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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兽医巴比库

莫桑比克独立之后,在野生动物聚集的地方筹建了一个自然保护区。在国际保护野生动物组织的帮助下,在大片原始森林之间,划出了一大片公园区,羚羊和斑马在草原奔驰,大象在林间漫步,狮子和猎豹隐伏在草丛中。人们可以在公路上乘车欣赏安宁平和的大自然本来面目。

经过几年的努力,自然保护区和公园体制逐渐完善。这时有了警卫队,负责保护游客和禁止偷猎;还从当地居民中培训了一批兽医,负责救助受了伤的珍稀动物;一座研究动物生态的研究所也建立起来,对自然生态的状况进行科学研究。这里成为世界闻名的生态保护区和旅游区。

在这样的地区,常常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故,上世纪七十年代中,一年的雨季刚过,公园里出现了一头疯象。它成天在森林边上游荡,这样的孤象是十分可怕的,它看到公路上游客的汽车,就昂起头,挥动长长的鼻子,扇动大耳朵,发出震天动地的示威吼声,接着便冲上公路,拼命追赶汽车,吓得司机拼命踩下油门开溜,要不是汽车逃得快,它那象牙几乎要掀翻汽车。

孤象四处游荡,到处生事。有一天走到公园一处哨所,警卫正好背着枪走出屋子,看到警卫身上的枪,大象又发起威来,吼叫着往哨所冲来。警卫急忙朝天开了一枪,本以为大象听到枪声一定会逃之夭夭,谁知大象听到枪声,闻到火药味,反而变得更加疯狂,吓得警卫就地一滚,爬起来,跳上一辆车子,拼命逃走了。那大象大吼着推倒岗亭,踩断警卫的枪,才吼叫着进了森林。

消息传到公园管理处,立刻引起一番争论。好多人认为这头象一定疯了,该把它杀死,否则会发生惨剧,对游客实在不利。好在保护区里象群很多,不在乎这一头孤象是死是生,公园的利益才高于一切。

但是,公园的兽医巴比库却不同意这么做。他认为,大象是一种非常善良的动物,如果没有人伤害它们,是绝对不会伤人的。巴比库主张仔细地观察这头大象,找到它发怒的原因,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

不等管理处作出最后结论,巴比库便带了儿子,到公园的深处去观察那头大象了。他在那里有一处面对公园的观察点,在一处刀削斧砍般的山头上,巴比库想方设法在陡峭的山壁上挂了张软梯,只有他才能登上去,他可以在上边观察动物。

巴比库在山顶上观察了整整一天,才用望远镜看到了那头孤象。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头象正在河边,用长鼻子吸了水朝头上喷洒。过了一会儿,它又走到一棵大树边,在树干上蹭痒。奇怪的是,它每次把脖子蹭到树干上,便会发出十分痛苦的吼声。再仔细一看,那大象的脖子上似乎有肿块。根据他的经验,那大象恐怕是被偷猎者射伤了,它才会变得如此仇视人类。看到跟偷猎者相似的汽车,听到枪声,闻到火药味,它便会发起狂来,拼命地发动攻击。它应该是受害的动物,作为一名兽医,他有责任替它治好枪伤。

回到管理处,巴比库汇报了情况,征得负责人的同意,第二天便带了几名警卫,携带必要的工具,埋伏在昨天发现大象的河边密林里,他选择的是下风一边,以免大象嗅到人的气味发起狂来。

大象又来了,它像昨天一样又喷水又蹭痒,不时发出吼声。当巴比库渐渐迫近大象,举起麻醉枪的时候,大象似乎发现了情况不妙,它大吼一声,转过身子来,正要朝巴比库冲去。只听“啪、啪”两声之后,大象的后腿上中了两枪,它往前跑了几步,摇摇晃晃又想转身逃走,才走了十几步,身子渐渐发起软来,扬起鼻子朝空中卷扬了几下,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长吼,倒在了地上。

巴比库估计大象已完全昏迷,便拎着药箱飞快地跑上前去,到大象颈旁跪下,用手按了按隆起的肿块,立刻发觉里边不但有软软的浓血,还有一块硬硬的弹头。大约偷猎者在远处开枪,才只伤了大象而没把它打死。

巴比库迅速取出手术刀,在肿块上划开一个十字形的刀口,用镊子到创口中探了探,挟住弹头猛然往外镊出。这时候,大象伤口里的脓血已淌了一地,巴比库熟练地替它清洗了伤口,填上药物,然后缝上,接着又替它打了几针抗菌素,手术才算完成。

这时候,大象的耳朵动了动,看样子马上会醒来,巴比库可不想被它误会,立刻收拾好手术箱,匆匆快步离开了大象,跟警卫们一同回到了管理处。

打这以后,巴比库又登上了自己的观察所,对这头受伤的大象追踪观察了好几天。他欣慰地发现,那头大象似乎变了许多,它再也不去追赶汽车。又过了一阵子,它又回到了象群中,成为温驯的象群中的一员。

一场惊险终于过去了,巴比库感到,幸亏自己相信大象善良的本性,才没有酿成杀象的错误。而这一切,是自己应该做的,作为一名兽医,他应该成为动物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