钧,试图从那张悠然笑脸中找出真正的心思。

她认定,特训的安排那么严密是他故意整她,她还认定,他想用高压训练逼她知难而退……可这一刻,她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期待——他会站在她这一边,告诉他们,他希望她留下。

邵钧轻叹一声:“没办法,这是EMAN高层的决定。”

“谁管那些!我们都不喜欢她,怎么跟她共事?演员就该好好演戏,别人夸上两句就以为自己多才多艺……哼,我四岁时唱得都比她强。”阿兰凶完了,转而对邵钧撒娇,“钧钧,你想想办法嘛,总不能让我心里委屈着呀。”

邵钧无奈地笑笑,“她只是加入乐队,上不上台由我们决定,你不高兴,到时候可以不让她上。”

“咦?真的!”

邵钧看向夏意,笑中多了一份异样的邪气,“你放心。她唱不好,也没脸跟我们同台演出。”

所有的期待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夏意眼神变冷,一股怒火不受控制地蹿上来。原来,他是这样打算的!

该说什么,他真够了解她的?那句话,阿兰不高兴,就可以不让她上台……她的命运即将被一个女孩的喜好左右?他居然这么纵容她!

阿兰半靠在邵钧怀里,娇羞地小声说着什么。邵钧低头凝视着她,笑得异样温柔。

见到这幅画面,她该作何感想?

这是他们地盘,她是不受欢迎的入侵者。既然这里容不下她,她何必再在这里看别人的冷脸!夏意想扭头走人,但另有一种更为强烈的情绪拉住了她。

走了,等于认输。

他们已经分手,他对她是好是坏早就不重要了。夏意淡淡地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心底浮出几缕哀戚的情绪。先离开的人是她,怎么能回过头再对他恋恋不舍?

情绪慢慢平复,夏意扫除多余的想法,重新振作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用实力让这帮人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