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学生主题阅读空间(异国风情卷)-小导游去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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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意大利的美术(2)

纯真优美、庄重自然、明快清晰、和谐简洁,这些古典美术最推重的品质,在拉斐尔身上获得了最鲜明的体现。因而,那些推崇古典风尚的美术家,都把他当成理想的楷模,恰如雷诺兹说的:“他本人成为所有后代画家的样板。”

四、布拉曼特

拉斐尔的朋友,米开朗琪罗的对手布拉曼特(约1444-1514),是盛期文艺复兴意大利最杰出的建筑家,他一生主要在米兰和罗马工作,把古罗马建筑的形式借用来传达文艺复兴的新精神。

在米兰度过22年后,布拉曼特来到教会的中心罗马,这时他已经55岁了,是一位成熟的大建筑家。雄心勃勃的教皇朱利奥二世计划重修基督教世界最重要的圣彼得大教堂,这个任务首先落到布拉曼特的身上。布拉曼特大胆地抛弃了传统手法以及巴西利卡式教堂的形制,设计了一座集中式教堂,用他本人的说法,就是“要把万神殿安放在君士坦丁大帝的巴西利卡之上。”但直到他逝世之际,圣彼得大教堂还远没有建成,在漫长的建造过程中,这座教堂最后的面目同他的设计已有相当距离了。

现存布拉曼特完整的代表作之一,是位于罗马蒙托里奥圣彼得修道院中的小教堂(1502-1508)。这座成为盛期文艺复兴建筑最初范例的小型建筑,从古典神庙获得启示,由庄严的多利斯式圆柱构成回廊,上面的槽部托着架在鼓形座上的弯窿,整个建筑浑然一体,虽然不大,却颇具气势。它的和谐,它的单纯,它的勃勃生机,均体现了这个不同于中世纪的新时代的理想。

五、提香和威尼斯画派的杰出代表

在意大利文艺复兴美术的发展中,佛罗伦萨、罗马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大部分15世纪的美术家,都是在这两座城市中活动的,前述几位盛期文艺复兴的大师,也是主要在这两座城市从事创造的。但这并非说其他城市就没有产生过杰出的美术家,就没对意大利美术的发展作出过重大贡献。在这些城市中,尤其不容忽视的是威尼斯。威尼斯这座意大利北方的城市,曾是东西方贸易的中心,它的共和政体,它的商业气氛,使它的社会生活中洋溢着浓重的世俗色彩和欢乐情调。在这种独特的形势下,威尼斯美术也呈现出与佛罗伦萨、罗马不同的独特面貌。它的绘画,大大发挥了富于感官魅力的色彩的表现力,与重视线条和素描的佛罗伦萨、罗马绘画颇有差异。

乔尔乔涅(1478-1510)这位比拉斐尔还短命的画家,是盛期文艺复兴威尼斯第一位大画家。关于他的生平,人们知之甚少,一般认为他曾在威尼斯15世纪最杰出的画家之一乔凡尼·贝利尼门下学习过。乔尔乔涅流传下来的作品很少,确认属于他名下的作品不过6幅。

《入睡的维纳斯》是西方绘画史上描绘女裸体的杰作。横长的画面上,依照对角线展示着爱与美女神的迷人形体;美丽的田园风光和圆润饱满的裸露肉体和谐地结合在一起,相互映衬,唱出了感性美的动人赞歌;冷暖色彩的交错,就像伴奏一样,渲染着、强化着女性人体的魅力。在这儿,中世纪的禁欲精神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乔尔乔涅并没走到另一极端,他笔下的这个维纳斯,完美地体现了灵与肉的统一,她的裸体激起观众对美和纯洁理想的爱恋,而不是引发粗鄙的色欲。继承乔尔乔涅女裸体画样式的提香,似乎就不曾达到这种灵肉高度和谐的理想境界。乔尔乔涅的卓越用色才能,使他能用一种优美的色调生动地塑造出维纳斯那闪耀着肉体光泽的身躯,使它具有一种相当实在的生命感。

乔尔乔涅具有诗人气质,他创造的美妙绘画世界,总是洋溢着丰富感情。他尤其擅长描绘风景,以景抒情,使动人的自然风光与美丽优雅的人物相配合,成为创造迷人意境的一种有力因素。这种特点,在《入睡的维纳斯》中体现得相当鲜明,但在他那幅令人费解的《暴风雨》(约1505)中,仿佛体现得还要鲜明。迷恋自然风光,让它在作品中发挥重大作用,也是威尼斯画家不同于更关注人本身的意大利文艺复兴三杰等人的地方。

乔尔乔涅的早逝,使提香(1488或1490-1576)站到了威尼斯画家前列。他以其漫长一生的丰富创作,成为威尼斯画坛的泰斗。提香是乔凡尼·贝利尼的弟子,但对他更有影响的,却是乔尔乔涅。在协助乔尔乔涅作画的时候,他吸收了这位兄长的长处,并在实践中创造出他那洋溢着欢乐气息、生机盎然、富丽堂皇的风格。

热爱生活、精力充沛的提香,一生绘制了不同体裁的众多作品,在生前和身后都赢得了巨大声誉,成为与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拉斐尔一起象征盛期文艺复兴意大利美术光辉成就的主要代表人物。

提香喜欢表现五光十色的、散发欢乐生活气息的华美世界。神话题材的绘画更加适合他的要求,因而成为他创作的一个最重要领域。他的《酒神节的狂欢》(约1518)就是一曲生命与欢乐的赞歌。绚丽的色彩、丰富的节奏、生动的造型,构成了它那明朗的画面。在仙境般的自然景色中,一群沉浸在节日狂欢中的人物尽情享受着生活的乐趣。与乔尔乔涅作品相比,这幅作品充满着更为欢快更为世俗的情调:把画面右下角那位横陈着丰腴躯体的裸女与乔尔乔涅的维纳斯比较一下,不难看出这种特色。

这种特色,在那幅明显借鉴乔尔乔涅的《马尔比诺的维纳斯》(约1538)中得到进一步证实。在这幅由极为丰富的冷暖色彩构成的美妙作品中,身体丰满的维纳斯躺在床上,大胆地注视着观众,背景中侍女在整理衣物。与其说这是一位天上女神,不如说是一位人间妇女,她那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充分展示着健康生命的美和诱惑力。面对着她,感受不到乔尔乔涅女神那种超然的意味。

威尼斯画派画家素以擅长用色著称,提香更是其中了不起的大师,构成他作品魅力的主要因素,就是色彩。米开朗琪罗曾不无遗憾地指出过他的这一特点,而这种态度,恰好说明了佛罗伦萨美术家与威尼斯美术家间的差异。这种差异,往往使后代油画家能更直接地从提香等威尼斯画家作品中获得技法上的启示。油画这种能发挥光色表现力的形式,在意大利,是由提香等人完善起来的。在提香晚年的作品中,油画语言的特点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创作《戴荆棘冠的基督》(约1570)时,他运用阔大奔放的笔触涂抹着不同的色彩,用它们来塑造形体、渲染气势。在这儿已没有了清晰的形与线,也没有了以往他作品中的明朗欢快气息。浑厚凝重的色彩配置,成为表现强烈悲剧情调的有力武器。在这件展示提香炉火纯青的油画技法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在精神和语言方面的发展变化。

提香也是一位杰出的肖像画家,他的《英国青年男子像》(约1540)与拉斐尔的《巴尔达撒尔·卡斯蒂格里翁》(约1516)一样,堪称是体现了文艺复兴理想绅士形象的佳作。

瘟疫突然从提香毫不衰老的手中夺下画笔,威镇画坛60年的大师终于离开了人间,但威尼斯画派的光芒并没熄灭,委罗涅塞、丁托列托仍然从事着富于成果的创造。

委罗涅塞(1528-1588)本名保罗·卡里亚利,现在通行的称呼源于他的出生地维罗纳。提香的华丽色彩和欢乐情调对他的影响颇大,他从1553年定居威尼斯后,创作了他那些最优美的作品。

委罗涅塞作品中,最著名的要算《利未家的宴会》(1573)这幅场面宏大的作品,它体现了委罗涅塞风格的基本特色。委罗涅塞喜欢用华美的色彩描绘世俗生活中欢乐愉悦的事物,他关心的纯然是画面丰富绚丽的视觉效果。在这幅原本表现最后的晚餐这一严肃主题的大型绘画中,他安排了大量生动的当代生活情景,尽力展示着一种节日般的欢快情调。这种作法招致宗教法庭的干预,认为亵渎了神圣,最后他把作品改成现在的标题,才算了事。这一事实,说明了委罗涅塞这样的文艺复兴画家对宗教的真正态度。其实,文艺复兴许多意大利美术家都有这种借旧瓶装新酒的倾向,他的作法不过是更鲜明的例子而已。委罗涅塞对作品的内涵和戏剧性没兴趣,出自他笔下的场面宏大、人物众多、色彩明快的大画,只不过是点缀壁面的愉悦生活的图景,其世俗性胜过了任何一位威尼斯画家。从这种角度看,他是位纯粹的装饰绘画大师。

丁托列托(1518-1594)原名雅各布·罗比斯蒂,其父是位染匠,“丁托列托”就是小染匠的意思。在威尼斯画家中,丁托列托是最富创新精神的。他诞生之际,米开朗琪罗的盛名早已传遍意大利,提香也是一位成熟的大画家了。他的雄心壮志,体现在那句反复被人引述的名言“要如提香般描绘,要如米开朗琪罗般经营”上,也体现在他画室中的题词“提香的色彩、米开朗琪罗的线条”中。换句话说,他要综合意大利两位最伟大画家的长处,创造自己独特的风格。

从他早期的代表作《圣马可解救作奴隶的基督徒》(1548)中,不难看到他确实融合了两位大师的长处,米开朗琪罗塑造运动中人体的本领和提香生动运用色彩的办法,帮助他创造出一个极富戏剧性的神异场面。那从天而降的圣马可的强烈透视短缩和画面上光影对比,体现着他大胆的作法,而这一切,都用于创造一个不同于古典精神的世界。

对宁静和谐、洋溢着人间气息的古典风范的背叛,在他晚年的另一幅大作《最后的晚餐》(1592-1594)中显示得更为突出。他绘制这件作品时,几乎比达·芬奇绘制同名作品晚100年,两相比照,那面貌是何等不同。丁托列托以富于运动感的对角斜线为基轴组织着构图,坐在强烈向后伸延的餐桌前的基督形象显得很小,混在人群中毫不醒目;前景上的次要人物却显得极为高大,一眼就能看到。神异的光影、轻烟般的飞翔天使,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奇幻的非现实世界,让我们产生惊奇的感觉。大量的次要角色和生活细节,非但没有造成现实的感觉,反而增添了作品整体的那种动荡不安的神秘气氛。面对着它,我们看不到达·芬奇《最后的晚餐》中那种生活的气息,那种有血有肉人物的实体感和现实性,那种平易近人的意味。这是一个纯粹超自然的世界、一个精神的世界。与委罗涅塞的作品相比较,它是另一个极端。可以说,在丁托列托这件作品中,盛期文艺复兴的古典境界已荡然无存,或许这就是有些西方美术史家把丁托列托归在样式主义美术家之列的缘故。

六、其他地区的美术家

萨托(1486-1530)这个称呼,像不少文艺复兴的美术家一样,也是一个外号,它的意思是裁缝,这么叫他,是因为他父亲是位裁缝。他的真实姓名安德烈亚·达格诺罗·狄·弗兰切斯科。文艺复兴三杰离开佛罗伦萨后,萨托就成为当地最著名的画家。

萨托是位精于造型和用光的画家,他的精湛技巧为他赢得了“完美画家”的称号。最能代表他那优美画风的作品,是祭坛画《哈匹圣母》(1517)。那庄严的古典式构图和那典雅的形象,均具有盛期文艺复兴美术的特征,然而在光线处理上却有一种不尽相同的意味。

萨托弟子中,有一些最著名的样式主义者,或许也是值得一提的。

萨托是位在当时享有盛名的画家,而他的同时代人、极富创造性的柯勒乔(1489-1534)却不太受当时人们的欣赏。柯勒乔是在北意帕尔玛城从事创作活动的,他的风格吸收了达·芬奇精致的明暗法,又糅合拉斐尔和威尼斯画家的某些因素,具有生动、优美、轻灵的特点。

柯勒乔最惊人的创造,大约要数他晚年为帕尔玛主教堂绘制的巨作《圣母升天》(1526-1530),这幅画在高高弯窿内项的壁画,环绕着天空飞翔的众多人物交错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震惊的浩大气势和让人眼花缭乱的动感。那高悬在观众头顶上的弯窿仿佛被开了个洞,无数天使拥着圣母,好像即刻就一起飞向天国。这一极富运动感和错觉效果的作品,发展了曼特尼亚用过的手法,预示着下一世纪那些巴洛克画家的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