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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医家治学的功力

古代医生之所以能成名成家,除了有所谓“异禀”和临证实践外,主要在于治学的功力——认真读书的精神。

明代医家缪希雍说:“凡为医师,当先读书;凡欲读书,当先识字”。这是获得医学知识最起码的条件。宋代医家张杲也说:“凡为医者,须略通古今。”这是说当医生要以广博的知识为基础。古人立教,一定要使学医者“先读儒书,明《易》理”。因为“非《四书》无以能义理之精微;非《易》无以知阴阳之消长”。在此基础上才学《素问》、《难经》、《本草》、《脉经》等。因为“非《素问》无以识病,非《本草》无以识药,非《脉经》无以从诊候而知寒热虚实之证”。这是指当一般医生必备的条件。而高明的医生呢?唐代著名医家孙思邈说:“凡欲为大医,必须谙《素问》、《甲乙》、《黄帝针经》、明堂流注十二经脉、三部九候、五脏六腑、表里孔穴,本草药,对张仲景、王叔和、阮河南、范东阳、张苗、靳邵等诸部经方。又须妙解阴阳……,《周易》六六,并须精熟。如此乃得为大医。”也许有人会说,这是全科医生必备的条件,而我只是当个专科医生而已,何必如此费精神?实际上,即使当个专科医生,也要旁通各科。明代医家李说:“如欲专小科,则亦不可不读大科,欲专外科,亦不可不读内科。”因此,认真读书,深入钻研,是古代当医生的基本功,也是“大医”或“庸医”的分水岭。孙思邈对那些“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的愚医,给予无情的嘲讽,说这些人是“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所以,他谆谆告诫:“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而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

纵观中国医学史,有哪个医药学家不是博览群书,穷极医源的呢!晋代著名哲学家、医药学家葛洪“少好学,家贫穷,自伐薪以贸纸笔,夜辄写书诵读”,“曾所披涉,自正经诸史百家之言,下至短杂文章近万卷”,汉晋年间负有盛名的医学家、文学家皇甫谧,家贫,白天拎着书本上山砍柴和放牧,一有空就读书;晚上或冬闲季节,更是“手不释卷”。当他病重期间,还千方百计向武帝借了一车书来读。南北朝药物学家陶弘景当官时,“闭影不交外物,唯以披阅为务”,隐居茅山时,更不交外物,读了一万多卷书。清代博学多才的医学家徐大椿一生对天文、历算、音律、击刺、兵法、水利、诗、文、书、画均有研究,尤其是医书,更精勤披阅,往往“兴着时,鸣鸡报晓书还读。”他“穷源及流,自《黄帝内经》以至元明诸书,广求博采,几万余卷,而后胸有实获。”现代医家任应秋也是具有惊人的读书毅力。他从四岁到十七岁,就学了《三字经》、《共和国文》、《声律启蒙》、《龙文鞭影》、《幼学琼林》、《唐诗三百首》、《十三经》、《说文部首》、《古文辞类纂》、《清代骈文读本》、《赋学古鹄》、《东莱博议》、《四书》等。后来业医,亦深入钻研《医学三字经》、《时方歌括》、《金匮歌括》、《时方妙用》、《医学实在易》、《神农本草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灵枢》、《素问》、《脉诀》等等。

以上医药学家在读书的。量上,的确洋洋大观,不是“上车书”,就是“万余卷”。因此,他们在临床上应用得心应手,触类旁通,古方旧法往往能化裁成独特的治疗方法。如徐大椿在治一位患“风痹”症而两股如针刺的病人,就汲取了《黄帝内经》脏腑经络学说的精华,化裁出一种畅通血液,兴奋神经的疗法。即叫一个人做了一张厚褥单,把病妇裹在里面,然后叫一个强有力的老妇把那病妇紧紧抱住,任她她扑叫叫,都不放松,使她出了一身大汗,病就好了。诸如以上例子,不胜枚举。

有人问:他们为什么能读这么多书呢?是否是一目十行?不!古人读书是很认真的。按明末清初名医傅青主读书的程序是“先辨字,再点、读,三四上口,则略能成诵矣。”他们能读这么多书,除了勤奋外,主要在于长期坚持苦读。常言道:“学贵有千”。读书不难,认真读书也不难,最难是要长期坚持不去。古代医家认真读书的精神好,好就好在有这么一股坚持不懈的牛劲。陶弘景年轻时,专心致志,“老而弥笃”;孙思邈“青衿(入学为生员)之岁,高尚兹典,白首之年,未尝释卷。”一句话,即活到老,读到老,学到老。以上医家能读破万卷书,像海绵吸水一样,点滴不漏地加以运用,是由于坚持苦读四五十年的过硬功夫而获得的。这种治学功力,应为后人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