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二十四史-粱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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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杨公则抱病出征

时①朝廷始议北伐②,以公则③威名素著,至京师,诏假节④先屯洛口。公则受命遘⑤疾,谓亲人曰:“昔廉颇、马援以年老见遗,犹自力请用⑥。冷国家不以吾朽懦,任以前驱,方⑦于古人,见知重矣。虽临途疾苦,岂可亻黾俛⑧辞事。马革还葬⑨,此吾志也。”遂强起登舟。至洛口,寿春士女归降者数千户。魏豫州刺史薛公度遣长史石荣等前锋,接战即斩石荣,遂北至寿春,去⑩城数十里乃反。疾卒于师,时年六十一。

《梁书·杨公则传》

【注释】

①时:当时,指南朝梁武帝天监四年(公元505年)。

②北伐:指梁朝进攻统治中原的北魏。

③公则:杨公则,梁朝老将。

④诏假节:诏(zhào),皇帝的命令。假节,持节。节,使臣或将帅执行命令的凭证。

⑤遘(ɡòu):遭遇。

⑥“昔廉颇”句:廉颇,战国时赵国名将。马援,东汉初年名将。廉颇、马援晚年均因年老而不被任用,而自请为国效劳。

⑦方:比之于。

⑧亻黾俛:亻黾同“黾”,音mǐn。俛,通“勉”。亻黾俛,努力。此处用为“竭力”之意。

⑨马革还葬:东汉马援曾说:“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襄尸还葬耳。”(《后汉书·马援传》)。

⑩去:离开。

反:通“返”。

【译文】

当时朝廷正谋划北伐,因为杨公则本有很高的威望。他到京城后,皇帝下诏让他持节屯驻洛口。公则受命后身患疾病,对亲人们说:“从前廉颇、马援因年老而未被点将,尚且自己努力争取带兵出征。如今国家不因为我已经衰朽,让我为北伐前驱,比之于古人,却实受重用了。虽然临出征时为疾病所苦,怎能竭力推辞任命呢。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葬,是我的志向啊。”于是,他抱病登船,到了洛口,寿春士女归降者数千户人家。北魏豫州刺史薛公度派遣长史石荣等为前锋迎战,刚一接战,梁军就斩了石荣,于是又北进至寿春,离城数十里而返。杨老将军终因疾病而死于军中,享年六十一岁。