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同志:
前次在北京见到你,看到你身体和精神都很健旺,非常高兴。
我从北京回来后,次日(七月一日)即到复旦大学上班。因系初到,一切都不熟悉;且复旦为“四人帮”在上海进行反革命宣传和阴谋活动的重要据点,与北京“两校”可以并美;情况复杂,问题很多,干涉很广。虽然揭批“四人帮”的斗争,搞了快两年,但改变不大,要搞好,确实很吃力。所以,我虽然早想给你写信,总是定不下心来。望见谅。
不久前,有同志告诉我:“文学评论”第二期发表了三篇关于“两个口号”论战的评论,有一篇点名批评了我,要我找来看看。我认为:“两个口号”论战的问题,是一个牵涉到对“三十年代”的左翼文艺运动怎样评价问题,是“四人帮”颠倒历史借以打倒一大批老文艺工作者主要论据之一,必须搞清楚。因此,我看了“文学评论”第二期的有关三篇文章后,就想写一篇文章,提出我的看法,但因材料不足,我对当时的具体情况不甚了解,只能就“文学评论”三篇文章提供的材料发表一点意见。于是就写成致“文学评论”编辑部的一封信。你阅后,如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就请转给“文学评论”编辑部。
关于上海有关社会科学战线的情况,我想告诉你这样两件事:关于理论标准问题,上海各报,除转载“人民日报”的几篇文章外,没有发表过一篇文章,登载一条消息。听说,这是市委宣传部的意见:不表态。前些时候,且制止讨论这个问题,现在允许讨论了。不知何故?
上海社会科学院和社联,本来原班人物俱在,可以立即恢复活动,但市委宣传部却要筹备重新建立,置那些老人于不顾,令人不解。如原院长兼党委书记李培南同志,身体很好,一直没有人同他谈过科学院的问题,前几天组织部找他谈话,要他到社联任副主任,实际上是挂一个名,把他推出科学院的门外,被他拒绝了。这两个组织,已经筹备了七八个月,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成立,许多科学工作者都有意见。这样做,不管在政治上和工作上都是不利的。希望有关的上级领导能督促一下。
复旦大学的文科虽然备受“四人帮”的破坏,还是有相当的力量。我准备整顿一下,成立一个文科学术委员会,办一个“学报”,以推动科研工作的发展。希望中国社会科学院经常给予指导,并寄我一些有关科研资料。
我身体精神都很好。
顺祝你和你的夫人健安!
向乔木、默涵、梅益诸同志问好!
(夏征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