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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宴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正是和零埃因为一点小事起争执的时候。
那时候,我和零埃在老大面前,你一句我一句的揭发对方的罪状,当然,起因还是和人民币有关。
零埃手摁着太阳穴,眉心微蹙,双目紧闭,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
他说,
“莫离呀,你可不可以把口头禅改一下,不要成天钱来钱去的没完没了好不好。”
我说,
“好啊,是要你付我封口费,我保证以后在你面前,永远不讲关于钱的任何话题。”
零埃脸部明显抽搐,做了个总结,说,
“真是败个你了!”
晚上在回家的时候,走过那个昏暗的胡同时,我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人的一双腿!可是腿上面呢?没有!
我的神呀,我不会又那么倒霉的撞上霉神了吧!
正当我身体因恐惧而无法挪动的时候,一支手,突然的抓住了我的脚。
啊~~~我第一反应就是狂叫,然后就是拼命的甩,可我越是运动激烈,那支手就越是抓的紧。
“喂,叫够了没,很吵。”
在我还在拼命挣扎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我的耳里。
难道是女鬼!!!我真的是点够背,总和女的扯上关系,活的也就算了,这次还偏偏来了个死的。
原本紧紧抓着我的那支手,放小了力度,我一使劲,脚一软,就愣愣的坐到胡同对面的墙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手的主人渐渐清晰起来的脸。
长发,黑的,挡住了大部分脸,然后,没有身子?没身子!鬼啊~~~!!!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从地上站了起来,本能反映的向有路灯的地方跑去,看着渐渐明亮的“人生”,我在心里大呼,万岁!然后就是喘着大气,回头向黑暗的胡同看去。
当那“女鬼”从胡同里走出来后,路灯的光线照到她的脸上,我才发现,原来她是那种很漂亮型的“女鬼”。再向下看去,是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怪不得,刚刚在昏暗的胡同里的时候,没看见她的身子,原来是太顺色了。
那“女鬼”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慢慢的吸。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很眼熟,可到底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我摸着自己瘪瘪的上衣口袋的时候,我就突然的想起了她是何方神圣。
“就是你,害我差点被人揍,而且连薪水都没拿到的人。”
“女鬼”看了我一眼,不屑的说,
“哦,原来是你呀,就是半个月前,被我陷害的那个倒霉鬼。”
那“女鬼”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的内疚感,反倒像是在说,谁叫你那天那么倒霉的,又不关我的事。
我自然是很气愤,首先,她害我差点命丧黄泉在先,在害我穷困潦倒在后,光就这两点就已经足够让我把她千刀万刮。
在我还没骂出口的时候,那“女鬼”到是先开了口。
“你以后可不可以离零埃远一点。”
“啊?”
我突然听到这样的问题,自然是奇怪。难道我和那“牛郎”每天都很亲近吗?
“女鬼”解释到,
“我的意思是说,他不会真心喜欢你的,所以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我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般按照常理来讲,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女生,八成和那男的有两种关系:一种是,那男的曾经骗过她,而且她恨他;另一种就是,这女的爱着他。而依我来看,她应该是属于后者。
我不知道眼前的这女孩和零埃是什么关系,也不想知道。我只要清楚,我和她说的那男的没关系就对了。
我摇摇头,无奈的说,
“小姐,如果就是因为这种原因,你才扮鬼吓我,那你还真是......太......让人可恨了!!!”
女人把烟蒂丢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把烟蒂踏在脚下,来回的压碾。
“我没有扮鬼,也没想要吓你,只是想警告你一声而已。”
“警告?这可从何说起呀,你放心,我和你的东西没有一点关系。”
说完后,我白了她一眼。
在转入巷口的时候,我回过头,看着她纤柔的背影,问她,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自己去追。”
背影纤细的人起先是沉默了一阵,而后才小声的说,
“因为,我配不上他。”
配不上,对,我清楚的听到她说配不上。为什么配不上?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却那么真实的听到她声音里的梗塞。
在我就要问她为什么的时候,却听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马路上,留下了一排和她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相似的寂寞感,每一脚,都是那么的承受不起。
“喂,小姐,你看没看够呀,你的眼睛都要贴在零埃的脸上了。”
老大看着我打晚上来,到现在一直不住的盯着零埃看,已经从最初的对我坏笑,发展到现在的忍无可忍。
我没回头去看吧台里的老大,但听他的口气就知道,这老人家对我过于露骨的举动已经是想要揍人了。因为他手中的杯子,已经被他擦的咯咯做响。
“你不明白,我是在观察。”
“观察什么?就你那第2章50的近视程度,看得见他吗?”
我转过身,看着老大及其难看的脸,问,
“你这么大的反映,不会是喜欢我吧?”
老大手中一滑,那被他擦的油光锃亮的高脚杯,在空中做了一个垂直运动后,壮烈的牺牲在了我们两个人的面前。
我故意装做杯子掉在地上,声音很乍耳的样子。其实你可知道,在这,别说是听见除音乐以外的声音了,有的时候,就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会淹没在嘈杂的音乐中。所以,每次我都觉得,来酒吧唱歌是不累的,累就累在了和人交流,因为大声说话会消耗很多的卡路里。
我看着老大心爱的杯子摔碎的模样,又抬起头看了老大一眼。
应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他此刻的脸呢?应该是印堂发黑,目露凶光,双肩颤抖,俨然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老大的双拳紧握,在他把脸憋青了的状态下,终于对我大声的喊了出来。
“莫离,我要扣你薪水!!!扣你薪水!!!”
于是在很美满解决的情况下,我终于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口舌之快,而失去了我这辈子最好的“哥们”——人民币。
等到台上的人唱完歌后,在能够听得见对方的声音的时候,我问老大,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人配不上在酒吧这种地方工作的人吗?
老大没明白我的意思,其实,我也是不想让他太明白。
等到零埃从后台的化妆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店里的人,已经少了一半,天也在慢慢的破晓。
我看着零埃那张疲惫的脸,总想和他说点什么。
零埃转过脸的时候,刚好和我四目相对,一时间,我们就那样谁也没躲开谁的继续看着对方。
可以说,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没有化妆的零埃,纯素颜的脸。
怎么去说好呢,给人的感觉很舒服,眉毛虽然细了点,但却和眼睛的距离离的很近,乍一看的时候,会有一种混血的感觉。眼睫毛很长,而且都是向上翻卷。然后就是他的发型,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女生。
零埃看着我没有想要挪开视线的意思,于是先开口问了我,
“莫小姐,你到底要盯我的脸盯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不知道,就算是看我,也要付钱的吗?”
老大看见我和零埃一直到在貌似深情的看着对方,在不想接下来鸡皮疙瘩起一身的前提下,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出了酒吧。
我过了好久才对零埃说了一句人话。
“零埃,你觉得你很尊贵吗?”
零埃等了半天才等到我这么一句话,气得吐血都还来不急,哪还想回答我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于是,他故做矫情的说,
“你觉得呢,莫小姐?”
我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不同意这没人道主义的话。
“那你问这个干什么。”零埃歪了一下嘴角。
“只是想知道。”我很坦白的解释。
“想知道什么,关于我的血统问题?你放心,我不是英国公爵的后人。”
零埃拿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小口。
“那为什么,昨天在我回家的时候,一个女人找到我说,她配不上你。”
“女人?”
零埃略微的皱了一下眉,寻思了良久,说,
“她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之,她让我和你保持距离。”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从头到尾给零埃讲了一遍,在我描述完那女人的长相后,我看见,零埃握着酒瓶的手,微微的轻颤了一下,只是那种很细小的动作,如果大意的话,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那她还对你说了什么。”
零埃问我。
“没有了,就这些。”
我如实回答。
“哦”零埃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通常说来,在男方这种的表现下看,他们之间,一定是有秘密。
果然,真的是很有秘密。
每到星期天的时候,酒吧里就会异常的火暴,这个时候,也是我最不爱出现的时候,总不能向别人解释说,因为我讨厌人吧。所以,只有周日的时候,我是不去唱歌也不去帮忙的。
但因为老大打电话的时候,对我说原先安排的人家里出了点事,来不了,所以让我去顶一下场子。我知道机会来了,这个月光是薪水就扣了我两回,还不算上奖金。所以说什么,我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敲诈老大一番。
在电话这头,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的我,对电话那头的人,不紧不慢的说,
“去可以,不过,要多给我十天的薪水。”
老大听到我颇有些狮子大张口的条件,气得没差点背过气去。
只要一想到,那老男人的那张扭曲的脸,我就高兴的差点背过气。
最后,老大还是很心疼“******”的说,
“行,我给你,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今天晚上因为你出差错的话,我一定扣死你的薪水。”
我哈哈的大笑,
“没问题。”
反正只要我一唱完歌后就走,不逗留,相信是不会出乱子的。我十拿九稳。
不愧这酒吧被人说是本城中最腹黑的酒吧,我可以对你实话的说,这酒吧除了不贩毒以外,什么都做。
老大见我一副咳嗽的快要咳死的样子,问我,
“至于吗?都来多久了,还是不习惯烟的味道。在说了,你不是也抽烟吗?”
我狠狠的白了老大一眼,知道他是在为我趁机敲诈他十倍薪水的事而气愤,因为他对我说起话来的时候,语气间都充满着浓烈的火药味。
“是啊,我是喜欢抽烟,可是闻烟和吸烟是两回事,没看书上说,闻烟的人得肺癌的几率比吸烟的人要高吗?”
“你呀,就是无论怎么说,都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愧是腐败学院里出来的。”
每次只要是老大说不过我的时候,都会搬出我的致命伤——贵族学校,又称,腐败学院。
我现在就读的私立大学,是全城人都知道的出了名的“腐败学园”,学生家里有钱不说,而且父母也是上层社会的人。所以每次别人问我的时候,我都会刻意的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毕竟没钱人家的小孩去名校,装上层人,讲出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
唱完三首歌后,我下了台。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人多的时候,唱歌的感觉是如此的棒棒棒的说。
我正要背着吉他从后门开溜的时候,却看见了那天的那个“女鬼”。
当我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说自己配不上零埃。
我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配不上在酒吧里打工维持生计的人。但却一种例外,比如说,妓女。
对,她是妓女。至少现在以我的视野角度看去,她确实是。
在她的身边,一个体态臃肿的老男人,粗鲁的将她搂在怀里,在亲吻的时候,双手还不忘向她的身下摸去。
她呢,到是没有什么矜持,也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不愿意,反而是上前迎合。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她突然转过了身,看见了我,我本以为她会尴尬的转过脸,但是,她却对我一笑,很漂亮,很动人,但却很苍凉。让我的心,莫明的开始颤动,似有淡淡的水纹一样的波浪在心中慢慢惮开,有些......苦涩。
原来,这就是配不上。
触手得不到的......距离。
在我正在发愣的时候,老大一把抓住了正待逃脱的我,拎着我的领口就是一顿训。
“你呀,以为现在钱那么好赚吗,去,把这些酒送到57号桌去。”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她的那桌。
还不等我回过神,老大就一脚把我踹了出去。
我端着盘子,硬着头皮向她的方向走去。
把酒一一的放在桌上心里想着要赶紧离开,却不想,一只手故意的向我的腰以下的地方摸去。
“你干什么!”
我大声的喊了出来,盯着那个在她身边,体态臃肿的男人。
“什么干什么,在这种地方不就是出来卖的吗,怎么,在大爷面前装矜持。”
那男的到是不否认,说出的话和他的长相一样恶心。他一副很大爷的姿势,架着右腿。
“告诉你,本小姐不卖,就算卖也不卖给你,你也不回家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恶心,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
因为我最讨厌瞧不起女人的男人,所以我对他说的话异常尖锐。
“你******说什么,婊子。”
那顶着大肚子的男的,把手中的杯子一摔,站了起来,瞪着眼,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
我咬着牙,一字一字清楚的说,
”我不是婊子,生你的才是。”
“你在说一遍。”
那男的凶神恶煞,满脸狰狞。
此时全场的人都一拨一拨的围了过来,看着这里一出分明是就要打起来的闹剧。
“在说十遍也是,生你的人是......”
在我的婊子那两个字还没出口的时候,那男的就拿起了酒瓶,对着我的头砸了过来。
在场的女生见到这一幕,全都尖叫了起来。顿时,大片大片血样的红,充斥着我的眼球。
我本以为倒下的人应该是我,可当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接住零埃的时候,我才发现,那温热的液体,是零埃的。
零埃倒在了我的怀里,殷红殷红的血,似花开般的在我衣服上,慢慢绽放。在昏暗的酒吧里,像颓废了的曼佗罗花。
“零埃!”
我大声呼喊。
那男人不死心,又要再打的时候,老大接住了他手中的酒瓶。
老大握着满是玻璃碴子的酒瓶,露出了我从没见过的严峻表情。
他的声音严肃至及,
“客人,你要是在动他们一下,我保证,你明天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
老大说这话的时候,手上被玻璃扎伤的地方,在不停的往外流淌着血,顺着他的胳膊,染红了他最爱的白衬衫。
正在一切都僵持的情况下,任谁都没想到的是,那个让我离零埃远点的女人,拿起桌上的酒瓶冲着那男人的头,便是狠狠的一砸,玻璃的碎屑在空中仿佛定格了一样,片片晶莹。
“你******少看不起人,有钱了不起呀!”
她说完便把残损的酒瓶往地上一丢,也不管躺在地上的男人怎样的嚎叫,向倒在我怀里的零埃跑了过来。
“快叫救护车,想让他死啊!”
我这才反映过来,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在急救室外,老大举着被护士包扎的有些夸张的手,从走廊的那头向这边走来。脸上全不见了刚才的凛冽,反到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
由于在医院不准吸烟,千宴便把手中的烟卷了又卷,里面的烟丝,也因烟身的变形而向外张裂。
老大问我零埃情况怎么样,我摇摇头,说,
“医生还没说,现在正在抢救中。”
“放心,不会有事的。”
老大用他另一支宽厚的手掌轻拍着我的肩膀。
沉默了一小会,一个护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问谁是病人的家属,去交一下钱。
老大应声跟了上去。
在急救室门口,只剩下了我和千宴两个人。
她头靠在墙上,将手中弯成三角形的香烟丢在了对面的墙角。盯着天花板,对我说,
“你知道吗,你是零埃第一个肯不要命去保护的人。”
我抬起头,看向她。
“我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你这样的人不要命。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除了自己谁都不爱呢。”
她说完这句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本看向天花板的眼,转向我。
我看见她微微晕开的眼线,让原本很清亮的眸子晕上了一层淡淡的褐,使我看不清。
我一直没有吭声,只是听着她说。
千宴沿着墙,慢慢的下滑,瘫坐在地上。
“如果今天出事的是我,他还会像保护你一样拼命的护着我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是出来卖的,本来就贱得很,不值得被人爱,又怎么会值得别人保护呢。”
她苦笑,是很鄙弃自己的那种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我不是零埃,不是那个她深爱的人。
她不说话了。接着,空旷的走廊里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寂静。
在将近凌晨第3章点左右的时候,医生和护士推着零埃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在医生保证没有生命危险下,我和她钓在半空中的心,都终于安了下来。
把昏迷的零埃安定好在病房后,她却站在门口,没有逾越那像划分的线一样存在的门。
我转身问她,
“不进来吗?”
她摇摇头,说,
“不了,以免弄脏他。”
我回过头看着零埃苍白的脸,好象很是疲倦的样子。
等我再次转过身的时候,却不见了门口的人。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我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看见她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朦胧的月夜里。
雨,好静。
第二天,零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
他的脸盘有了些血色,看起来整个人也舒服了很多,我把早上买好的粥递到他的手里,让他自己拿着吃。
零埃看了看粥,又看了看我,随后说了一句,
“为什么我觉得头好痛,连举起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着零埃一副撒娇样,楚楚可怜的。
“好好好,救命恩人,我喂你总行了吧。”
我坐在床边,把粥一勺一勺的往零埃的嘴里塞。
昨晚,自从千宴走了之后,我就很想问零埃,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为什么,她看起来让人觉得有很多故事。
“零埃,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说。
“可以,但先说好了,除了关于我隐私的事。”
“你,和那个女的,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我问得很小心。
零埃本来正要去接我喂的那勺粥,可当我话一问出,他就停在了那,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毕竟是别人的隐私,本来就不该问的。
“其实没什么,不说也没关系,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见零埃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我便补充了一句。
过了一会,零埃向窗外看去。
经过一晚的雨水的洗刷,此时的天空,很蓝,也很白。
零埃开口,
“我和她,曾经是同学,本来她家里很有钱的,可因为她爸公司破产,在加上又欠了高利贷,所以自杀了。她妈因为忍受不了那帮黑社会的骚扰,带着家里唯一的一点钱和一个男的跑了。其实毕业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这些事都是从我以前的那些同学嘴里知道的。当我一次无意间去朋友开的酒吧里玩的时候,看到了她,我朋友告诉我,她是小姐,是出来卖的,因为家里欠了很过钱。”
零埃说到这的时候,突然的停顿了一下,但眼依旧没有离开那片很蓝也很白的天空。
他接着说,
“其实,我以前,喜欢过她。因为她是我见过的女生里,唯一一个把白色的连衣裙穿得像天女一样美丽的人。虽然当我在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对她没感觉了,但总觉得,自己很没用,没能在当初她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现在,我不想见她,不是因为嫌弃她是那种人,而是,每次看见她,我就很心疼。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她一样。很傻,对吧。”
零埃的视线转向我。
我看着零埃,想对他说很多很多话,可是,却什么也讲不出来。
对于零埃来讲,或许是愧疚感在自己心里作祟,虽然确实和自己没有关系,但毕竟因为曾经喜欢过,想要去保护过,所以才会更加的自责。
我把那碗凉掉的粥捧在手里,似乎感觉到,明媚的阳光里也会夹杂着微微的凉。
等她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对我讲的第一句话便是,
“我没有地方住了。”
我拎着两大兜子的方便面,看着坐在昏暗的胡同里的她对我明媚的一笑。
“你可以收留我吗,因为我没钱。”
我点头,说
“好”
......
就这样,从那以后,这个名叫千宴的漂亮女孩,和我住在了一起,成为了继零埃以后的,第二个我的......朋友。
我曾经和千宴说过,你的名字很特别,也很好听,一定是你的父母饱含着爱为你而取的。
当时和我同躺在一张床上的千宴说,我的父母不爱我,因为,他们抛弃了我,就像丢掉一个廉价的玩具一样,不要我。
每说到这,我都能听出来,千宴的声音在颤抖。她抓住被角的手,也会微微泛白。
我说,千宴,让我们做彼此的家人吧。
千宴睁开了原本紧闭的眼,看着我,说,谢谢,承蒙不弃。
承蒙不弃。
自从零埃好了病后,听说我租的房子还有其他空房的时候,就无论如何的也要住进来,理由是:万一病发,有人照料。
我狠狠的拍了一下零埃的头,压着自己很想揍他的冲动对他说,
“你当我是白痴吗,一个月前,你出院的时候,医生就说你已经痊愈了,而且除了失血过多以外,就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而已,你是不是想敲诈我,啊!”
零埃抓着被我打扁的发型,说,
“不是,只是我住院期间,老大没给我发薪水,房东受不了我,所以把我敢了出来,你说,这不怪你怪谁。”
千宴站在一旁,双手环胸,同意的点了点头。
我无奈,连自己帮的人都不支持,如果真的拒绝,那就真的和那不给发薪水的老男人一样,太不人道了。
于是,现在,我用着一个人的薪水,供养着二个殿堂级别的人物。真是可怜了我的RMB。
“小离同志,你已经是在这个小时内第第4章8次叹气了,能否请教一下为何?”
老大边擦着杯子边问。
“嘿!还能为什么呀,当然是物价又涨了。为什么涨得那么快呀。”
我大吼道。接着说,
“老大,给我加薪吧,我现在可是养着两个人呢!”
“啊?”老大张大了嘴,
“莫离,这么快就学会包养小白脸了,你真行!”
“什么呀,你觉得就凭我这张脸,还用的了包别人嘛,明明就是被包的嘛。”
老大听后假做干呕状。然后接着问,
“那是为什么?”
我厌厌的说,
“还不是那个死零埃,说什么你没付他薪水,他没钱,所以死皮赖脸的赖在我家不走。”
“那另一个是谁?”
老大问,
我支支吾吾的说“就是上次为了我和零埃的事,把那个男的给打了的那个女的。”
老大眼珠向上斜看,想了有一会后,吃惊的说道:
“啊!就是那个做妓的!”
我怯怯的点点头。
老大无奈的摇摇头,用叹息似的口吻说,
“真是奇妙的组合,你们三个。”
说实话,确实很奇妙,首先,我是知道千宴喜欢零埃的,而且经过后来的证实,是从零埃在中学喜欢上千宴的时候开始的,如果当初两个人有一方先表白的话,说不定还就真的在一起了,只可惜,都错过了。至于我和零埃嘛......反正我是把他当哥们,我想,他或许也是吧。
一提到我的大学生活,那真的是除了用一个惨字以外,就已经找不到第二个更加贴切的字眼去形容。
按照每周的惯例,学校的学生会干部,都会替代老师以及学校的立场,在周一的晨会上做出一个简单的周计划安排表,没有过多的学校的意见也没有老师的反对,所以,几乎学校的各个活动都是由学生们自发组织。舞会也好,交游也好,或是哪个国家一月游什么的。这也难怪,毕竟有前人家的小孩有的是时间。
有钱人家的小孩有钱也有时间,可是我呢?即没钱也没时间。所以,当在会上,学生会的干部宣布下个月要举办一个大型舞会的时候,我在别人的欢呼雀跃中,数着自己的十个手指头,开始加减入会场的费用。在我还满心欢喜的期待着台上的人说是免费的时候,却听见了一个格格不入有些刺耳的声音。
“这次的入场费初步定为860元人民币,希望各系学生积极参与。”
我哭,860RMB,为什么不去抢,不对,这分明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抢!
我正欲哭无泪的时候,从麦克里传来了一个漂亮的男声,
“喂,你快看,是释墨翟本尊诶!”
在我身旁的小姑娘开心的又蹦又跳,指着台上的人开始激动。
我抬高了头向台上寻去,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单单只是这一眼,便让我今后的生活添满了那个叫释墨翟的人的颜色,是什么颜色呢?应该是蓝色,海蓝的颜色。
释墨翟,竟就这么如此简单的闯入了我原本平凡安静的生活。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没有抬高自己的头去寻他,那会不会,我的生命中,就不会如此的波折坎坷。
我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那天我第一次看见释墨翟的情景。
那天的阳光很暖,暖得让人微醉,释墨翟站在台上,修长的手指握着麦克风,稍稍挡住眼眸的短发,在暖光的照射下,闪现着一圈圈天使波光。看不出感情起伏的眼眸却给人以意外的祥和。他的声音,很漂亮,好似四月的暖风,拂过人的发梢,暖在人的心田。
当时的我,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没有挪开自己的视线,也舍不得挪开。
看见他,就会让我想起威尼斯。在那片水城里,天同海一样的蓝,仿佛相接一样。穿着白衣的少年,踏在小艇上,张开双臂。仿佛就可以与水融为一体。闭上眼睛,闻着空气里淡淡的海气味,仿佛与幸福并肩而行。
后来我才从同学的口中知道,释墨翟是学生会的会长,这所大学里有3/2的股份是他家——释氏集团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他一见钟情,但总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很特别,特别到让我无法忽视。
释墨翟在台上宣布的事,只用了很简单的几个字就表达完毕。大致的内容是:全体学生务必参加,并要找好自己的舞伴。
我哭,这简直就是我出生以来最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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