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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道德经》:道法自然

《道德经》又称《老子》,是先秦道家学派的代表作,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全书共81章,多为韵文,分道经和德经两部分。内容涉及论道、治国、针砭时弊、议兵、修身和养生。《道德经》虽篇幅短小,但论述精辟,思想深邃。内容重在详尽论述作为宇宙本体、万物之源和运动规律的天道,涉及宇宙、自然、社会、人生的各个方面,并将这种天道用以关照人道,指导治国和修身。历史上为《道德经》作注的很多,今人高亨所著《老子注译》、陈鼓应所著《老子注译及评介》等可供参考。

老子即老聃,东周时期周室的守藏吏。他博览群书、知识渊博,年纪略大于孔子,孔子曾向他问过道,尊他为师。老聃自己没有写过书。现流行的《道德经》5000言,注明老子作,但书中反映了许多战国时才能出现的语言,因此《道德经》不可能为老聃所写。据学者研究,《道德经》当为战国中后期的道家人物根据老聃的遗说,加以补充、发挥、推衍而成的。我们现在讲老子的学说,一般都以《道德经》为依据。如今,人们把老子和庄子作为先秦道家的主要代表。

老子学说的宗旨是“无为白化,清静自正”,主张“无为而治”。他认为老百姓要没有知识、没有欲望、没有事可做,永远安静地住在一小块地方,人人无所作为,就可以做到“无为而治”,达到最理想的社会。他又是一个复古主义者,要求社会回复到“小国寡民”,也就是保留部落组织的原始社会去;废除文字,结绳记事;有了器械不要用,有了车船不要乘,有了甲兵不打仗;村落与村落之间互相隔绝,做到“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他认为,智慧的发展,技术的进步,生活要求的提高,人们间交往的增加,社会的每一项进步,都是罪恶的根源,因而反对一切社会的进步,只有原始时代那样最低的生活水平才是最理想的社会。老子的思想,反映了春秋战国之际已趋没落的奴隶主贵族消极、悲观、厌世的心理状态。

在哲学思想上,老子提出了“道”的概念。“道”是世界上万事万物的本体,“道”就是“无”,它是“先天地生”的。它是无时不在,无处不有,无影无踪,无声无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可以勉强给它加个名词,叫“大”。老子认为:人们的感觉器官不能认识道。道即“无”,“无”生出了“有”,“有”又生出天下的万物。“道”在万物中表现出来的具体的东西,就是“德”。因此,老子的“道”,是一个虚幻抽象、恍恍惚惚、似是而非、人类无法认识和觉察的精神实体。正是这个精神实体,被老子说成是产生世界上万事万物的始祖。老子所说的“德”,是一个概念,是一种处于精神状态的东西。先有精神实体,后有物质世界,精神产生了物质,老子正是这样来认识世界的。因此,老子的哲学思想是属于唯心主义的体系。他提出的“道”不是存在于人的心中,而是开天辟地以前就有的,存在于客观世界之中,是主宰和决定世界万事万物的精神体。这种哲学体系,就是客观唯心主义。

老子的思想虽然是唯心主义的,但却包含了很多辩证法的因素,这是他思想中积极的一面。他观察了世界上万事万物之间的矛盾对立和相互转化的情况,认为事物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的。《道德经》中列举了很多事物的双方相对立的名词,如有无、多少、轻重、长短、高下、美丑、坚柔、生死、祸福、巧拙、难易、善恶、强弱、得失、予夺、贵贱等,这说明他对世界上事物的矛盾对立认识得非常广泛和深刻。他认为事物的双方是相互依赖而存在的,缺了一方对方就不存在。所以他认为:有和无是互相产生的,长和短是在比较中得到的,高是以下为基础的,难和易是相辅相成的。事物双方矛盾发展的规律总是由柔弱的、卑下的、虚无的、静止的一方最后取得胜利,而且循环不已,柔弱的会变成刚强,变成刚强后又会转化成柔弱;得了祸往往接着来的是福,有了福也往往埋伏着大祸。老子正是这样来认识事物转化的规律的,这说明他思想中的辩证法因素仅仅表现在事物矛盾对立和相互转化的一面上,对事物发展规律的认识却陷入了周而复始的循环论。他思想中的辩证因素是不彻底的,这种哲学思想支配了他的历史观,他认为人活在世上应该永远处于柔弱、卑下、落后的地位。老子要求社会倒退到“小国寡民”的原始社会去,是从“柔弱胜刚强”的原则出发,想使自己安居于极其落后的、与世无争的地位,来达到争得天下的目的。在他看来,“柔弱”可以胜“刚强”;“不争”是为了“天下莫能与之争”,因此,并不是主张绝对的消极。这是没落奴隶主贵族既希望恢复失去的天堂,又无力恢复这个天堂的无可奈何的心理状态在哲学思想上的反映。

老子思想中出现一些辩证因素是有原因的。他是一个没落贵族,是一个史官。作为一个熟悉历史的学者,他看到历代统治者的衰、盛、兴、亡;看到原来的贵族下降为士甚至变成耕田的劳动者;看到毫不知名的下层人物变成了新的统治者。社会的急剧变化,社会上一些事物向对立地位的相互转化,反映到老子思想上来,使他产生一些朴素的辩证观点,这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