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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古文观止》与《才子必读古文》

今人张国光在《金圣叹批〈才子古文〉》的《前言》中提出了一个新观点:在我国17世纪末刊行、广泛流传的《古文观止》,其大部分选编都是转录自在它之前三四十年前,由金圣叹评选的《才子必读古文》。《观止》中不少思想性强、艺术分析细致的评语,也多抄自《才子必读古文》。而《古文观止》的编选者在抄录金本时,又往往排斥了一些思想性较强的篇章,而塞进了一些封建色彩较浓之作,还有意无意地删去金批中富于民主性、批判性的内容,而加上一些不痛不痒或含混不清的批语。

《才子必读古文》共选由先秦至宋的古文353篇(段),《古文观止》选文220篇(段),除明文18篇和经传文11篇外,其余选篇大部分和《才子必读古文》相同,不少评语也都袭自金批。但有意删除了像《张耳、陈余说诸县豪杰》,《刺客列传》,柳宗元的《送薛存义序》,苏轼的《武王论》等文。有些民主性强的散文,金批是热情赞美的。如金批《晏子不死君难》“可与日月争光”,又称《召公谏厉王弭谤》“真乃惊奇无比之文”,但在《古文观止》中,这些评语均未露面。

又如,金批认为《酷吏列传》“写尽酷吏之可恨”,而《古文观止》的批语竟以为此文是对汉武帝重用酷吏的肯定。再如,金批称杨恽的《报孙会宗书》“愤口放言,自是妙文”,而《古文观止》则批此文“纯是怨望,何谩骂至此”!简直认为杨恽被腰斩是咎由自取。另外,金批中影射清统治者、流露民族思想的评语也被《古文观止》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