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泠水眸一滞,双手冰凉,她回过头,夺过医佛手中的昆玉璧,颤声问“上面有毒?师父他……”
“两种毒素蚀体,大难临头啊。”医佛花白的头发仿佛又多了一重,她皱着眉,一手轻拍初泠的肩,眼神尽是担忧。
初泠伸手拂去医佛的五指,木然起身向外走去。“站住!你去哪?”医佛看着初泠失魂落魄的样子,愈加难过,她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
初泠偏过头,沉声道“事情因我而起,我自然要负起责任。司马府的人一定有解药,我会带着昆玉璧折回,换取它,给师父祛毒。”
“你看不出这是圈套吗?他们是在引你羊入虎口。”医佛轻斥一声,欲打消初泠飞蛾扑火的念头。
“我若不去,欠的就是一条人命。师父当年救我和娘亲于危难之时,我怎能不管不问?外婆,请你务必为师父续命几日,我会带着解药,尽快返回。”初泠不再徘徊,准备妥善,便匆匆下了山。
医佛倚着房门,目送初泠远去,眉间深深的褶皱,难以抚平。
三日后,初泠重新潜入司马府,已比上次多出个心眼。她耳听四方,时刻关注周围的动静,以防再次被人跟踪。
今夜的韶光馆静得诡异,她握紧手中的匕首,慢慢靠近阁楼,突然,她眼角余光扫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初泠瞬间警觉,双目一瞪,看向影子出现之处,却又不见人。她心跳加速,莫名的恐慌爬满心头,她不相信鬼神之说,可对方阴险的举动,却让她后怕。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令她骤然一僵,男子的气息侵入她的后颈,轻轻拍打“小家伙,我等你很久了。”
初泠水瞳一缩,右手使力,反手一击,却被对方握住手腕。接着,她的身子被身后之人大力翻转,与其正面相对。
对方魅惑的眼神直抵她水瞳深处,手上的力道却不轻不重,偏偏她如何都挣脱不掉。初泠左手握紧匕首,朝来人的脖颈划去,那人随意偏头,轻巧躲过她的袭击。
她随即收回的左手,竟也遭他钳制。初泠额头渗出细汗,紧张不已,她伸腿欲攻击对方的下盘,却不想,他同时出腿,压制了她的动作。
两人的姿势极其暧昧,初泠一时羞愤,可恨对方毫不松懈,她连个空子都钻不了,被他牢牢地控制。
“放开!”初泠喘着气,怒斥他。
白衣公子轻笑一声,俊颜朝初泠压去,她侧首躲闪,奈何全身都被对方压迫,难以挪动半步。“你不乖哦,这么细的手腕,一定是个美人,让我好好瞧瞧。”
初泠奋力挣扎,他再靠近,她的真容就暴露了。这时,她左腕的束缚突然松懈,初泠刚想向后挣脱,两腿的钳制竟也瞬间消失,她脚下不稳,眼看便要滑倒。
腰间一紧,白衣公子轻松地搂住了她的腰,他脸上暧昧的笑并未散去,反而愈加浓厚。下一刻,初泠已被他拥进怀里。
“小家伙,那日是我帮你进来的,今夜你就陪我一晚,当做回报吧。”白衣公子埋在她的颈间,闭眼一嗅,啧啧几声“你好香,本公子被你诱惑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白衣公子的右脸上,初泠挣开他的怀抱,后退几步,两手捂住胸腔,方才男子的亲近,令她胸口发热,险些便要窒息。
“哎呀,小家伙生气了。”白衣公子摸摸右脸,唇角的弧度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酷。他非但不恼,反而离初泠越来越近,“等等!”初泠从怀中摸出昆玉璧,伸手递到白衣公子面前,她喘着粗气,拼命压抑心口的翻腾“这……是你家的宝贝,还你,也请你发发慈悲,把这环璧之毒的解药给我。”
白衣公子凤目轻眯,伸手接过环璧,藏于袖中,随即拾回魅笑,继续靠近初泠,声音轻佻“解药确实在我身上,不过,你得自己找。”
“自己……找?”初泠咕隆一声,下意识地后退几步。除了替人治病,她还从未靠近过男子,现在让她自己找,这个人存心想羞辱她吗?
“不找就算了,我家祖训有言,昆玉璧的毒,断肠蚀骨,为了惩罚盗窃之人,断不可赐予解药。本公子为了你,可是违背了家规哦,你不领情也罢。反正宝贝回来了,美人也得不到,留在这儿也没用,我先走一步啦。”白衣公子拍拍锦袍上的扬尘,潇洒地转过身,举足便要走。
“我找!”初泠压下心头的难堪,扁嘴走到男子面前,伸手朝他身上摸索。
白衣公子挺直腰杆,任由初泠动手动脚,还故意在一旁咿呀几声,弄得初泠还没使上力已满头大汗。她不断提醒自己,要镇定,渐渐地,她也不再难为情,终于在白衣公子身上找到了一只锦囊。
她喜悦形于色,马上动手去扯那只锦囊,岂料某人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她抬头看去,他凤眸已然转深,透出某种吓人的冷意。“这么轻易就让你到手,本公子岂不吃亏?”
初泠惊异间,一把折扇豁然展开,欲挡去她探向锦囊的另一只手。她眼见那扇骨袭来,仍不愿收手,遂强行取下了锦囊。谁知那柄扇子竟以玄铁为扇骨,轻易便划伤了她。
“嘶。”蚀骨的疼痛从腕处传来,她握住右腕,躲开突然蜂拥而至的攻击,缩到墙角。下一瞬,刀已架上了脖子。初泠没有挣扎,右手死死攒紧好不容易抢来的解药,眼睛毫不避讳,直视方才伤了自己的人。
他一袭月色锦袍,缓缓而来。借着无月的天光,她看不清来人的表情,只闻其清朗的音色,安闲慵懒“这回,可是你自投罗网的,不要……怪我狠心。”
初泠神色一凛,咬唇问道“你想怎样?”
那人正欲回答,却被一名匆匆赶来的仆人打断“爷,老爷听说抓住了偷宝贝的窃贼,命奴才通知爷一声,莫把人放了,老爷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