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重生之差劲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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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不一样的朴晔磊1

还没等羽阳奈想清楚,南枫已经把她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惊讶的目光落在她若有所思的脸上,好一会儿,终于勾起唇角,露出释然的笑意,朴晔磊,应该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吧?难得大大咧咧的羽阳奈竟也会对一个人动心……小女孩终于长大了,既欣喜又有点类似父亲嫁女儿的失落感,他很快收敛情绪,笑着说:“走吧。”

羽阳奈默默和他并肩而行,走在前面的朴晔磊始终没有回头。

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羽阳奈心情很复杂,八年来无微不至的呵护宠爱,无时无刻不是他眼中的焦点,她早已忘却被朴晔磊冷落的滋味。

原来这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出了校园,朴晔磊没有去Encounters,反而先走进附近的一家琴行。

羽阳奈这才知道,朴晔磊是如何看重他的小提琴,定期的保养竟是丝毫不会松懈。

琴行的老板看起来和他很熟,熟练地调试着琴弦,边和朴晔磊攀谈:“保养得不错,这把小提琴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做工考究、处理得非常细致,就像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常见的Anthony Pitt杂木弓偏重偏硬,这把苏木弓重心比较靠弓根一边,更有利于掌握运弓,一个小提琴手难得找到这样合用的琴……”

朴晔磊微笑,“这是我老师用过的琴。”

他笑起来的时候,习惯微眯着眼睛,毫无杂质的笑容纯净得就像一泓水,羽阳奈的心脏顿时不争气地漏停了一拍,想起两人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又有点涩涩的酸楚。

正胡思乱想着,老板又兴味盎然地问:“哦?令师在小提琴上的造诣也一定很深吧?”

朴晔磊脸上的笑容倏然凝结,半晌才闷闷地说:“她曾经是职业小提琴手,后来不小心弄伤了手,再也不能拉琴了。”

羽阳奈拧眉,他的老师伤了手,所以再也不能拉琴?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起过?

正确地说,她很少听他提起关于他自己的事。

羽阳奈不由得自省,是不是因为从来没有真正地关心过他,所以,才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真是遗憾。”老板同情地叹息着。

“虽然不能再拉小提琴,但老师从来没放弃对小提琴的热爱。”

羽阳奈闷闷地垂下头,忽然有点嫉妒他口中的老师,嫉妒他提起老师时那温柔的语气和熠熠的眼神。

从琴行出来后,南枫接到他父亲的电话,说是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南枫不得不先行离开。

羽阳奈说不清楚是对他的离去松了口气,还是因为终于有了和朴晔磊独处的机会而兴奋,她低迷的心情骤然间觉得舒畅起来,拒绝和南枫一起回家的建议,继续跟朴晔磊往Encounters走。

弄得南枫别有深意地看着她笑了很久。

朴晔磊则欲言又止,慢慢走了一会儿,蓦地停下步子,转身,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为难地说:“羽阳奈同学,我会在Encounters待到很晚,恐怕不能送你回宿舍。”

羽阳奈愣了一下,才飞快地说:“我已经十八岁了,能找到回宿舍的路。”

“Encounters不适合单身的女孩子。”朴晔磊蹙眉,“那里虽然一向治安良好,但也难保不会有酒后闹事的人。”

“不是还有你吗?”羽阳奈抬眼,一双秋水翦翦的瞳子直直地望着他,看得他心里一跳,脸上不禁有点发烧。

“可是……你干吗要去Encounters?我知道你对小提琴没兴趣。”朴晔磊纳闷地问,她的视线一秒钟都没有落在小提琴上,这样的人如果说对小提琴有兴趣,那才是不可思议的吧?在羽阳奈毫不掩饰的逼人目光下,他窘迫地别开眼,想了想,补充道,“你不要以为跟我套好关系,考试的时候我就会漏题给你。”他也是进了大学,才知道有“套题”一说,颇有心计的学生平日里会和导师套好关系,在考试前稍有介事地请教问题时,某些教授就会欲盖弥彰地指出某部分很重要,结果不言而喻。

“跟考试没关系,”还真是毫不客气、直率坦白,羽阳奈哭笑不得,八年前的试题我可是比你还清楚呢,扬眉,看着他微微窘迫不安的神情,随口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不可以啊?”

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如果换个人,羽阳奈是打死也说不出这句话的,可,站在眼前的是朴晔磊,他们曾经亲密无间,亲昵熟稔得就像自己的左右手,本能地失了戒心和矜持。

被她的宣言吓到,朴晔磊脸上腾地红了,变成煮熟的虾子,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乱说。”

好久没见过他羞涩无措的模样,真是……真是太可爱了,羽阳奈一下子忘了失言的懊恼,起了戏谑的心思,挑衅地望着他,笑意吟吟,慢悠悠地问:“难道你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

朴晔磊当然没信心,可他也想不出反驳的话,呐呐:“我,我是你老师。”

“那又怎样?你才不过比我大两岁,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我不能喜欢你。”

朴晔磊尴尬地捧着小提琴,呆呆愣愣的样子有趣极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我们才刚认识。”

羽阳奈笑嘻嘻地说:“以后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彼此了解。”

朴晔磊沉默片刻,他本来就不善于应付这种状况,半天才开口:“你别开玩笑。”

“谁说我在开玩笑?”羽阳奈反问。

朴晔磊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索性缄默不语,转过头,继续走。

看着他略显紊乱的仓促步伐,羽阳奈偷偷笑了,无论是2010年的朴晔磊还是2002年的朴晔磊,都对她没辙,这一点是显而易见、毋庸置疑的。

在天色将晚的时候,两人才来到一家外表很素雅的音乐餐厅。

朴晔磊轻车熟路地推门进去。

一进门便见到里面小小的椭圆形舞台上,柔和的灯光打下来,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正在吹萨克斯,大概是时间还早,四下散落的小圆桌旁只零星坐着几个客人。

朴晔磊无疑是这里的熟人,他刚一进去,就有个笑容甜美的短发女孩迎过来,亲亲热热地招呼:“朴晔磊,你来了?”

“苏菲亚。”朴晔磊微笑。

叫做苏菲亚的女孩热切的眼神让羽阳奈浑身的神经都瞬间绷紧,黑着脸,这是什么状况?!她从前怎么没察觉,朴晔磊还命犯桃花?短短的半天时间,这都见着第二个了。

还是,他本来就很有魅力,而自己从来没发现呢?

羽阳奈纠结的工夫,苏菲亚拖着朴晔磊的手走向吧台,另一个侍应生装束的男孩子过来,热情地招呼羽阳奈:“欢迎光临,请跟我来。”

羽阳奈在他的指引下在正对吧台的小圆桌旁落座,随口叫了杯橙汁,支起耳朵屏神聆听,只见苏菲亚正眉飞色舞地对朴晔磊说:“……我把鸡尾酒和传统的中国花粉酒融合在一起,调出一种全新的酒,反响还不错,正想要请你品尝。”

朴晔磊微蹙了下眉头,张了张嘴,看着她献宝似的殷殷期待表情,终于还是为难地点点头。

羽阳奈满脸乌云密布,朴晔磊没有拒绝苏菲亚的热情,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向自己,她刚刚的告白,显然对他没有产生丝毫影响,这种毫不掩饰的不在意令羽阳奈非常气闷,这是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宠爱有加的男人吗?

暧昧的光线下,朴晔磊一身雪白笔挺的中式套装,微敞的领口露出一条红线,羽阳奈知道,那条红线底端拴着个玉质的坠子,是他从小就戴在身上的——他奶奶在庙里求来的,据说曾经请高僧开过光,可以趋吉避凶,朴晔磊是无神论者,自然不可能相信那些,但他一直贴身戴着。由此可见,他有多么重视他的家人,羽阳奈暗暗叹气,她的确不是个称职的女友,交往八年,从来没有想过去拜访他的家人。

当然,朴晔磊也从未提起过,难道,他早就料想到,他们迟早会分手吗?

羽阳奈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从未向她求婚。难道对这段爱情不抱有期待的人不止她一个?

苏菲亚站在吧台后面,十指翻飞,动作流畅漂亮、挥洒自如,很快调出一杯琥珀色的酒,递给朴晔磊,晶莹剔透,颜色非常漂亮。

朴晔磊迟疑着接过酒杯,微眯着眼睛,细细地看,微蹙的眉尖露出苦恼的神气,羽阳奈又是生气又是担心。

朦胧的光线下,他的侧颜看起来竟有几分动人,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悸,亮晶晶的眼瞳闪出让人失神的魅惑,紧抿的唇角显示出倔强的稚气。

苏菲亚凑近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他们的脸贴得很近,姿势很是亲昵……羽阳奈再也看不下去,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和自制力顷刻间轰然倒塌,疾步上前,劈手夺下朴晔磊手上的酒杯,板着脸说:“你对花粉过敏,讨好女孩子也不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吧?”

酸溜溜的语气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不只是朴晔磊和苏菲亚,周围的人也都被她猝然的举动弄得愣住。

朴晔磊直视着她,满脸愕然,半晌才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对花粉过敏?”

羽阳奈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糟了,她又失言了……

苏菲亚皱起眉头,“朴晔磊,你认识她?”

两人刚才一前一后地进来,始终没有交谈,所以没有人留意到他们是一起的。

“她是我的学生。”朴晔磊解释。

“学生?”苏菲亚愕然,满脸狐疑不解。

“教大一的范老师母亲病危,赶去护理,我替她代几堂课。”朴晔磊说完,迟疑一下,然后对羽阳奈摆了下头,“跟我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朴晔磊带着羽阳奈经过后门,走进餐厅后面的储物间。

非常狭小的空间,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杂乱的东西,显得更加拥挤不堪。

一进去,朴晔磊便瞪着羽阳奈,清亮的眸子里划过疑惑、揣测、戒慎……诸多复杂的情绪,直接干脆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对花粉过敏?B大明明没有几个人知道……”确切地说,只有他的几个室友知道,而他们并不是大嘴巴的人。

羽阳奈实在无法自圆其说,只能尴尬地呵呵笑。

朴晔磊皱着眉头,又问:“你干吗坚持跟我来En?鄄counters?现在又来干涉我的事,究竟想干什么?”

羽阳奈咬唇,还真是咄咄逼人啊,跟记忆中那个在自己面前总是羔羊一样温和地微笑、默默隐忍的男人完全不同,这样的朴晔磊反而令她有种新奇的感觉。

仔细想来,这个时候的朴晔磊与她还没有什么关系,她的言行从他的角度看,的确很诡异,难免他会有戒心。

静静看着眼前这个短碎头发,目光清冷,举止温文的男孩子,一切都是这么的陌生,想到他刚刚为了不让那个女孩子失望,竟然真的想喝下会令他自己过敏的花粉酒,羽阳奈实在无法把记忆中那个从不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的男人和眼前的人融合在一起。

“我对你倾心已久,不可以吗?”羽阳奈闷闷地说。

朴晔磊被她一而再的告白弄得傻了眼,呼吸急促,好一会儿才仓促地道:“你你别乱开玩笑!我不会信你的。”他知道,现在的女生有些很莫名其妙,甚至喜欢打恶作剧的赌,对某个男生故作深情地告白,待对方欣喜若狂地接受后,再狠狠泼下一盆冷水,借以彰显自己的“魅力”。

一堆观众则在旁边看得不亦乐乎,互相鼓掌叫好。

这样的事情,朴晔磊的同学曾经遇到过,他很轻易就把羽阳奈归类为那些物质生活极端富裕、精神生活极端匮乏、千方百计寻找刺激的无聊女孩。

但毋庸置疑地,心里还有那么点窃喜,即使不重视女孩子的外表,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非常吸引人。被这样的女孩子告白,男性虚荣的本能,无疑会得到极大的满足。更何况,那无法言喻的熟稔亲昵感……

一下子看穿他的想法,羽阳奈气得几乎吐血。

见她久久不说话,只是盯着他出神,朴晔磊心里有点发毛,她该不会……是认真的吧?因为这个揣测,更加手足无措起来,他尴尬地避开她的视线,垂头死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像要用视线在上面烧灼出一个洞来,低声说:“羽阳奈同学,我是你的班主任,无论你是认真的也好,还是只是一时兴起的游戏,我都不会配合。今天你说的话,我会当做没有听到过。”

说完,逃跑似的转身便走。

欢喜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他可不想搞什么师生恋,把自己和她都置于难堪的境地。

呸!什么班主任?不过是暂时来代几天的课,羽阳奈咬牙切齿,我就不相信,重来一次,我就摆不平你。暗暗的,又有点心虚。

朴晔磊打开门,还能感觉到两道射在后背锐利如刀的目光,冷飕飕的。

他迈开步子,踏出一步,又一步,再一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羽阳奈站在原地,眼神烈烈地瞪着他,里面复杂的情绪让他莫名有些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