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读者精品——友情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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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中的温暖(3)

其实,紧捉着愤怒、伤痛、愤恨不放,除了伤害自己外,并无其他好处,拒绝了他人的爱同时,也否定了自己的爱。如果你在自己的脑中设了一个监狱,将某人关在里面,那么,你就得坐在牢门外紧紧的盯住他,免得他逃跑了,这样不就等于是监禁自己?

因此,放了他,也放了自己吧,只有如此,你的灵魂才能得到自由。

只希望我不要太忙于自己的事情,而忘了以仁慈和怜悯来照顾别人的需要。

眼中的怜悯——佚名

故事发生在好几十年前维吉尼亚州的北部。当时是个寒风刺骨的凛冽冬夜,等待过河的老人,脸上的胡须因冬天的霜雪而晶亮,但等待似乎无穷无尽,他的身体已因寒风而麻痹僵硬。

他听到微弱但稳定的马蹄声踩在冰冻的道路上,声音渐行渐近,他焦虑地看着几个骑士转过弯,但并不想让第一个骑士注意到他,接着又有另一个骑士经过,他让他们一个接一个过去,最后老人已坐在那里像座冰雕了。等到最后一个骑士靠近时,老人瞥了一下骑士的眼睛说:“先生,你能不能载我到河的对岸去?因为好像没有路可走。”

骑士勒住马回答:“没问题,跳上来吧!”但他马上看到老人冻僵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于是他跳下马,扶老人上马。骑士不但把老人送过河,还把他送到几英里外的目的地。

他们靠近舒适的小农舍时,骑士好奇地问:“先生,我注意到你眼睁睁地让几个骑士经过,都不问他们是否能载你一程,可是我一骑到你身边,你马上要求我载你。我觉得很奇怪,因为在这样一个酷寒的冬夜,你竟还等到最后一个骑士才问,万一我拒绝你,把你丢在那里怎么办?”

老人缓缓自马背上下来,坚定地看着骑士的眼睛说:“我已在附近住了一阵子了,我想我很会看人的。”老人继续说:“我看其他骑士的眼光,马上了解他们根本不关心我的状况,问他们根本没用。但是我看你的眼光时,很明显地找到了仁慈和怜悯,那时我就知道你会帮助我。”

这些窝心的话深深地感动了骑士。“真感激你这样说,”他告诉老人,“只希望我不要太忙于自己的事情,而忘了以仁慈和怜悯来照顾别人的需要。”

说话的骑士不是别人,而是汤玛士·杰弗逊,他说完这番话,便掉转马头,骑回白宫。

这时我才终于了解,他来不是为了小蛋糕和香蕉,而是为了获取心中的温暖。

心中的温暖——史考特·葛若丝

丹佛的早晨相当寒冷,首先是一道暖流过境,积雪消融,从阴沟或沿街道静静地流走,流过院子,流到围篱下,流到低洼处,完成融雪的动作。但天有不测风云,酷寒再度猛烈回头,带来另一层霜雪,冻住前一年冬天风暴后仅存的一切,在街道上设下冰滑的陷讲,考验过往的行人。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待在家里,适合感冒,然后等着妈妈端上一碗热汤。当然整天听着新闻,想象着自己被暴风雪困住的可能性也不错。这样的一天就该这样过。

但碰巧当天我要在丹佛会议中心向几百人发表演说,这些人跟我一样,无法因感冒鼻塞留在家里等妈妈端上热汤。我们只是聚在会议中心,对这样的天气莫可奈何,也懒得谈论。

无线麦克风因我一时偷懒,少装了一个电池。更糟糕的是,我竟然也忘了多带几个备用电池。别无选择,我只得竖起领子,缩头缩脑的钻进寒风中,以普通的薄皮鞋疾步而行去买电池。

每走一步,强风都把单薄的裤管拖向背后。这种布料不暖和,如果让母亲知道我穿这样,她铁定不让我走出大门。

我在街角看到不远处有家便利店,只要我能快步走,放宽脚步,我就可以大气不喘一下地到达商店门前,免得冷风冻痛肺部。住在丹佛的人常爱对外人开玩笑说,丹佛的冬天意味着要忍受“痛快的寒冷”,当亲朋好友问起住在密尔海市感觉如何时,丹佛人会说:“是比较干燥的冷!”比较干燥?这种天气真的是冷到连铜铸的猴子都想走开了,而且当每小时四十英里的北极冷风阵阵吹到你的背部时,有没有湿气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便利商店里有两个人。站在柜台后面的人带个名牌,她叫罗贝塔。以她的外表来判断,说不定她就希望能留在家里,为孩子端上热汤,说些安慰的话。然而,她却在几乎无人的丹佛市中心,站上商业的前哨过一天,对必得在这种天气出门的少数人而言,她这里就像是个避难所。

另一个来避寒的是位老先生,他看来怡然自得,一点儿也不急着踏出店门,冒险在寒风及冰覆的行人道走路。我不得不想到这个老人要不是疯了就是迷路了,不然谁会在这种天气出门买东西呢?

我无暇关心这个老人,我只需要一个电池,而且还有几百个重要的人在等我回会议中心,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但不知怎么地,老人竟比我早站在柜台前,罗贝塔露齿而笑,他却一语不发,罗贝塔拿起他买的小东西,把价钱打入收款机。天啊!这个老人走入丹佛的寒冷早晨,竟然只为了一个小蛋糕和一条香蕉,真是多么不值得呀!

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小蛋糕和一条香蕉,一个正常人会等到春天气候好的时候再漫步到街道上去选购,而这个人不是,他在大风雪中拖着他那把老骨头上街,好像没有明天似的。

或许他真的没有明天,毕竟他已经很老了。

罗贝塔结完账后,老人干瘦迟缓的手伸进雨衣口袋搜寻着。“快点,”我想,“你可能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可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搜寻的手抓出一个跟他一样老旧的零钱包,在柜台上丢下几个铜板和一张皱巴巴的壹元纸钞,罗贝塔像接到什么宝贝似地收起这些钱。

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被放进塑料袋中后,奇妙的事发生了。老人一语不发,干瘦疲惫的手慢慢伸向柜台,起先颤抖,然后稳住。

罗贝塔把塑料袋轻轻地挂在老人腕上,摆荡在半空中的手指多节而充满岁月的斑点。

罗贝塔夸张地笑。

她把老人两只疲惫的手包住,放在脸上温热,从上到下,然后是侧边。

然后她伸手去抓老人的围巾,此时围巾已几乎快掉下他宽广但伛偻的肩膀,她把围巾圈绕在他的脖子上,老人仍然一语不发,只是僵立不动,似乎要将此时此刻凝结在他的记忆里。

罗贝塔又帮老人扣上一颗扣子,然后看着老人的眼睛,以半开玩笑的口气责备他:“强生先生,你要小心点。”她顿了一下,接着诚恳地说:‘明天我还要看到你来这里。”

最后这几句话像给了老人命令似的,他迟疑一下,然后转身,瞒珊地伸出一脚,另一脚再跟上,踏入丹佛寒冷的早晨。

这时我才终于了解,他来不是为了小蛋糕和香蕉,而是为了获取心中的温暖。

我说:“哇!罗贝塔,这顾客真是特别呀!那是你叔叔或是邻居,还是什么特别的人吗?”

她有点生气,因为我以为她只给特别的人这种额外的特别服务。事实上,对她而言,每个人都很特别。

在忙碌混乱的病房里,高瘦的总统就这样握住年轻人的手,说了许多温暖鼓励的话,直到死亡逼近。

善良之举——罗伯特·休斯

南北战争时,林肯总统常到医院去探望受伤士兵,跟他们讲话,有一次,医生指着一个垂死的年轻士兵,林肯便走到他床边。

“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总统问。

士兵显然没有认出林肯。他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吃力地说出:“你能不能帮我写信给我母亲?”

总统先生拿了纸笔后,开始写下年轻士兵所说的话:

我最亲爱的妈妈:

我在执勤时伤得很严重,恐怕无法复元了,请不要为我悲伤,替我问候玛莉和约翰。愿上帝祝福你和父亲。

士兵虚弱得接不下去,所以林肯在信尾签了名,并加上:亚伯拉罕·林肯为你儿子执笔。

年轻士兵要求看信,当他发现写信的人是林肯时非常惊讶,“你真的是总统吗?”他问。

“是啊!我是总统。”林肯轻声地回答,然后他又问还有没有其他可帮上忙的事。

“你能不能握住我的手?”士兵问。“这样可让我安详地走完最后的路。”在忙碌混乱的病房里,高瘦的总统就这样握住年轻人的手,说了许多温暖鼓励的话,直到死亡逼近。

如果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诚实的,我长得如何并不重要。假使我长得漂亮,我会一直以为你因外貌而爱我,那样的爱会让我讨厌。假使我姿色平平(你必须承认这点比较有可能),我会害怕你只是因为寂寞孤单,别无选择才继续跟我通信,不要要求看我的照片,你到纽约来就可看到我,到时你可自己决定。记住,见面之后,我们都可自由选择要不要继续下去……

与爱相约——依丝·纪修尔

中央火车站服务台上面的大圆钟指着差六分六点钟,高大的年轻中尉从月台上走来,抬起黝黑的脸,正看时间,他的心砰然跳动得让自己都很吃惊,因为自己已无法控制。再过六分钟,他就要见到一个特别的女人了。他从未见过她,但她在过去的十三个月里,一直在他生命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她从未间断的信,一直都与他同在。

他让自己尽量靠近服务台,站在包围服务人员的一圈人外。

布兰福中尉记得战争最紧张时那个特别的晚上,他的飞机被一群敌机包围,他甚至还看到某敌机上驾驶员狞笑的脸。

在他的信中,他曾提到自己时常感到害怕,就在战斗前几天,他收到她的回信:“你当然会害怕……所有勇敢的人都会害怕,大卫王不是也怕过吗?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写诗篇二十三篇了。我希望下次你再怀疑自己时,能听到我的声音为你朗诵:‘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到伤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他记住了,也仿佛听见她的声音,使他重新充满体力和作战的勇气。

现在他就要听到她真正的声音了。差四分六点,他不安地四处张望。

巨大的屋顶下,过往的行人忙碌地穿梭来去,像彩色的线被织进一张灰色的网。一个女孩经过他身边,布兰福中尉盯着她看,她的上衣口袋里有一朵红花,但是朵红色甜豆花,不是他们约好的红玫瑰。此外,这个女孩也太年轻了,大约十八岁而已,而霍莉丝梅内尔却坦白告诉他,她三十岁了。“那又怎样呢?”他回信说,“我三十二岁。”其实他才二十几岁。

他的心思又跳回到那本书。那本书是大众捐献,送往佛罗里达州训练营军中图书馆的书,上帝自几百本书中挑出这本放在他手中,这本书是《人性枷锁》,从头到尾写满了一位女性的摘记,他一向痛恨在书上东写西写的习惯,不过这本书上写的评论很不同。他从不敢相信一个女人能这么体贴,这么透彻地理解一个男人的心,她的名字写在书的封页内:霍莉丝梅内尔。他找到纽约市的电话簿,然后找到她的地址,写信给她,她也回信了。第二天他就随军队启航离开,不过仍继续与她通信。

十三个月来,她一直忠实地回信,而且她不只回信,有时他的信没到,她还是照写,所以他相信两人彼此相爱。

尽管他不断要求她寄照片给他,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拒绝,那当然令他感觉不太好,不过她解释:“如果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诚实的,我长得如何并不重要。假使我长得漂亮,我会一直以为你因外貌而爱我,那样的爱会让我讨厌。假使我姿色平平(你必须承认这点比较有可能),我会害怕你只是因为寂寞孤单,别无选择才继续跟我通信,不要要求看我的照片,你到纽约来就可看到我,到时你可自己决定。记住,见面之后,我们都可自由选择要不要继续下去……”

还有一分钟六点,他紧张地点起一根烟。

这时布兰福中尉的心脏跳得比他曾驾驶的飞机还高。

一个年轻女子向他走来,身材修长,金发成鬈梳在小巧的耳后,她的蓝眼明亮如花朵,唇和下巴温柔中带着坚定,身穿浅绿套装,像春天乍现。

他开始向她走去,完全忘记去注意她根本没戴红玫瑰。女子看到他,嘴角弯起一抹挑逗的微笑。

“同路吗?阿兵哥?”她低声地说。

他无法自制地再靠近她一步,然后他看到了霍莉丝梅内尔。

她站在女孩后面,少说也四十开外了,灰发隐藏在一顶老旧的帽子下,她不仅丰腴,两根粗脚踝还重重地踩在低跟的鞋里,不过,她绉折的褐外套口袋却戴着一朵红玫瑰。

穿绿套装的女孩迅速走开。

布兰福觉得自己已分裂为二,一来多么希望能跟随那绿衣女孩,但却又深深渴望跟这个女人见面。她的灵魂一直陪伴他、鼓舞他,而现在,她就在眼前。苍白而丰满的脸温柔而敏锐,现在他看出来了,她灰色的眼充满温暖及慈爱的光。

布兰福中尉没有迟疑,他的手指抓着《人性枷锁》老旧的蓝皮书,让她能认出他来。这可能不是爱,而是比爱更珍贵、更稀有的友情,他一直很感激,而且会永远感激。

他挺起宽阔的胸膛,打了招呼,把书拿给女人。虽然他鼓起勇气说话,但内心仍被失望的苦涩所苦恼。

“我是约翰布兰福中尉,而你……你是梅内尔小姐吧?很高兴见到你,我……我可以请你去吃晚餐吗?”

女人的脸宽容地笑了开来:“孩子,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回答,“那个穿绿套装的年轻女孩,就是刚刚走过的那位,请我把红玫瑰戴在外套上,她说如果你要我跟你出去,我就告诉你,她在对街的大餐厅等你。她说这是某种测验。我自己也有两个儿子在当兵,所以帮个小忙是应该的。”

笨蛋用他轻柔的声音说:“谢谢你,赖瑞,你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称赞我做对了事的人。”

笨蛋——赖瑞特·赫斯特

在我有生之年,我永不会忘记一九九一年初次碰到艾文赫斯的情景。监狱中其他服刑人介绍我们认识时,不用“艾文赫斯”这名字介绍他,连熟人也不用,反而叫他“笨蛋”。我马上对他的绰号感到不安。他高大,说话声音轻柔,和我握手时不看我的脸。“笨蛋”是个秃子,两边却有头发长到肩膀以下,我感到自己盯着他却试着不要看他,但他的秃头上却有个很大(而且很吓人)的刺青,(没错,就在头上!)刺青是哈利戴维德森的翅膀,盖住整个头顶。

身为狱中教师,我学会在紧张时刻力持镇定,第一天的课平安度过。下课前,“笨蛋”排队走出教室时,偷偷地塞给我一张小纸条,我想:“糟了!他要警告我,如果我不给他好成绩,我会被‘哈利’的兄弟‘带出去’。”之后,我看了一下纸条,上面写着:“先仔(他总是叫我“先仔”),早餐是很重要的一餐,如果你没到,就等着瞧!——笨蛋……高山嬉皮留。”

笨蛋跟着我上了好几个月的课,完成一系列六级课程。他是个寡言但优秀的学生,然而他几乎每天都塞给我一张纸条,有些是格言、小专栏、轶事或生活上的智能忠告,我每天都期待收到他的纸条,如果没收到,反而会感到很失望——至今我都还保存着这些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