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世界教育艺术大观·百年教育人物传记第5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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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延伸阅读(4)

书出版了。李士钊深知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爱书,便精心挑选了自己最喜欢并倾注了大量心血的《武训画传》交给了当时政务院副秘书长齐燕铭。不久,齐燕铭告诉他,主席和总理都拿到了这本书。李士钊高兴地笑了。不屈的历程1957年,李士钊被迫从文化部“调”回山东。1957年4月和6月,他又分别在山东省政协和省委宣传会议上发言,对江青炮制的《武训历史调查记》提出质疑,结果被定为“右派”。

1958年5月,李士钊被送到农场,矿山劳动教养。他再度表示不服,于是被错误地定为极右派,劳教编组时,硬是将他与现行反革命编在一起。

李士钊真的沉默了,而且一沉默就是几十年。

流逝的时光,在他的额角上印下了深深的痕迹,灭顶的劫难并不能扑灭李士钊的理想之火。倔强的性格使他在一次次打击后,总是挺起了腰板,昂起了头。在强制劳教的岁月中,他依然想着自己的事业:研究历史、文学,要求创作,宣扬武训精神。

1972年,李士钊在人生的阶梯上又一次滑落,被遣返聊城老家。

愿为堂邑洗冤论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恢复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大批建国以来的冤假错案得到平反昭雪,我国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期。

1976年,党中央一举粉碎了“四人帮”。在解放思想,纠正冤假错案的前提下,武训名誉恢复问题又重新提了出来。1980年,张经济率先在《齐鲁学刊》上发表了《希望为武训平反》的理论随笔。紧接着,李士钊在《齐鲁学刊》上发表了《对〈武训传〉问题应进行学术性探讨》一文,呼吁为武训平反。他又通过给领导人写信,在有关会议上发言等多种渠道呼吁重新评价武训的历史功绩,恢复武训在教育文化史上的地位。

1980年10月20日,李士钊与聊城师范学院的同志来到武训故里冠县(原堂邑县)柳林镇武庄调查访问。李士钊不仅访问了武训后裔武玉泉,了解1966年武训墓遭劫的情况;还采访了武庄村的老村长王秀荣,了解江青1951年到武庄的一些情形;并为武训后裔武玉泉全家合影留念,拍照了武训的诞生处——武训祖宅(故居)。当看到武玉泉全家冒着生命危险保藏的《武义士兴学始末记》和《兴学创闻》两本书时,李士钊惊喜万分,如获至宝,便要借用一段时间。武玉泉有点不舍地把书递到李士钊手上,李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的。用过后,我要亲手交给你。”

1984年秋,李士钊代表武训故里人民请中央美术学院院长,中国文联副主席吴作人为“武训故居”题写碑文;请轻工业部部长徐运北为“武训之墓”和“武训纪念堂”题写碑匾,为“柳林武训学校”和“武庄武训学校”题写校牌。1985年9月,李士钊又请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主任伍必端,根据李松亭所绘武训肖像画照片,临摹了一幅四尺萱的武训全身画像。同年10月,他又请著名雕塑家曾竹韶根据丁云樵所作武训浮雕像照片和伍必端临摹放大的武训画像,创作了一尊武训半身塑像。从此,武训的崇高形象又矗立世人心中。

聆听胡乔木讲话

1985年9月5日,中国陶行知研讨会和基金会成立大会在北京举行,四百多位专家学者聚集一堂,聆听了胡乔木的讲话。李士钊作为陶行知学生和武训精神的推崇者,坐在第一排。

突然,他的手颤抖起来,双眼凝聚着光芒,直盯着讲台。

“一九五一年,曾经发生过一个关于电影《武训传》的批判。这个批判涉及的范围相当广泛。我们现在不对武训本人和这个电影进行全面的评价,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明,当时这种批判,是非常片面的,是非常极端的,也是非常粗暴的。因此,这个批判不但不能认为完全正确,甚至也不能说它基本正确。”

胡乔木的这番话,深深打动了这位饱经风霜的古稀老人,几十年厄运中未曾流过的泪水,这时竟夺眶而出……

一些文化界名流,李士钊的挚友纷纷赋诗题字,以示庆贺。

老诗人臧克家赋诗曰:

扬善甘抛一片心,情怀冰冷三十春。

耳边消息迟来到,悲喜难分泪纷纷。

著名作家端木蕻良抒怀曰:

豪情胆识动京门,愿为堂邑洗冤论。

常舞春雩滋大地,香花芳草自成春。

剧作家欧阳山尊题句曰:

三十五载风云过,人世沧桑更迭忙。

史氏噩运尚未已,武训罪名从天降。

反对旗手非小可,右派黑冠加头上。

十年浩劫全民泣,坎坷岁月倍感长。

且喜君身今健在,余热大可放光芒。

作家王希坚题诗曰:

行乞兴学不为私,光明磊落世皆知。

百年忽遇乌云起,黑手遮天掩事实。

武训无辜蒙此冤,李兄枝节亦牵连。

今朝义正人平反,真理昭昭明镜悬。

宋协周题诗曰:

历史有情亦无情,有情无情惟严正。

岁月流逝是非在,或迟或早自然明。

为武训彻底恢复名誉

1989年3月,李士钊在政协山东省第六届二次全委会上递交了《关于彻底为武训恢复名誉的建议和措施案》,受到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之后,他又公开呼吁,要为群众集资办学的先驱,行乞兴学的教育家武训彻底恢复名誉,以澄清三十八年前发生的这桩历史公案。

李士钊说,对于一百多年前的旧中国出现的这位献身教育事业的历史人物大加挞伐,是不公正的。正如郭沫若在《武训画传》序言所说:“在吮吸别人的血以养肥自己的旧社会里面,武训的出现是一个奇迹。他以贫苦出身,知道教育的重要,靠着乞讨,敛金兴学,舍己为人,是很难得的……”

李士钊说,为武训恢复名誉不仅仅为了肯定武训的历史地位,更重要的是通过宣传武训,在全国范围内发扬一种支持和关心教育事业的良好风气。为此,李士钊建议:一、恢复山东省堂邑柳林(现为冠县)的武训师范学校。他认为,在武训的故乡恢复以武训为名的学校,既是对历史的尊重,也是对今人的教育。二、建议有关方面组织一个“武训历史调查记”,使武训这桩重大历史公案,能得出公正的结论。三、建议有关方面组织武训历史学术讨论会,重点邀请教育、文化、历史界人士参加,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重新评价武训在中国近代教育史上的贡献和地位。四、在全国范围内为电影《武训传》的编导孙瑜,《武训画传》的作者(文字撰写者与画家)以及当年受株连,遭批判的一切同志平反。

“我们李武不分,亲如一家”

1989年6月4日武训逝世93周年纪念大会在柳林武训纪念堂前举行。会前,李士钊把自己多年收集的武训史料,画像,题词大都放在了武训纪念馆陈列室。可以说,柳林武训纪念馆珍藏的资料是李士钊毕生心血的结晶。当听说纪念会未邀请武训后裔,李很是气愤,说:“没有姓武的,他们算狗大屁呀!”大会发言时,李士钊声泪具下,感染了到会的每一个人。

纪念会后,李士钊不顾一些人的阻拦,与孙瑜次子孙栋文一起到武训故里武庄。在武训故居的老槐树下,李士钊拉着武训后人武玉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李武不分,亲如一家。”李士钊又看着孙栋文笑着说:“还有孙瑜老一家。”武训故里的乡亲们都聚了过来,与李攀谈。当武训故乡人民谈到想筹建武训故居纪念馆时,李士钊说:“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我回到济南后一定想办法办理。”李士钊来到“武训故居”纪念碑前,说:“这通碑是谁也推不倒的,谁也搬不动的。以后还要再立几通碑,进一步为武训树铜像。”李士钊亲切地与武训后裔在纪念碑旁合影留念。遗憾的是柳林照相的人,故意没按胶卷。因此,李士钊最后一次来武训故居的情景,也就没有照片了。

回到济南后,李士钊全身心地投入到为武训彻底恢复名誉和武训故居纪念馆的筹建工作中去。他在给武训五世孙武成广的信中写道:“我们的工作量很大!正待努力。”谁料,李士钊竟积劳成疾,病倒了。武训故里的乡亲们牵挂着他,惦念着他,祝福着他。李士钊,您一定不能倒下啊!还有许多话等着您去说,还有许多事等着您去做,您修订后的《武训画传》尚未出版,您编辑的《武训事迹合刊》(梁漱溟题写书眉)还未面世,武训学术研讨会还等着您去筹备,武训故居的修复还等着您去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