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好处在于:也许我没有海滨前华丽的别墅,而只是租了一套干净漂亮的公寓,这样我就能节省一大笔钱来做自己喜欢的事,比如旅行或者是买上早就梦想已久的摄影机。我无需在上司面前唯唯诺诺,我自己要做自己的主人,提升并不是惟一能证明自己的方式,很多人从事半日制工作或者是自由职业,这样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由自己支配。而且如果我不是那么太忙,能推去那些不必要的应酬,我将可以和家人、朋友交谈,和他们一起共享美妙的晚间生活。
我们总是把拥有物质的多少、外表形象的好坏看得过于重要,用金钱、精力和时间换取一种有目共睹的优越生活,却没有关心自己的心灵已一步步走向衰老。事实上,只有真实的自我才能让人真正地容光焕发,当你只为真实的自己而活,并不在乎外在的虚荣,幸福感将会润泽你干枯的心灵,就如同雨露滋润干涸的大地。
我们想要的越少,得到的幸福就越多,正如梭罗所说:“大多数豪华的生活以及许多所谓的舒适的生活,不仅不是必不可少的,反而是人类进步的障碍,对于豪华和舒适,有识之士更愿过比穷人还要简单和粗陋的生活。”简单的生活有利于认清生命的价值。为了认清它,我们必须从清除嘈杂声和琐事开始,认清我们生活中出现的一切。保存那些必须拥有的,丢弃一切没有用的。
简单生活所追求的目标也很简单:增加舒畅,将会减少焦虑;保留真实,虚假将无处藏身;快乐多一点,悲伤就会滚蛋。外界生活的简朴将带给我们内心世界的丰富,从而我们将发现新生活在面前敞开,我们将变得更敏锐,能真正深入、透彻地体验和理解自己的生活;我们将为每一次日出、草木无声的生长而欣喜不已;我们将重新向自己喜爱的人们敞开心扉,表现真实的自然,热情地置身于家人、朋友之中,彼此关心,分享喜悦,真诚相对。那时我们将发现不能接近他人,因隔阂而不能相互沟通,不过是匆忙、疲惫造成的假象。只有当我们轻松下来,开始悠闲的生活才能体验亲密和谐,友爱无间,我们将不会迷恋于生活的虚伪中,而透切地聆听生活的美妙,让生长在大自然中的我们变得更加充实。
虽然活着是非常美好的事,但不能单单是为了活着,我们还要斗争,还要赢得胜利!
理想与幸福——奥斯特洛夫斯基
车子、房子、票子、妻子、儿子,这些在我的理想之中所占比重较小。对我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做一名战士。个人的一切都不会永葆青春,都不能像公共事业那样万古长存。在为实现人类最大幸福的斗争中,要做一名永不掉队的战士,这就是我一直视为最崇高的目标。
最该死的人是自私自利者。须知,他只是为了自己才孤独寂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一旦抹掉了他们这个“我”字,他们也就形同枯槁,活着对他来说,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但是,如果一个人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而是为了整个社会呕心沥血,那他就可获得永生。因为,如要他灭亡,就首先要毁灭他周围的一切,毁灭整个国家和整个生活。我个人的死亡,只是自己生命的消失,可是我们的大军却一直向前,势不可挡。一个战士,即使他在镣铐锁身的情况下死去,但当他听到自己部队那胜利的欢呼声,他也会得到一种最终的、而且是至高无上的安慰。
拿我为例,活着的每一天都意味着要和巨大的苦痛作斗争。我是在说这十年来的日子。也许你们会说,怎么会天天看到我的微笑。这是发自内心的,饱含着幸福和欢乐的微笑。尽管我忍受着自己病躯的种种苦痛,但我仍然为我们国家的每一个胜利而欢欣鼓舞。因为这对于我来说,是最令我感到快乐的事,虽然活着是非常美好的,但不能单单只为了活着,我们还要斗争,还要赢得胜利!
现在,我觉得自己像冰雪融化那样越来越虚弱了。因此,我要比以往更加珍惜时间,趁我现在还能感到生命之火在心头燃烧,大脑神经还在闪光跳动。我虽经受了身体的巨大悲哀和不幸:双目失明,全身瘫痪,遍体疼痛。但是我仍然感到自己十分幸福。这倒不是因为政府奖赏了我。不,没有这些,我同样是快乐和幸福的!要知道,我所追求的绝不是这些加在我身上的物质的东西,我所追求的是比这高得多的幸福。
用真理的构架建立起来的新世界犹如那天空的彩虹一般绚丽灿烂。
寻找彩虹——劳伦斯
她的病体逐渐好转,她可以坐起来看着新世界的诞生。她坐在窗户边上,看着人们在街道边来来往往地行走着,有矿工,有女人和孩子,每个人都在旧壳中行走着,但是透过这层壳可以看到正在变大、成长的新的萌芽和轮廓。在矿工们静静地、沉默的外表中,她看到了一种不安,一种为了新的解放而痛苦的等待。她在妇女们虚假坚定的自信中也发现了同样的东西。妇女们的自信非常脆弱,很快就会破裂,然而,从那破裂处萌生的新芽却又显出强劲的生命力。
在每件事物当中,她都看到自己在摸索着,在寻找富有活力的上帝的缔造物,而不是去寻找那已经过去的、陈旧、僵硬、毫无趣味的生命形式。有时候巨大的恐惧向她袭来;有时候她失去了触觉,失去了感觉,对那个束缚了她和整个人类的外壳怀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心理。人们全被囚禁在外壳这个监狱之中,他们都几近疯狂。
她看到了矿工们那似乎已经死去的僵硬的身体,看到了他们那没有光彩的眼神,就像是木头人一样呆滞。她看到新房子那坚硬、锋利的边缘好像在毫无感觉、洋洋自得地朝山坡延伸过去,这种得意是针对那可怕的、乱七八糟的角和直线表现出来的,是不能战胜的洋洋自得。这种绝对的污浊又硬又脆。她看到对面黑乎乎的山上笼罩的一层暗褐色的雾气,一座座黑漆漆的房屋和石绵瓦,像一堆堆杂乱无章的怪物。山顶上,旧教堂的尖塔刺目地屹立在简陋的新房屋之上,而那些乱七八糟、异常脆弱的新房子坚硬的边缘从贝尔多佛延伸出去,和从雷斯里延伸过来的污秽的新房子连接起来。而雷斯里的房子又延伸出去和海纳的房子混成一片。大地的躯干上蔓延着一片僵死、腐旧、可怕的污浊,她感到一阵深深的恶心,坐在那儿昏死过去了。随后,在飘动的云彩中,她看到有一道淡淡的彩虹,微弱的色彩照亮了昏暗的苍穹。
她被深深地感动了,她不顾一切地寻找着高高挂在天际的那一抹神奇的色彩,她看到一条彩虹正在形成。彩虹的一处正在强烈地发出光芒,她的心中满怀着希望的痛苦,彩虹的弓形逐渐在那儿形成,色彩慢慢聚拢起来,一道巨大的淡淡的彩虹突然冒了出来。弧形更弯更强,直到不能再弯,形成光线、颜色和苍穹共同构筑的伟大作品,它的柱基在低矮污浊的新房子上闪耀着光芒,而弓形的顶端则连着天堂。
彩虹屹立在大地上。她知道那些在硬壳中爬行、分散在这污浊世界上的肮脏不堪的人们仍旧活着,她知道彩虹在他们的血液中升腾起来,并在他们的精神中抖动着获得了生命。她知道他们会丢弃坚硬破碎的外壳,那新的、干净裸露的身体将萌发出新的生命,获得新的生长,去迎接天空中的阳光、风和雨。她在彩虹中看到了地球上那些陈旧污秽、不堪一击的房屋和工厂焕发出新的光彩,而用真理的构架建立起来的新世界犹如那天空的彩虹一般绚丽灿烂。
只要有爱就值得去战斗和歌唱;就值得活在世上。
只要有爱——聂鲁达
我在许久以前曾受祖国发祥地的召唤顺着朗科湖往内地走,在那里找到了既受大自然攻击又受大自然爱护的诗歌的天生摇篮。
高高的柏树密密成林,空气飘逸着密林的芳香,一切都有响声,又都寂静无声。隐匿的鸟儿在低低交谈,果实和树枝落下时擦响树叶,在神秘而又庄严的瞬间一切都停止了,大森林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期待着什么。那时候有一条河流就要诞生了。我不知道这条河叫什么,但是它最初涌出的纯洁的、暗色的水流几乎令人察觉不出,涓细而且悄然无声,正在枯死的大树干和巨石之间寻觅出路。
枯藤老叶堆满了它的源头,过去的一切都要阻挡它的去路,却只能使它的道路溢满芳香。新生的河流把烂根朽叶一路冲刷,满载着新鲜的养分在自己行进的路上散发。
在我看来,诗歌的产生与此大同小异。它来自目力所不及的高处,它的源头神秘而又模糊,荒凉而又芳香,像河流那样把流入的小溪纳入自己的怀抱,在群山中间寻觅出路,在草原上发出悦耳的歌声。
它使干枯的田野受到滋润,为挨饿的人解决粮食。它在谷穗里寻路前进。赶路的人靠它解渴;当人们战斗或休息的时候,它就来歌唱。
它把人们联结起来,而且在他们中建立起村庄。它带着繁衍生命的根穿过山谷。
歌唱和繁殖就是诗。
它从地下喷薄而出,不断壮大,热情洋溢。它以不断增长的运动产生出能量,去磨粉、锯木,给城市以光明。黎明时岸边彩旗飞扬,总要在会唱歌的河边欢庆节日。
我曾在佛罗伦萨一家工厂参观过,并当场给一些工人朗诵我的诗。朗诵时我极其羞怯,这是任何一个来自年轻大陆的人在仍然活在那里的神圣幽灵近旁说话时都会有的心情。随后,该厂工人送我一件纪念品,那是一本彼特拉克诗集,1484版的,我会一直珍藏。
诗已随河水流过,在那家工厂里歌唱过,几个世纪以来一直伴随着工人们。我心目中的那位永远穿着修士罩袍的彼特拉克,是那些纯朴的意大利人中的一员,而我满怀敬意捧在手里、对我具有一种新的意义的那本书,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只是一件绝妙工具。
我知道前来参加这个庆祝会的有我的许多同胞,还有一些别国的男女知名人士,他们绝不是来祝贺我个人的,而是来赞扬诗人们的责任和诗的普遍发展。
这类聚会使我非常激动,也非常自豪,我感到我的诗还是有一定社会价值的。确保全体人类相互认识和了解,是人道主义者的首要责任和知识界的基本任务。只要有爱就值得去战斗和歌唱;就值得活在世上。
我很清楚在我们这个被大海和茫茫雪山隔绝的国度里,你们不是在为我,而是在为人类的胜利而举行庆祝。其中的原因很简单,假如说这些海拔几百米、几千米的高山和波澜起伏、神秘莫测的太平洋曾经想把我们祖国的心声摒弃在全世界之外,曾经企图阻止我们的祖国向全世界发出自己的声音,曾经反对各国人民的斗争和世界文化的统一,现在这些高山被征服了,大洋也被战胜了。
在我们这个地处偏远的国家里,我的人民和我的诗歌为增进交往和友谊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战斗。
这所大学履行其学术职责,接待我们大家,从而确立了人类社会的胜利和智利这颗星辰的荣耀。
我们不曾孤单,来自美洲热带地区的鲁文·达里奥支援我们来了。他大概是在一个跟今天一样的天空澄碧、白雪皑皑的冬日来到瓦尔帕莱索的,来重建西班牙语的诗歌。
今天,我把我最诚挚的敬意和最深沉的思念奉献给他那星星般的壮丽。
昨夜,我收到了劳拉·罗迪格等人送给我的礼物。我十分激动地把劳拉·罗迪格带给我的礼物打开。这是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的《十四行诗》的手稿,是用铅笔写的,而且通篇是修改的字迹。这份手稿写于1914年,但依然可以领略到她那笔力雄健的书法特色。
在我看来这些十四行诗意境有如永恒雪山一样高远,而且具有克维多那样的潜在的震撼力。
此刻,我把加夫列拉·米斯特拉尔和鲁文·达里奥都当作智利诗人来怀念,在我年满五十周岁之际,我非常想对他们表达我内心的敬意与感激。
真的,我对他们充满了敬意,是对所有在我之前用各种文字从事笔耕的人。他们的名字举不胜举,他们有如繁星布满整个天空。
当地面的白雪像美丽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或者当挂在树梢的冰凌组成神奇的连拱和无法描绘的水晶的花彩时,还有什么东西能与白雪相媲美呢?
冬天之美——乔治·桑
乡村的冬天是我的最爱。我无法理解富翁们的情趣,他们在一年当中最不适于举行舞会、讲究穿着和奢侈挥霍的季节,将巴黎当作狂欢的场所。
大自然在冬天邀请我们到火炉边去享受天伦之乐,而且只有在这个季节才能在乡村享受到罕见的明朗的阳光。在我国的大都市里,臭气熏天和冻结的烂泥几乎永无干燥之日,看见就令人恶心。在乡下,一片阳光或者刮几小时风就使空气变得清新,使地面干爽。可怜的城市工人对此十分了解,他们滞留在这个垃圾场里,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的富翁们所过的人为的、荒谬的生活,违背大自然的安排,结果毫无生气。英国人比较明智,他们在冬天去乡下的别墅享受生活。
在巴黎,人们想像大自然有六个月毫无生机,可是小麦从秋天就开始发芽,而冬天惨淡的阳光——大家惯于这样描写它——是一年之中最灿烂、最辉煌的。当它拨开云雾,在严冬傍晚披上闪烁发光的紫红色长袍坠落时,那令人眩目的光芒却是无法比拟的。即使在我们这个将严寒不恰当地称为温带的国家里,自然界的万物也永远不会除掉盛装和失去盎然的生机:广阔的麦田铺上了鲜艳的地毯,而天际低矮的太阳在上面投下了绿宝石的光辉。地面披上了美丽的彩衣。华丽的长春藤涂上了大理石鲜红和金色的斑纹。报春花、紫罗兰和孟加拉玫瑰躲在雪层下面微笑。由于地势的起伏,由于偶然的机缘,还有其他几种花儿躲过严寒幸存下来。而这种意外的欢愉是出乎意料的,也是情理之中的,虽然百灵鸟不见踪影,但有多少喧闹而美丽的鸟儿路过这儿,在河边栖息和休憩!当地面的白雪像美丽的钻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或者当挂在树梢的冰凌组成神奇的连拱和无法描绘的水晶的花彩时,还有什么东西能与白雪相媲美呢?在乡村的漫漫长夜里,大家亲切地聚集一堂,甚至时间似乎也听从我们的调遣。由于人们能够沉静下来思索,精神生活变得异常丰富。这样的夜晚,最大的乐事不就是同家人围炉而坐吗?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我谈论着我,在我的话语中有一点争辩;你掩饰着你,在你的隐匿中有一种美德。
我的心灵告诫——纪伯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